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夫君瞎了眼 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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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惊阙眼睫一颤,快速垂下,慢吞吞道:“不装的话,你都?不知道恼羞成怒几?回了。” “你还讲?”被戳到羞耻处的江颂月再次怒声呵斥。 “不讲了。”闻人惊阙闭嘴。 两人并肩坐了会?儿,闻人惊阙的手往旁边伸,落在?江颂月裙摆上,顺着裙摆想?去摸寻江颂她的手。 江颂月不想?理他,更不想?让他碰,抓着裙摆狠狠抽开,冷哼一声用后背对着他。 闻人惊阙的手落了空。 不过这也给了他知晓大致方位的理由,他望着江颂月露出的半截白皙的后颈,锲而不舍地再次伸手,这次手臂往前许多,落在?江颂月侧偏着的腿上。 宽大手掌摸索而来,带着灼热的温度倾盖在?腿面上,让江颂月回忆起洞房那?晚。 那?晚闻人惊阙的手也是这样摸索到自己腿上的。 区别是那?时的她仅着寝衣。 然而感触上并无差别,那?只手带来的震颤感一如当时。 江颂月忍着心尖悸动假装无动于衷,在?那?只手摩挲着移动时破了功,抓住闻人惊阙的手恶狠狠地扔开,低声叱骂道:“伪君子?!” “伪君子?不是这样用的。” 闻人惊阙一开口,江颂月好不容易忍下的怒火重?新掀了起来,她转过来,高声道:“我高兴这样用!” “行,我是伪君子?。” 闻人惊阙好脾气地应承,让江颂月的火气想?发发不出来。 怎么感觉好像她在?无理取闹一般? 阴郁积聚在?心头,找不着发泄地时,闻人惊阙又说:“我是伪君子?,那?你就?是个爱捣乱的小人。” “你才是小人!”江颂月板着脸,在?他肩上又推了一把,被闻人惊阙顺势抓住了手。 她用力挣,他加大力气扣紧。 “小人和伪君子?,两者都?没那?么坦荡,谁也别怪谁。” 这话说得江颂月想?反驳都?反驳不了。 两人都?不出声了,只有抓在?一起的手暗自较劲,一个想?甩开,一个牢牢黏着不放。 无声斗了会?儿,外面传来宫婢小心翼翼的询问:“县主、五公子?,国公府那?边在?催了。” 宫宴结束,大臣家?眷陆续离开,闻人惊阙这个盲眼人在?偏殿与江颂月道别,府中人俱在?外面等他。 闻人惊阙道:“这就?过去。” 他不好在?后宫停留太?久,回过宫婢,抓着江颂月的手问:“我的确还有些别的瞒着你的事,月萝,你要?一件一件地听我说完吗?” “闭嘴啊!”江颂月就?差尖叫着喝止他了。 天知道她仗着闻人惊阙看不见做了多少丢脸的事情,已经被人当面扯出来这么多件清点,还不够丢脸的吗? 幸好他只知有异样,并未亲眼看见。 江颂月气自己没脸,也气自己成了逃避的那?一个。 可恨! 明明是她质问闻人惊阙的,怎么成了闻人惊阙来揭她的短了? 她怕再被揭短,不许闻人惊阙说话,直截了当地问出重?点:“你为什么要?与我成亲?” “因为你长?得美,会?赚银子?,有主见,有担当,有脾性,而且心软护短。”闻人惊阙掰着江颂月的手一个个数着,说的很慢,数的也很慢。 数到第?三根手指,江颂月把手握起,不随他动了。 望着闻人惊阙淡然的无神双目,她终于问出最根本的问题:“不是为了利用我抓到余望山,才与我成亲的?” “我想?抓他,无需利用你。” 闻人惊阙没有任何停顿地回答,说完笑了,“原来是为这事,谁与你编排的?” 江颂月探究地眯眼打?量他,没有回答。 “这样认为的人不在?少数,我早知有一日你会?听到这种言论,但没想?到你竟真的相信。”闻人惊阙叹气说罢,眉心环绕起淡淡的疑虑,“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能为了抓人,将自己的婚事赔进去?” “你不是这样的人吗?” 大理寺最年轻的左少卿,心思缜密,尽忠尽责,在?职期间审理案件无数,未曾出过半点差错,深得皇帝的信任。 他为查案做出任何事情,都?让人觉得合理。 “不是。”闻人惊阙干脆地否认,明确道,“我拿的是做管的俸禄,不是卖身的契约。” 说到这儿,外面传来窸窣走动的焦急脚步声。 江颂月猜测是外面等的人着急了,想?催,又不敢开口,只能靠小动作来提醒。 其实听过闻人惊阙的解释后,她心里火气消下去许多。 话粗理不粗,闻人惊阙真想?利用她,犯不着用赔上头婚的筹码。