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景宁/嫁给准未婚夫他叔 第3节
其祖上一直一脉单传,只不过在安家现任掌权人,安又宁的父亲安鸿身上发生了改变。 他共有三个孩子。安又宁是其中长女,是前妻顾家的大小姐顾姣所生。与顾姣离婚后,安鸿又娶了秘书方瓷,先后又生了次女长子。 安又宁在安家长到十八岁,成年后就搬出去自己独自居住。但按照家规每周六晚上都必须回祖宅与家人共进晚餐,联系感情。 上周六忙于试镜,没有回去,这周六自然是要去的。 虽说是回去联系感情,但郑姐想也知道,重组家庭中有着两个亲生孩子的继母哪里能和原配留下的继女培养出多么深厚的感情呢? 助理小白也是知道一些的。 只听她脱口而出问道:“不是应该晚上过去?” 郑姐闻言,忙用膝盖顶了一下副驾驶的座椅。小白这孩子平时看着挺机灵,这次不知道是不是被忽如其来的三天假期冲昏了头脑,竟哪壶不开提哪壶起来。 小白话刚出口,也觉失言,被郑姐一顶,更是无措。又宁姐回自己家,自然是随时想回就回的,哪儿有什么应该几点回去一说。 与郑姐对视后,一时间,两人看向安又宁的目光满是歉意与小心。 安又宁却面上表情未变,神情平和没有丝毫波澜,仿佛没看见两人的小动作,温柔笑着答道:“今天刚好有好消息,就打算早点回去,正好接到新角色也是时候回去与父亲摊牌了。” 安又宁三年前没有继续演戏的原因,除了不想放弃学业,兼之当时她并未彻底下定决心是否要继续当演员之外,也有家里不支持的缘故。 尤其是她的父亲安鸿,他是极力反对她从事演绎行业的。 而最近安又宁明确了日后理想,想接着从事演绎行业,并于一个月前和父亲商量过此事。但当时他还是极力反对,安又宁也就没再反驳,打算等接到角色之后,再去说服父亲。 而现在显然也是时候去说服父亲了。 御景别墅在城郊,但上高速开车过去用时不长,到那里也就临近十二点,刚好是午饭的时间。 但作为明城最高档的小区,这里安保做的很好,未登记的车是进不了小区的,因此保姆车停在了小区门口,等待放行。 毕竟是提前回来,安又宁试镜结束后给父亲发的消息也未得到回复,她也做好了父亲此时可能不在家的心理准备,刚要给管家福伯打一个电话,就见小区大门缓缓打开,福伯带着人远远迎了出来。 安又宁有些诧异——难道父亲看到了消息,提前交代了福伯,她中午要回来? 她打开车门,向门口方向走去,带着笑意地唤道:“福伯……” 福伯是从小看安又宁长大的,对待安又宁一向照顾有加,她是将福伯当半个父亲一般敬重,两人关系格外亲厚。 福伯见到迎面走来的安又宁却是一怔,随即满是褶子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花,语气中满是惊喜:“又宁!又宁提前回来啦……” 安又宁忙向前扶住了正大步兴奋走来的福伯,柔声劝道:“您小心些……” 她话音未落,身后又有一辆suv开过来。 未关严的车窗将车内的欢声笑语全部清晰地传了出来。 “这周的度假庄园和祝钦阿姨家的那个一样好玩!这次的温泉好舒服!” “但可惜这周还要回来吃晚饭,不能像上周一样多住一晚了。” “哦!对啦!” “爸爸,您昨晚答应我的奖励,可不能反悔呀~唔……我要一个又美、人设又好还是白月光那样的角色……” 满是撒娇的软糯女声是安又宁听了十多年的熟悉声音。 她弯腰扶着福伯的手一顿,默默将腰板挺直,揽着福伯回身看去,只见一辆极为熟悉的suv停在了离他们的不远处的别墅区门前。 透过全开的车窗,安又宁可以清晰看到,后排一个正值青春含苞待放的妍丽少女正一边半窝在身旁的美妇人怀里,一边半拽着坐在副驾驶处的父亲安鸿的衣袖撒着娇。 驾驶位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神清骨秀,他也含着笑,像是要附和女孩的话。 