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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偏执女主想开了 第18节

    没过了多久,祁帝彻底颁布新律,先以浔阳城实行土地租赁制。

    城中流民由萧氏打头安置,萧氏土地分布在城郊,正好免于流民大量滞留城内,考虑到许多百姓身无分文,暂时还付不起租金。

    朝廷决定租金后付,且一季一付,这样留给了百姓喘息得时间。

    随之而后的就是,若是有哪家想效仿萧氏,自是欢迎,不想出力也没事,左右祁帝一个也不会放过,毕竟殿前司不是吃素的。

    哪家没有些污糟事儿,相信这些与面子比起来,都不算什么大事。

    此话一出,许多中立乃至守旧之臣纷纷表示愿意为陛下分忧。

    幸而有了萧氏打头阵,才免了其他的世族推阻。

    原先坊间传出的关于萧家的流言此刻也消弭于坊市,明面上官员都纷纷祝贺萧靖轩得陛下垂青,敢于先行,背地里依旧“淬”他,素日里也是各种使绊子。

    比如自家大门上被泼了粪,院子里被扔进了“肥料”,萧靖轩走在路上遭遇窃贼,上朝时故意撞他,更过分的还有好端端的走在路上,天降一盆污水。

    淋得他微微闭眼。

    第不知道几次,他揣着一身臭烘烘的衣服回到府上,熏的萧老爹皱着眉头,放下手中的小菜,“去去去,都这副模样了还出现在你爹我面前。”

    萧靖轩一甩袖子往卧房去换衣服,心想,若不是他承担了这些黑手,被淋臭水的就是他了。

    未央宫

    “往左边些,对,再往下些。”小梨指挥着内侍挂红灯笼,还有漂亮喜庆的窗花。

    “小心些,把这红梅摆到寝殿的窗边,还有这个,摆在会客堂。”

    孔司言领着几位宫婢来了未央宫,“太子妃,皇后娘娘送来了些除夕宫宴的酒水果子,让您过一眼。”

    后面的宫婢端着食案摆在桌子上,均是些精致的点心,什么桃花糕,红豆饼,豌豆黄,杏煎、梅煎等。

    萧枝雪捏起一枚杏煎放入口中,酸中带着甜,她招呼了小梨和孔司言一同尝试。

    萧枝雪又让人添了几样,差不多涵盖了许多朝臣的爱好,孔司言说的对,如今她阿兄在风口浪尖上,她不能在宫中留了把柄,须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

    这些东西还是她从祝夫人那处得来的。

    祝钦饶如今在殿前司当值,虽在前朝,也是偶尔能差内侍给她传些话。

    到了除夕那一晚,萧枝雪与段知珩早早的坐在太极殿,替皇上皇后与朝臣寒暄。

    她遥遥看到了她的阿兄,离得不算远,能清楚的看到她阿兄朝她狡黠一笑。

    暖流划过她心间,当着众人的面她不好回应,便微微一颔首。

    平日里她头上总是簪着素簪,不施粉黛,今日这场合,萧枝雪着一袭正红色朝服,头上带着精巧的冠子,面上以珍珠装饰额心,肤白胜雪,面色如玉。

    一旁的段知珩着玄色蟒袍,周芸汐坐在他的另一侧。

    皇帝皇后压着轴待人到齐后才到来,先是一众寒暄,又是举杯敬酒。

    虽是宫宴,规矩也不甚多,下首朝臣们均与邻座窃窃私语或者敬酒,一边喝酒一边看歌舞。

    段知珩拿起公筷,先是夹了一块藕夹给萧枝雪,而后夹了一块鱼rou给周芸汐。

    萧枝雪听道旁边略带些欢喜的声音:“谢殿下,妾身最喜吃鱼rou了。”

