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刀下的贪婪(第二刀)

    无疾（上）

    〈岁月被时间带走，那思念呢？〉

    当黑夜又再次降临，靠在窗口的一名白发中年男子，对着今日的月亮小声的说

    「不要走，不要走…」一直重复的说、重复着说，眼泪也跟着流下。

    此时房门外，传来阵阵的敲门声，叩叩叩…，一名男子对着里面大喊

    「爸，你还没睡吗？」

    中年男子应声不答，男人再次补上一句「爸！我进去了。」男子看见爸爸都没有回应，怕出了什么事情，就自行进门。

    中年男子一看到儿子进门，放声大哭

    「振戚，爸爸对不起你，让你从小就没有mama，你一路走来辛苦了。」

    戚「爸，你不要这么说，自从mama走后，你就一天比一天老，且老化的程度已经是一般人的两倍了，在这样继续下去，你会死掉的。」

    戚跟着父亲对望，沉默不语，整夜风狂吹，两个人心里都有说不尽的痛。

    隔天早上，戚一如往常的去他所属的伊丽美容保养公司上班，这些年经过他勤跑业务，将公司的知名度打开，使得公司能够在业界佔一席之地，靠的就是努力不懈的精神与真诚的服务态度，同时很快的得到公司老闆的赏识，将他提拔成业务经理，可说是近年来升职最快的人，没有背景敦厚老实更是让他成为公司最年轻的黄金单身汉，不少的公司女职员都对他倾心，不过说也奇怪，他丝毫对女人没有任何的感觉，因此公司内的女同事被他颁发好人卡。

    直到某一天，公司上上下下都在为下一波美容保养品档期讨论如何畅销时，人事部经理带着一名女孩子朝业务部走来，并且跟大家宣佈

    「我有个重要的事要宣佈，这位是你们新进来的同事，希望大家好好照顾她。」并对着她说「请你先自我介绍一下。」

    女孩子对着大家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是新进同仁，我的名字叫裘语婷，大家叫我小婷就好，请大家多多指教。」

    当她介绍完后，大家都很惊讶，因为这公司的董事长也是姓裘，毕竟这个姓氏很少人有，令大家对她也有不少的好奇。

    大家热烈的掌声欢迎新进同仁，但是唯读戚呆呆着看站在门口看着，心里想「太像了，太像了…」

    人事部经理看见戚在门口却呆呆的看着，直觉性的告诉他，应该要把小婷安排给戚，好结束这个单身传说。

    小婷其实也有发现，门口有一个人在专注的看着她。

    人事部经理往戚的方向走去，并且跟他说

    「林经理，小婷我就安排给你当秘书了，以后请你多多照顾她。」

    经过人事部经理这样说，戚才从恍神中醒了过来，并跟小婷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林振戚，业务部经理。」

    说完后伸手跟小婷握手以示欢迎，小婷也大方的跟他握手，人事部经理走后，戚就带着小婷到处逛逛，并介绍大家给她认识，由于小婷能力好加上懂得交际手腕，所以很快在业务部跟大家熟识，努力工作的表现，让小婷成为戚最得力的助手，也是业务部大家喜爱的对象。

    就在某一夜，小婷跟戚留下来加班，为美容档期更换做完整资料汇整，他们一边做资料一边聊天，小婷好奇的问

    「经理，你爸和你妈都不会担心你在外头打拼，会不会因为长时间工时而累坏了吗？」

    戚一听到mama，原本脸上疲累的表情，更增加了一点憔悴，小婷看见这个情况，赶紧说「对不起，我好像问到我不该问的。」

    戚回答「没事啦，只是我从小只有父亲的温暖，mama在我十一岁的时候已经不在人世了。」

    小婷听到后，更加对于她问的那件事感到愧疚「真的很对不起，我不知道你mama已经过世了…」

    戚看见小婷好像很自责便说「其实告诉你也没关係，其实我妈会死，一切都是高利贷所逼，要不是当年mama得了癌症，需要手术费，不然我爸也不会去借。」

    小婷「那些高利贷真的很可恶，居然把人逼死。」

    戚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小婷说这么多，便说「别说了，事情都过去了，现在最重要的时要放眼未来。」

    戚的这句话，让小婷深深的感动，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可以这么的正面可靠，因此无形之中，增加了小婷对戚的好感，其实戚因为在小婷身上看见mama的影子，所以对小婷有着颇多好感，在经过几次的相处之后，他们顺利成为情侣。

    原本是女人绝缘体的戚，现在有了女朋友，公司上下的男同事都很吃惊，但所有女同事却是很心碎，不过心碎归心碎，她们也很有风度给了他们两人祝福，戚也在交往不久后，带小婷回去见他父亲，两人在回到戚家的路途中，也甜蜜的讨论往后的日子。