一副一家四口周末游玩归来,欢洽乐和的温馨场景。 只可惜有一个必要的晚饭打扰了她们的出游,使他们匆匆归来,扫了些许兴致。 安又宁的目光落在那距离很近,却又很遥远的其乐融融上久久不能移开。 第3章 汽车很快通过保安检查,不久便彻底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聊得兴起的一家四口自始至终都没发现门前不远处的两人。 “又宁……”福伯用粗糙衰老手掌以一种小心翼翼的安抚姿态拍了拍安又宁。 他的手因为干活干多了而带有一种粗糙的涩然感,但安又宁却感到了一阵干燥的温暖。 她收回落到道路尽头的目光,温柔地向福伯笑着,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福伯,我没事。” 因为情况特殊,不便留郑姐小白一起共进午餐,与她们告别后,安又宁坐上福伯的车,顺着之前suv开过的路途回到老宅。 一家四口为安又宁的忽然到来有些诧异,但在安鸿一句盖棺定论的“回来了就一起吃饭吧”后,回归平静。 安家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吃饭的时候只有轻微的咀嚼声。 餐后,安鸿坐在餐桌主位,咽下嘴中最后一块牛排,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向安又宁问道:“上周那个比赛结果如何?” 因安鸿一直不答应安又宁复出,上次因为试镜而未能回家,用的便是外出参加全国金融创新大赛为借口。 安又宁的确参加了这个比赛,也的确获得了金奖,只不过这场比赛是去年十二月份比的,当时那个周末安又宁也没能回家。 两次同样的请假借口,而家中却无一人察觉不妥。 安又宁垂下眼眸答道:“得了金奖。” 安鸿一向是个严父,在子女面前尤为严肃威严,但听到这个消息,他的表情柔和了一些,淡淡提醒道:“不错,但切忌骄躁。” 这时,坐在安鸿与安又宁中间的安子馨嘟起樱桃小嘴,满是孩子气地撒娇道:“爸爸,我上周的芭蕾比赛也获得了金奖!” 芭蕾……安又宁垂下眼眸,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道黑影,模糊了她眼中的情绪。 作为北舞的专业第一,安子馨参加的芭蕾比赛可不是一般的比赛,而是目前全国最权威的比赛,获得金奖,足矣说明她实力的强劲。 面对一向爱撒娇的小女儿,安鸿表情又柔和了些,无奈沉声道:“不是已经承诺给了你奖励?” 提及奖励,安子馨下意识用余光扫了安又宁一眼,接着,她面上一派天真可爱,理直气壮道:“这是两回事,您都没有像夸jiejie一样夸我。” “好好,夸你……” 心满意足获得夸奖后,安子馨像是想起了什么,她举起了手腕,露出一个璀璨闪耀的钻石手链,凑到了安又宁面前:“jiejie,你看好看吗?” “是祝钦阿姨送给我的。” 钻石克拉数很足,中间是一颗小小的鸽子蛋,两侧点缀着一些碎钻,铂金的链子样式精巧细致,很是美观,安又宁一眼便看出这是d家未上市的新款。 “好看。”她微笑赞道。 “祝钦阿姨家的温泉泡起来也特别舒服!我们上周和这周都去泡温泉啦!下回jiejie有空,咱们一起去吧!”安子馨的眼睛亮晶晶的,说是在问安又宁,看的却是安鸿。 温泉?安又宁一顿,微微敛眸。 “虽然多了一个人,一辆车坐着会挤,但没有关系的!我可以和jiejie挤一挤!”安子馨小手悄悄拽上了安鸿的袖子,撒娇问道,“可不可以呀,老爸——” 安又宁似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她只是微笑着没有说话。 