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界第一因 第254节
“儒家之思想,才是世间最无解的利器……读万卷书,不解其意,行万里路,才见真章。” 冀龙山眸光闪烁,有着叹息:“人人忠君爱国,则一家之天下,固若金汤。儒家的三纲五常,深入人心已久。 久到,乞丐也思报国,深到,如今之我,仍厌贼寇外辱,而心慕王化……” 夜幕微风,叹息声远,一众人,神色各异。 有人面露嘲弄,有人面无表情,有人冷眼相望。 厌…… 罗钟如遭雷殛,整个人踉跄后退几步,一时只觉万般悲愤涌上心头:“大龙头!” 他想要说些什么,可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眼神中,尽是悲愤与凄凉。 到得此时,他仍无从知晓更多。 但却知道,城外的兄弟们,只怕是,只怕是…… “冀某人九代纯良,七代以来,皆耕读传家,祖辈皆善,唯吾独恶……” 看着罗钟,冀龙山面无表情:“此番随我下山者,多是积年大盗,至少,也是有着三五条无辜性命在身,多着如吴长山,三五百条也是有了。 死,亦不冤了。” “啊!” 闻听此言,罗钟再也无法忍耐,自心底涌现的怒火染红了他的双眼,足下一踏,已是拔刀砍向了冀龙山:“背信弃义之徒!” 当! 金铁交鸣声烈。 冀龙山身形如山,巍峨不动,静静的看着罗钟。 “杀,杀!我杀了你!” 一次碰撞,罗钟身躯狂抖,虎口迸裂,却恍若未觉,疯狂劈砍,却哪里伤的了其丝毫? “够了吗?” 冀龙山抬眸,看向踉跄而退的罗钟。 “不够,不够!” 罗钟红着眼嘶吼,兀自要砍。 冀龙山微微摇头,屈指一弹,刀断人飞,咳血而倒,气怒之下,已是昏厥过去。 “哈哈哈!” 见得此幕,一众人神色各异,萧宪却是放声大笑:“若你一心为寇,萧某还敬你三分,却想不到,你原来也只是个背信弃义之徒!” 被其坑杀的贼寇该死吗? 该死。 可哪怕是在场的锦衣卫与六扇门诸高手的眼神,也都显出厌恶来。 无论什么时候,背信弃义者,终归更令人唾弃。 唯有徐文纪微微摇头,没有嘲弄,也不曾说话。 “信义,信义……” 冀龙山翻覆咀嚼着这两个字眼,突的看向徐文纪:“老大人,也如此认为吗?” “你行至如今地步,或有万千原因,可那,已然不重要了。道果之厄,就在于,你分不清,是你降服其心,还是,被其降服己心……” 徐文纪收敛心思,看向这位长留大寇:“不过,那都不重要了。今日,只有分个生死胜负了……” “的确不重要了……” 冀龙山点点头,突的一声长叹,站起身来。 “那便分个胜负生死吧!” 这一瞬间,他的长发无风而动,衣衫更是猎猎作响。 噼里啪啦—伴随着阵阵弓弦绞动般的炸响,其压抑于下的身躯已是再度膨胀起来,rou眼可见的恢复丈许之高。 超越常人的身高,带来的是巨大的威慑力。 轰! 仅仅是起身这样的动作,在所有人的感应中,以其为中心,四周的气流就被无比蛮横的挤压了出去。 化作气浪向着四面八方拍打。 骤起的气浪中,冀龙山雄浑的血气好似一层实质化可见的火焰,在其周身腾起翻滚,越发显得其好似神魔。 “吼!” 一声长啸,已是一掌推出。 不是拍! 而是推! 这一瞬间,在此所有人的眼中,天地都好似变了。 冀龙山这一推之下,其身前好似已非夜幕空气,而是一座座巍峨耸立的苍岳雄峰,被其一推。 立刻就有五座拔地而起,以极端蛮横狂霸的姿态,重重撞来。 沉重如山,却又轻盈如同风吹柳絮,快至绝巅。 “方其道,滚出来受死!” 轰! 音波似雷炸! 雄浑内气的催动之下,这一声暴喝,好似直接在所有人的耳畔炸响,如传音入密,又像是狮吼功。 只一下,演武场上空就好似化作了湖泊海洋,空气在这样的搅动下,都变得粘稠如水银。 罡风滚滚而过,坚硬的青石地面都在寸寸开裂,似无法忍受承载这样的巨力。 轰隆! 音波肆虐,气浪狂飙。 这一推的威势大到了极点,几乎瞬间,一众人的衣衫就全被吹的后仰,偌大的演武场之上,烟尘泥沙几乎被一下吹将而起。 凶猛! 恐怖! 这一霎,方显出其长留大盗,筑基五关宗师级武者的绝世风采。 “如此凶猛!” 萧宪等人的心头俱是一跳。 然而,不及二人反应,极远处,就响起一声冷硬女声来:“方其道不来,本官也可斩你!” 铮! 清越如龙的刀鸣划破夜幕,铮铮而鸣。 刀光漫卷罡风滚滚,犹如一条须尾皆全的青龙,自远空到近出,自高而下,斩落而来:“狗头!” 第194章 不败天罡、青龙九杀! 斩你狗头! 夜幕之下,音波回荡,隆隆不休。 来人的速度极快,头一个字出口,似还在数里开外,‘狗头’二字却似已是在身前炸开。 话音未落。 那席卷罡风十数丈的刀龙,已自天而地,携无比凶戾之势,兜头劈下! 遥隔数十丈,萧宪等人都感觉到了那一股杀伐凌厉、刚强浩荡如同天河倒悬般滚滚而来,势不可挡的气势。 “嗯?!” 冀龙山眸光一凝,横推近半的手掌骤然一个回拉,漫天气流罡风尽随其动,更在其五指捏合之时,发出声声爆鸣。 好似无形的风云都被其攥在掌中。 继而,一拳递出,似有血龙随之冲天而起。 以血rou之躯,迎向了那煞气十足的偃月刀! 下一瞬,刀与拳交,发出震耳欲聋的炸响。 轰! 这一瞬间的炸响,直让围观众人的耳膜刺痛,骇然望去。 却好似流星坠地,天惊地动。 以两者碰撞为中心,恐怖的气浪所及,那本就夯实至极的演武场,齐齐下陷了不止一寸。 数之不尽的泥沙碎石被震荡的冲天而起,却又被凶戾的刀光割裂成更为细微渺小的烟尘。 当! 伴随着又一声金铁交鸣,一道红影后跃十数丈,落在演武场上。 红甲、红衣、黑发…… 娇小的身躯,持拿足有九尺的偃月刀,英气十足的脸上,尽是煞气。 却不是青州锦衣卫指挥使裕凤仙,又是谁来? “好硬的乌龟壳子。” 裕凤仙不着痕迹的屈伸着发麻的手掌,语气依然冷硬,心中却有些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