    一回到家，戚对着爸爸说「爸，我回来了，今天有带我的女朋友回来给你看了。」

    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男人，从房间内走了出来，对眼看到小婷一下后，眼泪却又流了下来，小婷对着戚的父亲说「林伯伯好，我是小婷。」

    林育奇对着小婷说「如孟、如孟你真的回来了…你回到我身边了。」

    小婷搞不清楚状况，只好躲在戚的后面，戚对着父亲说

    「爸，他是小婷，不是mama，快看清楚，你把她吓到了。」

    只见林育奇突然又沉默不语的走回房间，小婷觉得很奇怪，就对戚说

    「你爸不是才四十岁，为什么头发白成这样，而且身体感觉老化很快？」

    戚感慨地对着小婷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自从我妈过世后，他就变成这样，我已经带他看过全国最好的医生，但是没人知道病情，且医生一致都说没救了。」

    小婷忽然想起

    「戚，还有一名医生，他住在台湾南边的小岛上，听说号称全世界最厉害的医生，只可惜他看病都是会有很怪的条件，若是达不到，无法顺利给他医治。」

    戚从来没听过这件事，只觉得有应该有希望，便对着小婷说

    「条件？不管什么条件都没关係，只要他能够医治我爸，我牺牲生命也可以…」

    隔天，戚向公司请假之后，连同小婷通往南方的小岛，一路上，戚都在祈祷医生能够为他爸爸治病。

    小婷「我看到了，就是前面那座小岛。」

    原本在门口的女僕恰巧看到海岸边有人来了，立即告知医生

    「医生，有生意来了，要接吗？」

    k医生「接，叫客人快进来。」

    女僕心想，今天医生怪怪的，怎么会忽然对这客人这么有兴趣，她就赶紧到岸口接小婷跟戚。

    戚对着小婷说「这里感觉好奇怪，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小婷对着戚说「别怕，不管怎样我都在你身边。」

    过了不久，小婷与戚到了小暗房，里面坐着包着头巾的男人，小婷率先说话

    「想必这是大名鼎鼎的k医生吧。」

    k医生用着不屑的语气说「别拍我马屁，这次患者是谁？」

    戚赶紧回答「是我爸爸，听说医生您医术高强，是不是可以把我爸的老化症医好，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k医生「看来你已经知道我这里的规矩，那我废话不多说，我可以帮你爸治病，不过我需要你拿一条人命来换。」

    戚听到这句话二话不说的马上拿起桌上的刀要往自己的身上刺下并说

    「只要你能够治好我爸的病，我马上给你我的命。」

    k医生见状「年轻人，你这么急干么，我又不是要你的命，我要的是…」双手指向小婷。

    戚「什么？不行啊，她是我心爱的女人，你不能要她的命，我愿意为她…」

    k医生「我不是要她的命，我是要她爸爸的命。」

    小婷「我爸爸？为什么你要他的命。」

    k医生「你爸爸是不是叫裘邢虎？」

    小婷「你怎么会知道？」

    k医生「虽然我不想要告诉你们这个坏消息，但是林先生，我必须告诉你，但是有可能说了之后，你会恨死你女朋友一辈子。」

    戚「不，不会的，我这么爱她，不可能会恨她的。」

    k医生「你mama是不是被高利贷害死的，你想要知道害死你妈的兇手是谁吗？」

    戚握紧拳头狠狠的瞪着k医生「是谁，是谁害死我mama的？」

    k医生「就是裘语婷的爸爸，裘邢虎，他开美容公司，只不过是想要利用公司漂白，实际上他经营高利贷已经很久了，是所有台湾高利贷界中老闆，人称高利之虎」

    戚崩溃大叫「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小婷，你说是吧，你爸爸不可能是裘邢虎，小婷，一切都不是这样的对吧！」

    小婷看着戚崩溃，赶紧回应他「这一定有什么误会，不可能，我爸爸平时对人很好，怎么可能经营高利贷。」

    戚的情绪此时已经崩溃瓦解，眼神无助的说「我怎么会爱上杀母仇人的女儿…」

    k医生「你爸爸的寿命，我看应该也不久了，给你一个礼拜考虑，你只要把人带来就好，不然，你爸爸只能死了。」

    戚想到，一边是亲人，一边是心爱的女人，一时之间，思绪无法找到平衡点。

    戚便对着k医生说「你让我考虑一下。」

    k医生说「我这里有一封信，如果你考虑清楚，你就把它交给裘邢虎，相信他看完信件后，会来这里找我。」

    戚眼神空洞「我知道了…」便自己一个人离开这个小岛。

    小婷「戚，不要离开我。」任凭小婷呼喊，却唤不回戚回头看她一眼。

    小婷回到家后，气冲冲的向他爸爸质问「爸，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裘邢虎面对小婷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并温柔的对着女儿说

