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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的短命鬼长命百岁了 第238节

    晏三合心头一震,猛的偏过脸,正正好对上三爷黑深的眼睛。

    第一次离得这么近,她才发现谢三爷的这双眼很杀。

    眼尾稍稍一下垂,就带出一股浓郁的无辜感,令人心软的一塌糊涂。

    “最主要还是怀仁想动了,这条狗上蹿下跳,瞧着碍眼的很。”

    谢知非看着少女披散在耳边的黑发,“晏三合,看在我们一起出生入死的情分,不瞒着你。”

    晏三合:“……”

    “晏姑娘。”

    他心情很好,语气往上扬着,“看我这么坦诚的份上,你真应该赏点什么?”

    赏你一记毛栗子,你要吗?

    晏三合在心里哼哼。

    “我这伤看着重,其实都是外伤。”

    谢姓伤残人士清了清嗓子,“等我再养几天,等这张俊脸不会把大姑娘小媳妇吓跑,静尘的心魔,我帮你去跑。”

    他这一说,大大出乎晏三合的意料。

    她审视着谢知非的神情,“你是认真的?”

    “晏姑娘。”

    三爷身子往椅背上轻轻一靠,看着仪态好生闲散,实则只有他心里清楚,有些撑不住了。

    “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玩笑话?我和你说的,都是真心话。”

    晏三合生平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嘴,就是个拖累。

    说不过他,但气势还得摆起来。

    “好心提醒三爷一句,这可是笔亏本买卖,费时费力,而且半点好处也没有。”

    谢知非抿着唇笑,“所以,我才厚着脸皮来向姑娘讨赏啊!”

    这绕来绕去的,又绕回去了?

    晏三合一锤定音,“说吧,要什么?”

    “简单。”

    谢知非喉结滚了两滚,“说一声谢谢就行。”

    就这?

    就这?

    晏三合口气无比真诚,“谢知非,庄上的事情,还有那个护着我的侍卫,以及静尘的事情,一并谢谢。”

    “不必客气,都是我应该做的。”

    谢知非眨了眨眼睛:“也做得心甘情愿。”

    晏三合:“……”

    现在的情况似乎更不对了。

    她不仅接不了招,还毫无还手之力?

    这是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

    ……

    太孙别院。

    赵亦时放下手中的笔,待纸上的墨迹晾干后,道:“严喜,拿起来我看看。”

    严喜小心翼翼捏着纸的上面两个角,“殿下,好字啊!”

    赵亦时抱着胸,弯唇道:“这是最近几个月来,我写得最好的一副字。”

    严喜见他笑着,想来心情极好,马屁立刻跟上去,“殿下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解决了一条疯狗,逼得汉王去庄子上避暑……

    确实是喜事!

    “殿下。”

    沈冲走进书房,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刚刚抓到个翻墙贼。”

    赵亦时神色一沉。

    严喜惯会察言观色,忙呵斥道:“我说沈侍卫,这种小事,也要和殿下说吗?杀了不就得了。”

    “是李姑娘。”

    “谁?”严喜以为自己听错了。

    “李姑娘,李不言。”

    严喜飞快地看了眼主子的脸色,忽又改口道:“原是李姑娘啊,那就杀不得了,殿下的意思呢?”

    赵亦时话里听不出任何喜怒,但眼睛却弯出一点弧度。

    “请进来吧!”

    第238章 大胆

    李不言第二次走进这个书房。

    震惊。

    书房的布置,不富,不奢,不贵,里里外外透着一个字:雅。

    墙壁上挂的是字画,好几副,一看就是大家的手笔;多宝阁上的摆件,一件比一件精致耐看。

    “哎哟我的天……”

    李不言捂着胸口,发自肺腑地说:“太孙殿下,这不是杀人诛心,这是鞭尸,反复鞭尸。”

    “姑娘,何出此言?”

    李不言眼儿一弯,“我这人其实还有一个毛病。”

    赵亦时:“什么?”

    “贪财。”

    赵亦时:“……”

    李不言手指一件一件指过去,“好东西,好东西,又是好东西,一屋子的好东西……太孙殿下,你这是想馋死我。”

    严喜垂着脸,无声翻个白眼。

    这世上的女子都一个德性,都想从男人这里捞点好处。

    赵亦时心里也隐隐升起一丝怒意,却依旧面不改色道:“姑娘看中什么,可问我讨一样。”

    “殿下,万万不可。”

    严喜赶紧出声阻拦,“这些东西都是宫里头赏下来的。”

    这李姑娘不过是个侍候人的丫鬟,别说讨,给她看一眼,都是抬举了她。

    李不言似乎没有听见严喜的话,眼仁儿亮亮的,“殿下,我可以凑近了看看吗?”

    赵亦时声音淡下来,“姑娘请便!”

    请什么便啊!

    严喜赶紧跟过去,一脸警惕的看着李不言的一举一动。

    这些可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万一磕着、碰着,你个丫鬟死多少次,也赔不起。

    李不言在多宝阁前慢悠悠地转了一圈,又转了一圈,转到第三圈的时候,严喜再忍不住。

    “姑娘,适可而止吧!”

    懂不懂规矩,知不知道分寸啊?

    “嗯,是该适可而止。”

    李不言收回视线,冲赵亦时一抱拳,“殿下,我来拿那天落下的包袱。”

    赵亦时微微一蹙眉,“严喜。”

    严喜忙不迭的从小几上拎起包袱,往李不言怀里一塞,尖着嗓子,没好气道:“李姑娘还有事吗?”

    “没有了。”

    李不言一抬下巴,“殿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告辞。”

    这一下,不仅严喜傻眼,连赵亦时都微微一愣,“慢着,姑娘真不向本殿下讨一件吗?”

    “不用,我已经解馋了。”

    赵亦时看她扬笑的脸,“看看就解馋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李不言把包袱往身上一系,轻轻一笑,转身走了。

    赵亦时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然而心里却有一阵春风拂过来。

    贪财的女子很多,但知道怀璧有罪的女子不多;

    好色的女子很多,但色而不yin的女子不多。

    装腔作势的女子很多,大方坦荡,无所求的女子不多。

    严喜转头看看自家主子的脸色,忙“哎”的一声,机灵地追了出去,“李姑娘?”

    李不言转身:“还有事?”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