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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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的第一道曙光照耀在脸颊上，我起床并且梳洗了一下后，就整理仪容装做若无其事的到学校去上课。

    就把昨天所发生的那两件事情忘掉吧！许振杰与郑昊哲的事情。装作没发生过、若无其事的像往常一样到学校上课就好了。

    然后……遇到许振杰时也要装做不认识一样，顺其自然的走过他身旁。

    毕竟，昨天所发生的事情都太突然，也很不真实。

    我跟往常一样坐着公车到学校，当我走到楼梯间时，突然感觉到一股惆悵感。我能感觉的到泪水马上就要涌入眼框，但是我却挣扎着，不敢让泪水掉落下来。

    这里充满着我与他的回忆，是「曾经」属于我们的楼梯间。

    我抹掉在眼框中的泪水，绽放出一抹微笑。是在笑说为他哭很傻、很不值得；也是在笑说，原来这些回忆是我怎么忘也忘不掉的。竟然忘不掉，那何不把它当成是一段甜美回忆？呵。

    而正当我沉浸在这些甜美回忆当中时，完全忽略了经过我身旁的人。我看见许振杰正站在我的正对面对我微笑着，然后就装做不认识我似的从我身旁头也不回的走过。

    我能感觉到我的心正在隐隐作痛。

    我苦笑，试着将这股疼痛感忘掉。甩甩头，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似的再度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当我踏进教室时，我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氛。我看到了正在位置上哭的很惨的「她」又看到了正在位置上不知所措的郑昊哲，我警觉到一件事－－今天肯定不能安然而过。

    大家看我的眼神显得很怪异，好像一切都是我的错一样。我的眼神一直盯在正在哭的敏萱的身上，我突然不知所措了起来。

    一切都是我害的，都是我、都是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伤害她最深的人是我，害她哭的这么惨的人也是我，让她心痛到极限的也是我，一、切、都、是、我！

    我看到了一些人不屑的看着我，瞪了我一眼又叹了一口气后才纷纷起身去安慰敏萱。

    我悄悄的走到座位上坐了下来，全班没有半个人敢发出声音。

    我好想去安慰她，好想、好想！可是现在敏萱最不想见到的人肯定是我，而她们也会阻止我靠近敏萱一步。

    我承受不了现在的气氛，我讨厌现在的低气压，我所背负的压力太沉重我怕我就会因此流下泪水，然后崩溃的大哭。

    结果我还是逃了，逃的远远的，头也不回的逃出教室了，而我在不知不觉中竟然跑到了那个令我充满回忆的楼梯间。

    我哭了，崩溃的哭了，彻底的哭了，歇斯底里的哭了。

    今年的泪水似乎特别多呢……呵！

    接着，我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正朝着我的方向跑来，声音回响在整个楼梯间，下一秒我马上被一个人紧紧的抱住。

    我哽咽着，但却不敢哭出声音；我惊讶着，但却不敢发出声音。

    「……不要把所有错都往自己的身上推……好不好？」

    从他的声音我可以听的出来他很着急，似乎很害怕我会突然消失不见。

    是啊，我喜欢把错往自己的身上推，就算不是我的错我还是喜欢把错往自己身上推。因为我全身上下都错了，连生存在这个世界上也是错的。

    「这个时候你跑出来追我干麻？你不是应该要待在教室安慰敏萱吗？你知不知道现在她是最需要你的人啊！」

    我大吼，失控的对他吼着。

    我一个人，也可以很好的，我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脆弱，我也可以很坚强的，真的。

    「那你呢？你又想自己一个人熬过了是吗？学长不在了已经没有人可以陪你了！敏萱有她们陪着会比我陪她还要更好的！而你呢？你呢？又想自己一个人了吗！」

    他大吼，吼的比我还要大声。

    我们两个的吼叫声回响在整个楼梯间里，而我的眼泪也不自觉的滑落。

    我本来就应该是一个人的不是吗？不是吗？不是吗！

    以前我难过时还有学长陪我，现在他不在了，没有人陪我了。

    郑昊哲，我认识你是福还是祸？我是该庆幸我难过时有你陪，还是该怨恨你害我跟敏萱的感情闹僵，以及她们对我的不谅解？

    我又哭了，懦弱的哭了。

    用力的推开他的怀抱，我蹲下抱住自己的双脚让自己放声大哭。

    他顿时之间慌了手脚，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正在痛哭失声的我。

    然后时间一点一滴的过了，我的哭泣稍微缓和了一点。最后我跟他靠在楼梯间的最角落，他不知所措的安慰着崩溃大哭的我。

    「……对不起。」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对我道出这句。

    「干麻跟我道歉？」

    「我不该那样吼你。」

    「……」

    我沉默了，他不该跟我对不起的，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才对。

    现在是上课时间，楼梯间不会有人经过，而且我也不想被一堆人看见我狼狈的样子。

    「我会给她幸福，算是我对她的责任，也是对你的承诺。」

    听到他的承诺，我的眼泪又不自觉的落下。

    给她幸福只是他的责任，对我的承诺，而没有对她的爱吗？

    这样对她来说不公平不是吗？

    「别再哭了，我会捨不得。」

    然后，我停止哭泣了。

    他说，他捨不得我哭泣。

    这句话学长也曾经跟我说过呢，呵！

    双眼直视着他，很谢谢他也对他好愧疚。

    接着时间走了，不停留了。下课鐘声响了，吵闹的人群声回响在整个楼梯间。

    他把我拉着走回教室，又是一阵低气压。

    她们看着我的眼神，好冰冷。有愤怒、有不满、有不屑、有厌恶……好多种眼神在盯着我。

    郑昊哲走向前去安慰敏萱，接着又把她们全部找出去谈了一会儿后，他才走到我的面前叫我别担心。

    剩下的课我都漫不经心的熬过了，很意外的她们没有找我的麻烦，敏萱也没有将错怪罪于我，这点我感到非常的不对劲。

    可是郑昊哲叫我别管那么多，顺其自然就好了，我也没有多说什么。

    直到放学后我心中一直压着的大石头才悄悄的滚落，真幸好明天是假日，不用来学校面对她们。

    在校门口的左边树荫下，我看见了一群人三五成群的围在那里抽烟，反正又是常常被警告的那些二年级死小鬼，想这么早死也不用这样。

    但是我在隐约之中却看见了许振杰的身影……

    我揉揉眼睛又瞇起双眼，才发现我真的没有看错人，他脸上的那道伤疤还是清晰可见，是我无法忘记的。

    我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看起来一脸乖乖牌的许振杰竟然也会跟着他们一起抽烟，竟然也是常常被警告的那些二年级死小鬼的其中之一。

    然后他们走了，踩扁烟蒂后便离开那个充满烟臭味的树荫下。

    如果我叫你不要抽烟，那你可不可以为了我把烟戒掉，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