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节：心中的自己】

    罗雅想要离开，但周围的空间就像凝固一样，无论怎么做，身体都动弹不得。

    拼死施展的雷电连延缓都没办法，罗雅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无力。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法兰艾拉王国第一公主，被誉为女武神的亚斯洛特·法兰·罗雅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今天死去。

    经歷生死关头徘徊无数次，她从来不畏死亡，更何况如今是为全世界而战。

    『巽天……对不起。』她缓缓闭上眼睛。

    ——突然，一道黑影比月牙体速度还更快急掠到她身边推开了她。

    「「！」」

    洒血纷落，罗雅背部咚的撞在地上，可是她比起感受疼痛，眼前的景象更让她惊诧。

    一隻左手臂从空中掉落在地，缺了双腿的巽天也不知道刚刚是用甚么方法，替罗雅抵挡了那击月牙，但也为此付出代价。

    剩下的独臂右手握紧踏黑对着萨哈姆。

    「失去三肢你认为你还能赢吗？」

    「这不是能不能的问题，而是一定要。」

    虽然巽天的样子变得无比落魄，可是他本来一开始就用浮空魔法让自己漂浮，就算没有四肢，只要他心念一动，依然能施展魔法。

    不过实力或多或少还是会受到影响。

    「巽天……」

    罗雅跪坐在地上望着他的背影，两手下意识抓握红土。

    「你走吧。」

    罗雅一怔。

    「这里就交给我，你趁现在赶快离开。」

    「不，我、我怎么可以丢下你。」

    「你在这里才叫碍事！难道我应该要像小说中的男主角一样，说你在我背后，我会更厉害？快滚！」

    在罗雅摇头拒绝时，巽天突然暴喝，语气严厉，态度十分不善。

    「我、我是累赘？」

    「是啊！你还要我多说甚么……你！」

    巽天不满地转头，但当他看见罗雅的脸时，身体猛地一震。双眼无神低语呢喃——此时的罗雅根本听不见谁的话。

    ——

    『好黑……』

    罗雅望着周围漆黑一片的空间，她不懂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又是怎么来的……甚至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你终于到这里来了。」

    罗雅一怔，循声看去，一个女子站在她的面前，什么时候？为何她都没发觉？

    女子有着火红色的长发，一双坚毅的美目，望着她。可是最吸引罗雅的是……她觉得这女子好熟悉。

    「你是谁？」她询问。

    「我是你。」女子笑顏逐展，慢条斯理的回答。

    「你是我？」

    「对，我是你，每个人心中都会有自己，而我就是你心中的自己。」

    「那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

    「这应该要问你自己。」

    「问我自己……痛……好痛……」

    罗雅感到一阵一阵的疼痛，面色难过抱头低喊，「到底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呢……」

    「茫然时、难过时、沮丧时、奋发时、努力时都是因为自己，一遍遍的询问它，最终的答案也是自己。」

    「也罢，既然你是因为自己而进来，那么，我便送你出去吧。」

    另一个罗雅伸手，欲助抱首的罗雅一臂之力，可是当她的手要碰触到时，突然被抓住——

    「不对。」虽然神情依然痛苦，可是罗雅右掌抚头，左手抓着另一个罗雅的手腕，眼眸清澈透明。

    「什么不对？」

    「我不可能是为了自己才来的。」

    「有什么不可能，人生在世就是为了自己，所有的行动也都是为了自己。」

    「就算是自己，也是有为了他人的付出的时候！」

    「这样的说法只是诡辩而已。」

    「就算如此，我相信我来到这里绝不是只因为自己！」

    「……不错的答案。」

    罗雅一愣，看着那另一个罗雅将手轻放在她的头上——

    她什么都想起来了——

    ——那时，她看着巽天站在她身前保护她自己时，心中除了对他的担忧，还有……对自己的不甘。

    以为赢了乌尔萨特，就能稍微靠近他一点，想不到还是只能在他的背后被保护着。

    身上的伤势只有擦伤，哪怕是刚刚的激战，她能感受到巽天一直留心她，所以即便是精神受到衝击，也能下意识快速反应赶来救她。

    可是……

    「我不想当个看着他背影的人。」罗雅喃喃自语，明明没有用电光石火，但双瞳中央忽然燃起金色火焰，「我想……成为站在他身边与他看见相同景色的存在。」

    『那么，通过神阶试炼吧。』

    脑海突然响起一道身影，她便双眼一黑，坠入黑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