    她低下头看了看碗里的藕夹,也抬手夹起来小口小口的吃掉。

    外面忽得响起阵阵烟花声,绚烂的色彩在天空中炸开,像是浓墨似的画布上渲染了色彩,霎是美丽。

    有的活泼的世族小姑娘和小公子,都跑出去看烟花,皇室的小公主小皇子都颇为羡慕。

    “殿下,太子妃,外面好生热闹,不若我们也出去看看吧。”周芸汐提议。

    段知珩转头看向萧枝雪,眼神询问。

    萧枝雪不欲扫兴,便道好。

    三人站在外面,周芸汐今晚少见的话多,还有些兴奋,时不时对着段知珩说些什么,段知珩也耐心的回应,并未露出不虞。

    萧枝雪转头看着他们,默然,抬头看向天际。

    过了今夜,宫中就会传出太子更为喜爱侧妃,萧氏强逼着太子娶亲的事情会愈发的热烈,其中的手脚周芸汐自是一清二楚的。

    万家灯火渐渐点亮,如星海般遥远,时间转瞬而逝,萧枝雪太子妃做了两年,两年间,祁帝的身体每况愈下,宫中气氛焦灼。

    她时常见不到段知珩人影,段知珩留宿的时间越来越短,间隔的时间越来越长,她知晓,江山怕是要易主。

    朝政繁忙,她也未去打扰添乱,只是静静的做她的太子妃,鲜活的性子在日益打磨中变得麻木和平静,赏花、看书、做绣工,或是喂鱼,帮着段知珩打点前朝,皇后无心后宫事务,每日里守着祁帝。

    担子交到了周芸汐的手中,美曰其名辅助太子妃,实际上她不过是个被架空的太子妃罢了。

    萧枝雪并不在意,她更在意她的父兄是否安好,萧靖轩虽立了功,但是并未升迁,太子给出的理由是,升迁太快易遭人妒恨,他们家的风头已经过大,不可再这般。

    祁帝没有坚持多长时间,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早晨驾崩,宫中丧钟敲响,悠远鸣长,沉沉的敲在心口。

    彼时她想若是她以后走的时候,也会这般昭告天下吗?

    祁帝于她并不亲近,丧礼上也只是象征性的掉了两滴泪水,周芸汐陶良娣倒是哭的真心实意,尤其是周芸汐,哭的晕了过去被太子抱回了寝殿。

    没多久,新皇登基,按着规矩,第二日便是皇后大封,可是这一日的萧枝雪还未得到封后圣旨,据说是太后与新皇吵了起来。

    萧枝雪不想去管,依旧在未央宫喂鱼栽花,直到姗姗来迟的圣旨来安置。

    第19章 衰败

    夕阳余晖渐渐落下,未央宫一片寂寥,小梨端着炭盆掀开帘子进殿,已经入了深秋,早晚温差逐渐变大。

    萧枝雪放下手中的笔,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指,虽然还未蠕动,可是她已然觉着有些冷,早早的让小梨点起了炭盆。

    “娘娘,您都写一天了,歇歇吧!”小梨劝道。

    萧枝雪淡笑:“知道了,属你最cao心。”

    小梨给她披上大氅,递上暖炉温手,又把炭盆端的近了些,萧枝雪难忍咳意,低低地咳了两声。

    “娘娘这咳嗽都好些日子了,奴婢去找太医来给您看看吧。”

    萧枝雪摇了摇头:“翻来覆去都是那些药,你熬些梨水就行。”

    “您倒还是一如既往的害怕苦药。”小梨打趣。

    萧枝雪手中笔未停,外头的金色的光撒进来,萧枝雪美好的侧颜更衬的很是娴静,小梨有时候瞧着,不免感叹,她家小姐变得愈发稳重,现下,新皇登基,却迟迟未封后。

    外头传言都说太子妃犯了什么罪,被贬为了庶人,幽禁在未央宫,那周氏前些日子被封为皇贵妃,位同副后,气的她在萧枝雪身边唠叨了几句。

    “这正妻还在这里坐着呢,陛下到底是何意,娘娘您又未犯错,何至于此,这让外面如何想您,如何想老爷和公子。”

    孔司言淡淡警告:“慎言。”

    小梨气的脸红:“本来就是,我又没说错,你们知道外头都怎么嚼舌根的,说我们娘娘不得陛下宠爱,善妒跋扈,又时常排挤后妃,对着陛下以下犯上。”

    萧枝雪闻言并未生气,依旧对着窗台上的红梅修修剪剪。

    小梨奔过去:“娘娘,您还有心情在这里剪花枝呢,那陶妃的走狗,三天两头的来未央宫门前吆喝,都…都骑到您头上了。”

    萧枝雪笑了笑安抚她:“你管那么多做甚,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左右也不是我们说了算的,安心,陛下总归不会不管我们的。”

    小梨愤愤:“奴婢当然不想管他们,可,膳房、库房、算计着您已经落败,背地里克扣份例,我是心疼您,瞧着您愈发瘦了。”

    “不若我们去与陛下说吧。”