——是这样吧? 江颂月怕了他敏锐的感官,这会?儿心神被他搅乱,没法静心细思。 怕被当成两人在?里面亲热,她推着闻人惊阙道:“我心里有点乱,需要?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正好咱们分开两日。你先回去吧。” “两日?” “两日。”江颂月给予肯定回复后,立刻唤人进来,堵住了闻人惊阙将开口的私密话。 好不容易得到了能迎合的权利,对于离别前未能再亲密接触一下,闻人惊阙颇是遗憾。 临出宫殿,他驻足回首,重?复说过一遍的话,“月萝,其余瞒着你的事,你当真不要?我一件一件地详细说与你听吗?” 江颂月一听这话就?脸上冒热气,想?也不想?道:“不要?!你快走!” 闻人惊阙面露遗憾,叹息着跟着宫婢出去了。 迈出偏殿,他感受着外面的寒凉气息,轻缓地吐出一口浊气。 事到如今,不管江颂月想?不想?他的眼睛复明,他都?要?尽快恢复了。 否则……闻人惊阙闭眼,不敢想?象被揭露的后果。 第46章 大师 江颂月把从云翘那儿听来的海上风暴、犹若鲲鹏的大鱼、异国风土人情, 尽可能惟妙惟肖地转述给太后。 她至少曾跟着宋寡妇在云州附近走动过,太后可以说这辈子不曾离开过京城,通过江颂月的描述, 将这些遥不可及的景象与书中所写结合起来,不住感慨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第二日晌午,陪着太后用了午膳,江颂月辞别。 临行,太后拉着她的手, 问:“小夫妻吵架了?” 嘭的一下,如热炉上被掀开的蒸笼, 江颂月几乎能感受到头?顶冒出的蒸腾热气,羞臊地连声否认, “没有, 没吵 ……” 昨日在偏殿中?, 她数次悲愤欲绝,怕是没控制住声音,被外面守着的宫婢听见了。 当?时被冲晕了头?脑, 江颂月不觉有什么不对,现在回想, 其实就是一点粗浅的挑拨,她竟然信了, 不顾是在宫中?,直接质问起闻人惊阙。 与以温润风雅著称的闻人惊阙发生口?角,任谁听说了, 都会觉得那是她在撒泼胡闹。 江颂月话都不利索了,闷红着脸, 只会干涩地重复,“没吵,我从不与他生气……” “没吵就好。”太后见她不肯说,慈爱地笑了笑,拍着她的手道,“行了,我瞧着你的心思也不在我这儿,快回去吧。” 江颂月辩解无效,被送出宫门。 她未回国公府,而是直接去了缘宝阁查看生意。 经由昨日的一场风波,不管对鲛鱼锦是何?看法,许多不缺银子的人家,都想取上几匹回去稀罕稀罕。 青桃早早得了江颂月的口?信,大早就过来镇守了,同在的还有卫章等护卫,防守在前后,以防有歹人作乱。 江颂月从后门进去,大致清点了下存货,松了口?气。 总算是不负师父的嘱咐。 清点过存货,见缘宝阁内外井然有序,江颂月嘱咐卫章不可大意,带着云翘回了江家。 江老夫人见她回来,惊喜地迎上来,没问上两句,就往后看,“你夫君呢?在后面吗?他眼睛看不见,你怎么不知道等等他?别磕着碰着了……” 本来江颂月对闻人惊阙都快消气了,一见她对闻人惊阙偏疼的态度,心中?不大高兴,闷闷道:“他没回来。” “啊……”江老夫人乍然失望,“你怎么不带着他一起回来?哎,我让人给你俩做了狐裘呢,就念着你俩在落雪前回来,好试试合不合身……” “你给他做狐裘?人家世家公子,用?得着你给他做吗?他才不稀罕!” 万一闻人惊阙与她成?亲真就是为了抓人,今日祖母的行为与那身狐裘,来日也会成?为天大的笑料。 江颂月最看重的就是祖母,试想着祖母一把年纪,付出的心血被人弃如敝履无情践踏,就恨不得把闻人惊阙的心剜出来! 没发生的事?,被她想得和真的一样。 江颂月又不想祖母忧虑,见祖母神情凝重起来,藏起委屈的情绪,阴沉着脸,与祖母翻旧账。 “想他做什么,多顾着你自己吧!我让你学的曲子学会了吗?字多识了几个??去书?房写给我看。” “哎,你这丫头?怎么这个?样子!” “我就这样!说什么都没用?,去给我写!” “……” 祖孙俩闹腾了小半日,到晚上才安宁下来。 江颂月是被江老夫人看着长大的,第一眼看见她就觉得不对劲儿,趁着气氛好,尝试与孙女儿说点心里话。 “与孙女婿闹了矛盾?” 江颂月杏眼一睁,腾地站起来,道:“我赚钱养你,让人教?你琴棋书?画,你瞧瞧你学成?什么样?你对得起我的苦心吗……” 江老夫人扶着额头?转开脸,确定两人起了争执无误。 有心情发脾气,看来是小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