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5
中午我独自到顶楼透气，这偌大的校园，寻不着那熟悉的身影，明明每个角落都存有我与他的回忆，他却不在这里。 「你在做什么？」高槐猛然出现，我赫然，「你不要随便出现好吗？人吓人是会吓死人欸。」 「我有个问题要问你。」他无视我的愤怒，一如往常的目中无人。 「什么问题？」比起高槐的问题，我更想弄清楚我对许青云的疑问。 「你要不要跟我交往？」 我仰头凝睇高槐，他看起来不像在开玩笑，不过我觉得他不是因为喜欢我才这么问。 「我不要。」我不假思索地拒绝，回过头，眺望学校外的景色。 「为什么？」高槐的声音从另一方传递过来，他的嗓音没有高低起伏。 「因为你不是真的喜欢我。」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的喜欢你？」我第一次觉得高槐很烦人，就是在这个时候，明明以前的他听到我拒绝他，会马上转头离开，这次却死缠烂打的问我这些问题。 「因为你没跟我说你喜欢我。」 「许青云没有这样跟你说，你才会这样就让他走吗？」心头一缩，难道高槐想说的是这个？真是大费周章。 「不是，我没挽留他，是因为他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我或许就像高槐说的，因为没听见许青云说喜欢我，才会对自己的感情如此纠结，因为我害怕一切都是我的自作多情。 「我喜欢你。」 「高槐，这种玩笑不好笑，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许青云。」我按耐不住怒火，劈头就对高槐低吼。 「或许你有天会改变心意、或许有天你会忘记许青云，毕竟人生还很长。」高槐勾起脣角，他的话就像安慰一样，抚平我心里某些疼痛。 「谢谢你。」我愣愣地向高槐道谢，他没有说话，只是与我并肩站在栏杆前，一起俯视底下的风景，风萧萧吹拂，高槐前额的发丝被撩起。 我偷看一旁的高槐，他清澈的眼眸散发一股属于他的气息，他不像许青云那般冷淡无常，也不像谢海丹那样活力旺盛，他在同年纪的少年中，归属在特别的部分。 「你拒绝我，是不是代表你要去跟许青云告白？」高槐扭头，我来不及避开，我们就这样四目相交。 「我没想过跟许青云告白。」我没有遮掩我的失落，因为突然的微风让空气不像刚才一样闷热。 「如果你拒绝我的原因都只有一个，那你是不是该相信自己的感情？」高槐的话就像白云一样，温柔又舒服。 「你的话一点都不像被拒绝的人会说的。」我失笑，那时候的自己，一直觉得高槐的话只是玩笑，只是为了让自己拥有信心，等到以后回想起来，才明白高槐这样的心意，是需要多少的喜欢。 「你以为我愿意？别忘了，许青云是我的假想对手。」高槐说得云淡风轻，我忆起他之前跟我说的漫画理论，那时候我只觉得高槐脑袋有病，现在觉得高槐单纯的幼稚。 这天放学，我来到咖啡厅找尤纪子，婚礼之后我就没有来过咖啡厅，这里的摆设还是跟原本一样。 「小缨，你来啦！」尤纪子成为人妻后，脸上多了以前没有的笑容。 「好一阵子没来这里，不过这里跟以前一样，都没什么改变。」 「小缨感觉心事重重，还好吗？」尤纪子的眼眸里流动担心。 我乾笑，「还好。」 「我从婚礼那天以后没再见过许青云，不知道那傢伙最近在做什么。」尤纪子摆摆手，眼色曖昧，她想试探我的反应。 「他最近也没来学校。」我不温不火的回答，尤纪子听闻，双眼微微睁大，我继续说，「听说他要出国留学。」 「他？你说许青云？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屁孩要出国留学？！」尤纪子不可置信的瞪着我，她的声音引起其他顾客的注意。 「恩。」我闷哼，现在我与许青云的距离，不再只是心与心之间的遥远，我们实际的距离也一下子拉大，虽说现在科技发达可以视讯，网路聊天，不会因为出国就失去联络，但我担心的是，许青云会不留任何联络方式给我，这样儘管科技在发达，我依然找不到他。 低头望着桌面发呆，我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该怎么做。 「欢迎……沉家君？」尤纪子语带错愕，我迅速仰起头，往身后一望，果真是沉家君，他踟躕在门口，好像在担心自己是否该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尤纪子的声音越过半间咖啡厅，沉家君这才移动脚步往吧檯靠近。 