    萧枝雪默不作声,半响淡声:“陛下公务繁忙,且刚刚登基,前朝还未整改,后宫之事压根顾不上,你去了也是见不着人。”

    小梨嘟囔:“陛下怎的这般绝情,好歹…”

    萧枝雪皱眉:“慎言,你如今是愈发胆大起来,什么人都敢编排。”虽是斥责的话,但是却字字透露着关心。

    圣旨是在一个艳阳天到的,萧枝雪裹着大氅在外面喂鱼。

    蓦地,响起一道尖锐的声响:“哟,娘娘好兴致,只是这天儿这么暖和,您还裹着大氅。”是段知珩身边的五百,如今已经是太极殿的大宫令。

    萧枝雪起身,寒暄道:“虽是暖和,还是觉着冷,倒是您被什么风给出来了。”

    五百躬身:“给您送好消息来了,萧氏接旨。”他扬声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兰陵萧氏,毓至名门,敬慎持躬,着,封为贵妃,封号容,赐居雪月楼,钦此。”五百收起圣旨递给萧枝雪。

    他心知原本好好的正妻储妃一朝被降为后妃,换到谁身上都是受不了的,陛下写下这道圣旨也是犹豫了许久,他这几日看着陛下日日夜夜对着圣旨思索,久久无法下笔。

    五百自觉做内侍的,就是给贵人主子们解决麻烦的,想着若是这萧氏撒泼打滚,哭闹不止,他定然是要好好劝她宽慰的。

    谁知,这萧氏面上不仅一点都不见哀痛,也无不悦之色,充其量瞧着就是有些虚弱,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了似的。

    “妾,叩谢陛下旨意。”萧枝雪深深的叩头,双手接过圣旨。

    一旁的小梨面色着实难看,整个未央宫气氛低迷,五百忍不住开口:“奴婢知道娘娘心中定然是怨怼的,可奴婢也是要为陛下说句话的,陛下心里有您,只是这前朝一锅乱粥,朝臣们上谏…”

    萧枝雪打断:“宫令不必多言,本宫都知道陛下的为难,怪就怪本宫早些年名声实在不好,能不给陛下添麻烦已是万幸。”

    五百松了口气:“娘娘能这般想奴婢就放心了,为了补偿您,陛下特意赐居雪月楼。”

    “这雪月楼,冬暖夏凉,整整三层,是宫内视角最好的地方,您啊站在上面,还能瞧见宫外,关键是离陛下的宣德殿也近着呢。”

    萧枝雪点点头:“多谢陛下了。”说完孔司言便上前给他塞了一袋金瓜子。

    五百喜不自胜的收下了:“那奴婢就告退了,您今日早些收拾,雪月楼给您准备好了,您移步就成。”

    宫令走后,小梨重重的收拾东西,满脸怨气,孔司言看起来也面色不甚好,虽然已经有了些准备,但圣旨来的那一刻还是提了心。

    萧枝雪不知在想些什么,没有说话,垂着头收拾她的书和笔墨纸砚。

    盒子里与父兄来往的信已经积攒了一踏,真正的行礼也没有多少,许多都是这几年父兄陆陆续续让祝钦饶转交给她的。

    其余的一些赏赐让内侍们稍后整理好直接抬到雪月楼的库房中。

    他们到雪月楼的时辰,正巧是申时,古朴雅韵的阁楼像是一座沉重寂寥的笼子,萧枝雪靠近的时候有些喘不过气。

    楼内果然是极美的,此时阳光将落未落,隐隐碎碎的照进门窗,发散型的光像是能抓在手中,院内竹影婆娑,萧枝雪推开门窗遥望远处,果真是能看到宫外的,更妙的是,此楼与萧府遥遥相对。

    萧枝雪一愣,随即噔噔噔的往上一层跑,裙摆飞向后飞起,小梨惊诧着瞧着,许久未见萧枝雪这番模样了。

    顶层果然视角更好,遥遥望去,她能清楚的瞧见萧府,虽有些模糊,但总是个寄托,萧枝雪眼眶有些湿润。

    浔阳城地属北边,可这雪月楼却是南边建筑,却比她在兰陵居住的阁楼沉闷许多。

    不多时,来了位掌事姑姑,她躬身行礼:“见过容贵妃,陛下晚些时候会过来,娘娘当早些准备。”随后招手,许多宫婢涌了进来给她抬了好多金银珠宝。

    东海珍珠、瞿萨和田玉、各色翡翠,坊间的精巧机关,还有许多精美的红色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