    「我的宝贝女儿，你今天发生什么事？是不是业务部那个混蛋，拋弃你了，跟爸爸说，爸爸帮你作主。」

    小婷听到这句话后，眼神更为愤怒

    「帮我作主？对，我被拋弃了，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害的。」

    裘邢虎满脸疑惑问女儿「我?」

    小婷说「爸，我问你，你是不是做高利贷的？」

    裘邢虎心想，不知道是谁跟他女儿说出他私底下营运的秘密，并说

    「宝贝女儿，你没看到爸爸平常都在做慈善，怎么可能做高利贷。」

    小婷继续追问「那林育奇你总知道是谁了吧。」

    被小婷这么一问，他想到了，脸上从温柔的笑脸变成惊恐，林育奇，不是早就应该死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裘邢虎「宝贝女儿，爸爸累了，我们改天再说。」

    小婷此时对着爸爸大声斥吼「秘密永远不可能没有揭底的时候，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裘邢虎再也按捺不住情绪，并露出可怕的表情「对，林育奇一家是我害死的，你一直在问我，我就告诉你吧！」

    裘邢虎道出

    二十年前，林育奇不知道在哪条道上，打听到我开的公司，当时他进来借一百万，说是要给他妻子动手术，这笔帐，我当然是很轻易就借给他，不过万万没想到，他那个傢伙，居然在借一百万花光之后，妻子还是无法获得好转，于是他又向我借一百万，在高利贷这条路上，前面借的一百万如果没有连利息一同付清，是不可能再借第二次，于是我要他等妻子好转后，加入我们讨债公司，算是抵利息，他也很快的答应，没想到那个混蛋，居然在妻子医好后，全家一起跑路，我只好下江湖追杀令，势必把他们两人找回来，就在凤山的小村里，被我找到了。

    林育奇「我真的是没钱还你，才逼不得已跑路，我又不想要加入讨债集团威胁别人。」

    裘邢虎「你答应老子的事情，居然敢出尔反尔，我高利虎，在高利贷界是没人敢讨价还价的，你要躲是吧，我就让你躲个过癮。」

    裘邢虎命身边的手下，将他们夫妻连同孩子，一起装到桶子中，丢进海里，这笔帐，算是我人生最大的败笔。

    小婷冷淡的说「那你知道，林育奇没死，更讽刺的是他儿子还是你亲手提拔的业务部经理。」

    裘邢虎大笑三声后便说「哈哈哈，很好，反正我已经帮我赚了不少钱，那些价值已经超过当初的债务了，我要跟他和解，明天晚上请他来家里吃个饭吧。」

    裘邢虎心想，这下可以斩草除根了…小婷心中有不安的感觉。

    隔天早上，戚果然请假，小婷则是魂不守舍，直到下班时间，小婷跑来戚住的地方，想要跟他说她爸爸愿意找他和解的事。

    一按门铃，来应门的是戚「你还来做什么，我不想看到你。」

    小婷「戚，你不要这样好吗？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面对。」

    戚冷淡的说「本来是，但是现在听到你是我杀母仇人的女儿，你要叫我怎么面对。」

    小婷伤心的说「我还以为，我爱上的是一个明辨是非的男人，没想到，你的理智已经被仇恨遮蔽了，我讨厌你…」说完后，马上离开住所。

    戚听到这句话后，终于清醒了过来，赶紧追出去从后面抱着小婷说

    「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对你的，不是你的错，只是很不巧发生这件事。」

    小婷「我知道，所以我爸爸想要请你去我家吃饭，想跟你和解。」

    戚愤怒且不屑的说「和解?他杀了我mama，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还想和解?」

    小婷「毕竟他是我爸爸，拜託你去一趟，如果谈不拢，你可以先走。」

    戚心中有个打算…

    小婷家

    小婷「爸，我跟你介绍，他就是林振戚。」

    还没等到小婷介绍完，裘邢虎立刻叫手下将戚抓住。

    裘邢虎「哈哈哈，没想到你这么轻易的送上门，很好，等我把你跟你爸杀了，就没人知道我放高利贷收不到钱这么丢脸的事了。」

    小婷「快放开戚，不要这样，爸…」

    裘邢虎大声的对小婷说「你赶快回房间，不然我就请人把你带上去。」

    小婷苦苦哀求「爸，不要阿，你不可以这样…」

    裘邢虎心一横「把她关进房间。」就这样小婷就被关在房间里。

    裘邢虎「没想到你就这样被我抓住，很快我让你跟你妈见面。」

    戚很不甘心的说「可恶，社会上就是有你这种败类，才会动盪不安，不过你一定不知道，我这里掌握一封信，是你想要的东西。」

    裘邢虎「什么东西，反正也不可能是真的，别再做垂死挣扎。」

    戚把信件交给裘邢虎后，裘邢虎一看非常震惊，然后就把戚放了，手下们个个百思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