安鸿自然是没有不可,他看向一旁安静的大女儿,顿了顿道: “上个月苏家不是刚建成一个度假村,你祝钦阿姨好久没见你,想你了,上周末便与书渊一起约着咱们一家去逛一逛,结果你上周不是有比赛,害怕耽误你比赛成绩,就没有再告诉你这件事情。” 祝钦是苏家的大少夫人,与安又宁的生母顾姣是闺中好友,在好友离婚出国后,便把好友的亲身女儿安又宁当自己的亲身女儿一般疼宠,时不时就来安家看望她,给她买各种礼物。 祝钦的存在,也算是从另一种程度弥补了安又宁从小缺失的母爱。 安又宁本来正浅浅含笑,安静地听着父亲说话,听他提到祝钦想念自己,不由眸中一暖,嘴角的笑总算添了几分真心实意。 “是啊是啊。”一旁的方瓷听见安鸿开口,忙连声应和,“结果上周沾了你的光,出去玩了一趟。子馨,子皓心就玩野了,这周还嚷着要出去,你父亲正好这周末没事,也是想着就玩一天,知道你功课忙,你父亲就说不必……” 他们是在解释安子馨所提及的两次家庭游玩活动为什么没有告诉她。 两人同一战线一唱一和的解释让安又宁一顿,接着她微笑着同样解释道: “今天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想着上一周没能回来,便打算今天早些回来。” “是我的疏忽,忘记提前和您这边沟通,只是在两个小时前给父亲发了消息,但时间太赶,估计父亲没有看到,也是我的幸运,一时忽然兴起居然没有扑空……” 双方相互解释完,气氛还算融洽,安鸿为家庭的和睦满意地点了点,而后又想起了一件要紧事: “对了,后天是你们祝钦阿姨的生日。” 安鸿接着对着安又宁叮嘱道:“你和书渊的事情最迟明年也就定下来了,你和你祝钦阿姨之间的关系在将来也是非比寻常,上周没能去度假村见她,这次一定整理好状态去见她。” 顾姣早祝钦三年结婚,两人怀孕生子却恰好赶在了同一年,孩子刚好还是一男一女,因此两人便玩笑提过让两个孩子定下娃娃亲。 只是之后随着顾姣离婚出国,这件事情被搁置下来。 但两家的关系没有断,安又宁从懂事起,就知道两家要结亲,而一起长大的苏书渊便是自己的未婚夫。 今年苏书渊也过了法定结婚年龄,就等着明年年后两人正式订婚,将这个口头婚约化作实际。 即便这是早已知道的既定事实,但猛然听到父亲如此直截了当地提到此事,安又宁还是难掩害羞。 苏书渊长得英挺硬朗,自小一起长大,对安又宁也有着一份哥哥般的保护,又是从小到大的未婚夫。 安又宁对他自然是隐隐有好感,即便这份感情并不是特别浓烈,但这种细水长流的平淡更能让她安心。 并且一想到日后嫁入苏家,可以成为祝钦真正意义上的女儿,她心中便觉暖暖的。 “最近也别出去住了,就住在家里吧,明天书渊十点要来家里亲自送请帖。之后后天全家一起出发去宴会。” 安又宁这次回来除了要和父亲摊牌外,便是为了祝钦的生日。 她将羞意忍下,正色答应。 安子皓闻言便面含调侃打趣地看向安又宁。一旁的方瓷与安子馨听着这边父女聊天,却将头微微垂下,神色模糊不清。 安鸿行事一向谨慎,尤其在涉及各种潜在合作伙伴的重要宴会上。得到回应后,他又继续对妻子与子女细细叮嘱一番后,这场午饭才算彻底吃完。 饭后,方瓷母子三人都回了房间,而安鸿回了书房,即便没去公司但他要处理的事情还是不少。 安又宁则踌躇了一会,而后跟着父亲,一起上了二楼。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安鸿坐到红木椅子上,看向明显有事要来问自己的大女儿。 午饭时安又宁打了几遍腹稿,但当真的要来向父亲摊牌时,她还是踟蹰了一会,终于鼓足了勇气准备开口:“父亲,我……”接到了一个新角色。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安又宁未尽的话。 “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