他神色紧张，手中捏着一封信，信封因为他的力量而扭曲变形。 「你可以帮我把这封信拿给许孟洁吗？拜託了。」他一脸恳切，好似那封信一定要交到许孟洁手里。 「好。」尤纪子没有考虑，立马答应沉家君的要求，尤纪子没有多问沉家君为何要这样拜託她，而不自己将那封信交给许孟洁，我默想，如果是非交到许孟洁手中的信，为什么不要自己拿给她？ 还有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会写信，从这点能感觉出沉家君某些部分格外纯情。 沉家君将信放在吧檯，随即离开咖啡厅，我心中有个声音要我去拦住沉家君，他现在是唯一一个能解开我心中疑惑的人。 我追出咖啡厅，在沉家君后头呼喊，「那个！请你等一下，我有事想问你。」 「怎、怎么了吗？」沉家君愕然，但他还是停下脚步，我跟沉家君互望。 「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吗？」 沉家君一听，随即垂下头，彷彿这是他不想提起的记忆，我以为他会继续保持沉默，直到我善罢甘休。 「可以换个地方说吗？」他苦笑，我这才意识到我跟沉家君是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有的人不禁朝我跟沉家君投射异样的目光。 我跟沉家君最后回到咖啡厅，尤纪子见状也没说什么，沉家君与我坐在靠窗的位置，这里是我跟许青云最喜欢的角落，因为不会被其他人打扰，也能看看窗外的景物。 对面的沉家君，让我有种许青云就在我眼前的错觉。 「说来话长，我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沉家君依然低头，他凝视咖啡杯，杯中倒映出他的脸庞，沉静中带着一丝抱歉。 「你可以慢慢说。」 「我还记得遇见薛绍絃的时候，我正好高三，那时候的自己还很爱玩，因缘际会下认识薛绍絃，没多久我们开始交往，在交往不到两个月，我受不了薛绍絃的不安跟控制慾。 进而跟她提出分手，同时也跟另一位学妹搞曖昧，结果被薛绍絃发现，分手不成，她还跑去伤害那位跟我搞曖昧的学妹，这件事情在那时候闹得沸沸扬扬，但因为薛绍絃的爸爸是家长会会长，她爸爸在这附近算是有头有脸的人，没人敢招惹薛绍絃。 薛绍絃威胁我，如果我跟她分手，她就会继续用同样的方式对待其他跟我交往的女孩，我知道她说到做到，所以屈服于她的要胁。 在高三学测完，我彻底地跟薛绍絃分手，最后她也转学转到你们学校，因为到外地读书，所以我也跟薛绍絃没了联络，我以为再也不会跟薛绍絃见面，没想到却在这里又遇见她，还伤害到孟洁……我真的很抱歉……」 沉家君的抱歉，道出他内心深处的无奈与难受。 「所以，你选择跟许孟洁分手，好让薛绍絃不找许孟洁麻烦？」我小心翼翼的提问，沉家君没有回答，他的表情透露难以言喻的痛苦。 我领悟，沉家君跟薛绍絃所存在的问题不是我的帮忙所能解决，之后，我跟沉家君纷纷沉默良久，直到阿公打电话给我，我才离开咖啡厅。 一转眼，礼拜三到来，我决定这天一定要向许青云问清楚所有的事情。 早上我在校门口没堵到许青云，其他时间又被琐事缠身，直至下午才有人提起许青云的事情。 「听说许青云来一节课又走了欸！」 「他好像是跟薛绍絃一起来学校的，听说他们要一起出国留学，我看应该是真的要一起出国留学，未免也太浪漫了。」 「听说薛绍絃国中就开始跟许青云交往，难怪许青云之前谁都不喜欢。」 其他人的揣测跟话语，刺耳不堪。 「小缨，你还好吗？」某节下课，刘研梁神色忧虑的询问我，我摇头，对刘研梁投以一笑。 放学时，我打算直接到许青云家找他，刚出校门口就看见候纬季，我从候纬季身旁掠过，他出声叫住我，我止步，等待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你可以别去找许青云吗？拜託你。」候纬季面带诚恳，我不解他对我说这番话的用意，眨眨眼，我试图找出候纬季出现在这的理由。 「是许青云叫你这样跟我说吗？」我心平气和的问候纬季，他扭捏不安的眺望我。 「他没叫我来找你。」一听，我挑起眉毛，心生不满的说，「那你凭什么叫我不要去找他？」 「许青云没跟我提起你，就表示他根本没把你放在心上吧？这样的话，你又有什么资格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