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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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 六月七日,全国高考。 同天,娱乐圈顶流爱豆崔野望被曝丑闻。 一夜恒星陨落。 清明,海市开始下雨。 一连数日,细雨绵绵,到处都是一团潮气。 晚上十点,商场营业时间结束。 店里的员工们打卡下班,苏稚坐在电脑前,把今天的业绩报表上传后台。明天她休息,她要把工作交接给其他人。等所有的工作都完毕,才起身关灯,然后锁门离开。 苏稚住在附近,步行大约十五分钟。 雨后的春夜,温差十分大。 街道两旁,亮着的LED灯落在地面的积水上,投出五光十色的斑斓。苏稚撑着伞,小心翼翼的避开较深的积水,倒不是很着急赶回家。路过便利店门口,还顺带买了一盒牛奶。 雨势渐大。 这段路上已经没有行人了,连带着两旁街道的商铺也关了门。路灯在雨夜里泛着橘黄色的暖光,朦朦胧胧的模糊了视线。苏稚呼了一口气,脚下步伐加快。 蓦然,她停下脚步。 距离她三四米的地方,躺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黑衬衫黑裤子,上半身靠着一旁的绿化丛,曲着一只腿,几乎横住整个人行道。他侧着头,苏稚看不见他的脸,只看到他的手边放了一个塑料袋。 苏稚握紧伞柄,偏移了直行线。 当她走近,那人曲起的腿倏地松了力,滑落在地,溅起了下面的积水,发出“啪”地一声。吓得苏稚心脏骤跳,瞪圆了眼睛去看他。可那人仿佛没了生息一般,任由着豆粒大地雨水打在他的脸上、身上。 再走近,无意一瞥,她怔住。 雨水打湿了他的碎发,湿漉漉的贴在那张瘦削的脸上。他闭着双眼,脸上全是雨水。那微抿着的薄唇失去了颜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昏黄地灯光下,她看清了男人的脸。 甚至不敢相信的眨着眼睫。 她认得。 他鼻尖的那颗痣曾在她青春里发过芽。 她靠近,蹲下,用手背去触碰他的脸,却被没有温度的冰凉惊得一颤。颤颤巍巍得将手指放在他的鼻尖下,感受到细微的鼻息后,松了一口气。继而用掌心的热度去温他冷冰冰的脸颊。“你……醒,醒醒。” “需要去医院么?” 他现在的状况一点也不乐观。 苏稚看着他冻得发紫的唇瓣,脱下身上的夹克披在他身上。雨伞早已跌落在一旁,雨水打在她身上,落在她脸上,她丝毫不觉得凉。看着失去意识的男人,托起他的上半身,用手掌拍拍他的脸。 “醒醒,别睡。” 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无措又害怕。 在苏稚试图将他拉起来时,她看到他平展的眉头皱了皱。接着,被雨水沾湿的睫毛颤抖着,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苏稚感觉到了苍凉。他的目光和他的人一样,没有一丝生气和温度。还未等她张口,怀里的人头一歪,再次昏过去。 “别睡。”苏稚托起他,他的脸贴在她的脖子上,冰冷刺激她打了个冷颤。 等她将人抱起,不可思议得低头看他。 太轻了。 这不该是他这个身高该有得体重。 只有五分钟路程的路,她抱着他走了近一刻。出了电梯,苏稚借着墙壁靠着,一只手摸钥匙开门。开灯,进门,再关门。最后将身上的人小心翼翼的抱进浴室,在浴缸里放满热水,把他放进去。 大概十分钟后,他苍白的唇回了点血色。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苏稚脱力的坐在地上。 她靠着浴缸的边,伸手试了试浴缸里水温,目光触及到他密长地睫毛时顿了下,才轻轻地将贴在他脸上地碎发拨开,就这么趴着,打量着他的脸。 这张脸,几乎刻进了她的脑海里。 真的是他。 崔野望。 看着他的脸,苏稚脑袋里冒出好多疑问。 当初他为什么会突然销声匿迹? 这四年他又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倒在这里? 又过了几分钟,苏稚摸了摸他的手臂,确认他的身体已经回暖后,放了浴缸里的水。拿了条干净的浴巾,擦干他脸上和头上的水,再次犯愁。 他身上的衣服要怎么办? 原地做了一分钟地思想斗争。苏稚伸手,为他脱衣服。将衬衫的扣子全部解开,她捏住一角掀开,目光僵住。 浴室里,日光灯的色温将男人的皮肤镀上一层冷白感,几乎同白色的浴缸融在一起。那是快要凋零的颜色,没有一丝美感。苏稚死死的盯着他一根一根突出的胸骨,感觉心脏被一只手攥住,快要透不过气。 她颤着手,将他身上的衣服全部脱去。 抱着他回来那时,她已经察觉到他体重的不对劲。现在没有了衣服的遮挡,她才知道,他比她想象中还要瘦,她甚至不敢碰他。 他还在昏迷中没有醒来。 苏稚擦干他身上的水,如易碎品一般将他抱上床,掀开被子严严实实的将他裹住。只开了床头的小灯,在昏暗的光线里蹲下,趴在床边又盯着他看了许久,才起身去浴室。 已经是深夜了。 外面的雨还在下。雨水滴落,敲打在玻璃窗外,发出阵阵声响。苏稚洗完澡出来,身上还带着湿热的水气。从衣柜里翻出一迭被褥,抱着去了外面的沙发上躺着。 这沙发可真小。 她心想,买的时候还觉得挺宽的。 卧室的门没关,昏暗微弱的光泄出。 她打了一个哈欠,眼皮沉重。 苏稚这一觉睡的极长,也极不舒服。 她蹙着眉睁眼,只觉得脖子都快歪断了。乍一抬首,对上一双漂亮的眼睛,只觉得自己仿若跌进深邃而扑簌迷离光影里。那人安静的看着她,她怔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啊,你醒了!” “还好么?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凌晨三点多时,苏稚被外面的风雨声惊醒。 她不放心的起身,趿着拖鞋去卧室。 床上,他陷在柔软羽被里。苏稚伸手,探进被子去摸他的手臂。他太瘦了,手臂上根本没多少rou,皮包着骨。触手是不正常的体温,烫的她眼睫颤了颤。果然,他发热了。家里常年备有基本药物,苏稚翻出药箱,从坑坑洼洼的药板上扣下两片退烧药给他喂下,又不放心的拿了酒精,为他拭擦脖子和手臂。 前后忙了半个过小时。 快四点时,烧热才退下去。 苏稚担心又出现意外,没敢继续回客厅,趴在床旁坐着,最后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慢热,有被人吐槽过啰嗦。文笔就这样吧,淡。大家按口味看文就好。不日更,会断断续续地更,不弃坑,会更到完结。这是需要排雷地地方,没了。在存稿中,先挂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