番外:鬼医篇-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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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鬼医篇-3 那裴姓少年与风鸣简直是两个极端,一个冷若寒冬,一个笑胜春花。 喔是的,虽然他并不想要知道,但风鸣还是强硬的报上了名号。 「我是风鸣,他是裴明苍,我们都出自天华宗,你呢,你的名字是什么?」 「……为何要告诉你?」他别过脸,嘴唇冷冷抿起。 问一个没有名字的人他的名字,又有何意义? 骨子里的血腥气息,只有同道中人能够察觉,像雪地上开出的大片血花无法掩盖,像蜜蜂就一定能找的到花蜜一般,他一开始就明白,这两人并非善类。 但那对他毫无意义,能对着这样的他若无其事的这两人,远比自命清高的人要好上许多。 「那就等你想告诉我时,再告诉我吧,一言为定嘍!」风鸣快活的擅自说道。 真想知道这人什么时候才能变了脸色,他望着窗外寧静的月光,漫不经心的想着。 他已经发现了,其实风鸣的笑未必是笑,那上勾的眼角,扬起的嘴角,都是天生的,这让他有些混乱,风鸣对着他露出的笑意,有几分真实呢? 但那也无所谓,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待那轮圆月锐减成弦月,他终究得偿所愿。 提着死不瞑目的男人头颅,他沐浴在血海中,试着学习风鸣惯用的弧度,勾起了唇角。 「你脸怎么啦,抽筋了吗?」风鸣关心的凑过来。 这个人怎么老是喜欢贴到他身边,他恼怒的瞪过去:「凌云深。」 「咦?」风鸣眨眼,「凌、云深?」 「我的名字。」他扭过头,撇下一句解释。 那是他方才决定好的名字。 力量是最重要的。他原本只想要杀了那个男人,走的远远的,然而此刻他才发现,那样不够。 有朝一日,他必将傲视一切,将那些高高在上的傢伙通通踩在脚下。 他们都身在江湖,这是一旦进入就无法抽身的漩涡,唯有不断变强,才能存活下去。 凌云之志,或许难行,却势在必行。 「凌云深,哈哈,幸会。」风鸣打趣的对他抱拳为礼,又问道:「之后,你有何打算?唔,云深不知处,难道你想要隐居?」 风鸣挤眉弄眼地,把自己一张好看的脸硬生生扭曲成古怪的表情。 却绝口不提一开始说要把他偷走的事情。 不过,那本来便只是个玩笑。 凌云深心知肚明,救他,只是顺带的,杀了那个男人,才是真正的任务。 不再理会风鸣,他转头走向那个裴姓少年。 「多谢。」原本以为风鸣已经是翘楚,然而这个冷硬少年资质竟然更胜过他,当真是人外有人,若非他的帮忙,一切不会这么顺利。 「你该感谢的不是我。」裴明苍一点也不给他面子,连个笑脸都欠奉,他抱着手臂,逕自跃到附近的树上,闭目养神。 「我不要你的道谢。」同样听到这话的风鸣又黏了过来:「你先回答我,你要躲起来吗?」 「力量才是最重要的,沉潜不过是为了再起。」凌云深并未正面作答,却已经给了答案。 风鸣的脸依旧带着天生的笑意,眼神却有些失落,「这样阿,那就不能把你介绍进天华了。」 他瞇起眼睛:「介绍?」 「有目的地的人不能进天华。」风鸣很认真的解释:「只有无处可归之人才行,而你,已经想好要前往的地方了吧。」 「是。」那死去的男人相当惜命,留下诸多藏身之处,正好可供他在里头鑽研属于他的道。 他会用自己的方法,与他们并肩。 风鸣笑道:「我会想念你的,喔不,现在就开始想念了。」 「……」油嘴滑舌! 「有朝一日,终必相见。」最后,风鸣郑重的如是说。 *** 「真想念阿。」 风鸣背靠着大石,仰起头任由初秋的风拂过脸面。 明明是他自己要走的,却从第一天开始,脑海里都是那个总是对他不假辞色的男人。 大概是裴明苍那两人给了他灵感吧,若是他不管不顾的离去,或许这样的分别,能为他们僵持的关係带来转机也未可知。 初遇的那年,他与裴明苍时年十七,而凌云深年方十六,宛如瓷器精美的面孔上,一双黑玉似的眼瞳顏色很深,如一潭死水,将所有光芒都悄悄隐住,映不出一点人影。 然而实在顺眼极了,说不出原因,就是很对他胃口。 打从第一眼瞧见时,就深深吸引住他的目光。想要将那人据为己有,让他的身影能够进驻其中。 只有他能在里头,其他人都不行。 那样的欲念太深太浓,一不小心就会玉石俱焚,毕竟,他所渴求者,是柄暂时掩藏住锋芒的刀刃,而非柔柔弱弱需要倚靠他人才能站稳脚跟的小花。 任务目标竟从未发现这点,也是死的不冤。 他不想破坏那个人的愿望,所以决定让他依着自己心意行动,却又留了个心眼,暗中蒐集江湖所有新鲜消息。 两年时间转眼而过,裴明苍也为了寻求更高深的武学与仇家而离去,而江湖,开始传出一个称号──「鬼医」。 医毒双绝,行踪飘忽,没人知道他真正落脚何处,只知道那人医术极其高明,毒术又令人望而生畏,至于救不救人,要何奖赏,合不合理,全看心情。 他的直觉向来准确,即使没有任何跡象,依旧立刻想到了一直停在他心尖上的那个人,事不宜迟,他寻了个由头就出发去找人。 「你这人,当真是阴魂不散。」重逢时的第一个四目相对,那个男人眼里闪过一瞬惊讶,却很快冷静了下来,还睨了他一眼,哼了声。那乌黑的墨发随意扎起,简简单单的一身白衣,看上去散散漫漫,却显得越发难以捉摸。 那一刻,他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如鼓,然而他还是将所有的渴望狠狠压了回去,笑着回道:「过奖了!」 「......唉!」往事如在眼前,风鸣叹了口气,抬眼看向天际。 碧空如洗,几许白云稀疏的飘盪其间,一切理应顺利的,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千头万绪,不知何解。 今日天朗气清,而他心烦气躁,指尖微动间,只想要饮血。 「既然来了,便毋须躲藏。」风鸣朗声道,面如春风,眼角挑起一抹杀意。 周遭数十个人影隐隐约约,藏于暗处,闻言同时现身。 一场争斗,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