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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的短命鬼长命百岁了 第459节

    韩煦眸光一紧,立刻从地上拿起了刀,走到破庙外头四下看看,除了两匹在休息的马,外头一个活物也没有。

    他松了口气,一转身,发现晏三合手捂着心口,脸色惨白如纸。

    “怎么了?”

    他飞奔过去,伸手探探晏三合的额头,“哪里不舒服?”

    晏三合抬起头,火光中,韩煦清楚地看到血色都涌到了她的眼睛里。

    “晏三合,你……”

    “我感觉到了,它来了。”

    韩煦被她说得有些毛骨悚然,“什么来了?”

    “下一个心魔,快要来了。”

    晏三合用很虚的声音又道:“很凶险,非常凶险。”

    韩煦只知道他爹的心魔是有几分凶险的,以至于韩家堡乱了好几个月,也差点死了人。

    “那……会怎么样?”

    “会死人,会一个接一个的死人。”

    晏三合抓着韩煦的衣裳,借力站起来,“我们走,赶紧走。”

    韩煦伸手拦住她,“云南府不去了?”

    “去云南府,走得越快越好,越远越好。”

    “为什么?”

    “太危险了。”

    晏三合眼里的血色浓得像要流出来,“弄不好……我会死的!”

    恰这时。

    破庙外头传来一声乌鸦的惊叫声,猝不及防地划过夜空。

    韩煦只觉得寒从心起,窜起满身的鸡皮疙瘩。

    ……

    四九城里,秋色正宜人。

    白天街上行人如炽,夜晚酒肆花楼客人如流,一派盛世景象。

    自打赫杜两家联姻不成,谢知非身上的担子一下子轻很多,便又开始了“纸醉金迷”的生活。

    谢三爷的“纸醉金迷”如今除了帮太孙打探消息外,还多了一个郑家的事。

    但他不急,稳着来,就像深湖里的鱼,偶尔冒个头,大多数时间都沉在河里。

    晏三合回云南府,一来一回最快也要三个月不到,这点时间足够完成她交待下来的任务。

    让他觉得头疼的是,这十几日来,无论自己出现在哪里,都能碰到赫昀这厮。

    赫昀是独子,上头还有三位jiejie。

    这人从小爹娘宠着,三位jiejie疼着,长着长着就长成了混蛋。

    但他的混和徐晟的混,还不一样。

    徐晟这人混得下三滥。

    他混得有格调,也舍得撒银子,还偷偷帮谢知非付了几次花酒的钱。

    谢知非懒得周旋,找机会把人拦住了警告一番,结果那姓赫的厚着脸皮来一句:

    我被三爷搅和没了个娘子,三爷得赔我一个,当然……我做娘子也不是不可以。

    谢知非冷着脸回了他五个字:滚你娘的蛋。

    这日,他请锦衣卫北镇抚司蔡四等一众人,在京城最好的酒楼吃饭。

    散场后,直奔裴家。

    裴明亭这些日子被他逼着往各个寺庙里跑,寺庙都在京郊,路远着呢,两人已经好些日子不见了。

    到裴家一问,这小子下午跟着自家亲爹去沈太医家吊唁了。

    沈太医?

    谢知非眉头紧皱,他怎么没听说沈家有人去世?

    “吊唁谁啊?”

    “沈太医的女儿。”

    谢知非一怔,“沈太医统共就四个儿子,哪来的女儿?”

    管事摇头:“老爷走得匆忙,没留下什么话,具体的小的也不知道。”

    “走,去沈家看看。”

    朱青看看夜色,劝道:“爷,咱们与沈太医府上没什么渊源,按理……”

    “按什么理?”

    谢知非翻身上马,“沈太医几个月前帮晏三合治过脚呢。”

    就冲这一点,他都得去露个面。

    更何况,他还想问一问明亭那小子,有没有从和尚道士的嘴里打听出些什么来。

    沈家住得不算远,骑马小半个时辰就到。

    府门口数盏红灯笼,被夜风吹得七零八落。

    谢知非跳下马,看了眼停在路边的马车。

    奇怪,怎么就孤零零一辆裴府马车?

    还有。

    明明府里死了人,怎么还挂着红灯笼?

    第460章 沈家

    谢知非一看挂的是红灯笼,倒不好意思冒冒然再进去。

    万一弄错了呢?

    他指了指裴府的马车,“去车夫那边打听一下。”

    “是!”

    朱青刚走几步,就见裴太医父子被管事送出来,黄芪跟在二人身后。

    父子二人一眼就看到了谢知非。

    裴寓朝他招招手。

    谢知非赶紧小跑过去,嘴甜的叫了一声“裴叔”后,老老实实伸出了手。

    三指扣上,裴寓剜了谢知非一眼,叮嘱了一句“好生养着”,便上了自家的马车,扬长而去。

    兄弟俩则勾肩搭背往前走。

    走了一段,谢知非扭头看了眼灯笼,“这府里死了人,怎么还挂个红灯笼?”

    “嗨,这事说来话长。”

    裴笑一脸的神秘兮兮。

    “沈太医的小女儿,早年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沈太医逐出家门,在外头流浪近二十年,死在了外头。傍晚,棺材被送了回来。”

    还真是料想不到。

    谢知非好奇问道:“一个内宅女子,在外头流浪了二十年,靠什么活?”

    “少见多怪了不是,做游医啊!”

    “她还会医术啊?”

    “自娘胎里就闻着草药味儿,能不会吗?”

    “那你怎么不会?”

    裴笑一拳打过去,“王八蛋的,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拳头很轻,根本没分量,谢知非用肩碰碰他的:“快说说,怎么死的?”

    “听说是给人问诊看病的时候,一头栽下去的,没再醒过来。”

    “多大年纪了?”

    “四十有一。”

    这么年轻?

    怪可惜的。

    谢知非觉得又不对了,“棺材怎么就抬回沈家了,不应该嫁鸡随鸡……”

    “鸡毛都没有一根。”

    小裴爷:“没嫁人,做了一辈子老姑娘,棺材不抬沈家,抬哪里?人得落叶归根啊!”

    年轻时候被逐出家门;

    靠着在外头行医过日子;

    四十一岁没嫁人;

    谢知非两只眼睛定定的,这事儿听着怎么这么新鲜呢?

    “谁把棺材抬进京的?”他问。

    “说是她救治过的几个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