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只有噪音 第74节
《西红柿首富》让他认识了巴菲特。 去年巴菲特花了1.2亿买进可口可乐10％的股份。 健身从80年代起，开始成为美国的一项热门业余活动。简·方达的健身广告风靡一时。 健身的兴起，推动了健康饮食的普及。 很多专家都觉得可乐糖分过高，应该尽量少喝，这打击了可乐的形象，因此，这段时期的可乐公司处于萧条时期，巴菲特去年的投资也并不被人看好。 为此，路易做了些调查。 巴菲特投资的时候，可口可乐每只股票售价10美元，此时不但没有增长，还降了一点，已经不满10美元。 路易耗时半个月，花费80000美元买下了差不多8100支流动股。 七月，吴三省来到了克利夫兰找他聚会。 路易请他吃了地道的中餐，他还是贱兮兮的。如今他正在准备毕业论文，毕业之后，他不想留在美国。 “为什么？你不是一直想在这里做出成绩吗？”路易问。 “一开始是这样，后来，我感觉这里和我想的不一样。”吴三省说到了歧视。 而且，是根本没有是非观念的歧视。他在俄亥俄经常被当成日本人，然后，要么用歧视性用语侮辱他，要么就上纲上线地捉弄他。 路易感受到了时代背景下的讽刺。 80年代的中国人被当成日本人排挤侮辱侵犯，因为日本的汽车公司和发达的半导体产业冲击了美国，让底特律这些工业城市衰落。美国对此自然不能容忍，路易对接下来的一幕幕感到眼熟。美国以国家安全为由开始制裁日本，因为像半导体这种发达产业要是掌握在他国手里，在战争时期存在对美国断供的可能。 国家安全、经济制裁、美国国内所有的东亚人都被当成日本人。 眼熟啊，太眼熟了。 路易理解吴三省的做法，种族歧视本就是美国根深蒂固的问题。只是亚裔们都比较“温顺”，多数情况下被欺负了也是忍气吞声，因此关于亚裔被歧视的新闻就特别少。但歧视已经发展到生活的方方面面，从求职到影视剧里呈现出来的形象，再加上其他人种通过错误的途径了解到的信息从而生成对亚裔的刻板印象——这些问题，是所有在美国打拼的亚裔/亚洲人心知肚明的。他们可以忍受，但眼下，美国和日本的经济战，虽然大和民族跪的很干脆，美国也注定在这场不流血的战争中大获全胜，但白宫里的那群人，可管不了手底下的老百姓。 被歧视也就算了，现在是将藏在心底的歧视，或者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歧视行为，转变为具有攻击性的歧视，这当然会让吴三省这些人不安。 路易本身所处的环境并不常有机会碰见那些人，而且他大小也算个名人了，加上1米9的身高，身材强壮，敢招惹他的白皮猪黑鬼不多。 路易无法为吴三省解决任何的问题，因此，只能喝点酒，说说话。 三天后，吴三省返回俄亥俄，路易还没想好下一步怎么做，来自家乡的球队竟然向他发出了邀请。 一个人模狗样却趾高气扬的白人代表骑士队的老板泰德·斯特皮邀请路易加入骑士队。 他们给路易一份顶级球探的合同，年薪50000美元。 路易在凯尔特人身兼三职加起来的薪水都不到这的一半。 “斯特皮先生求贤若渴，你既然是克利夫兰本地人，为何不想为家乡出一份力呢？” 路易犹豫地看着这份合同，想着怎么体面的拒绝的时候，对方居然不耐烦地催促。 路易压住了这份合同，笑道：“斯特皮先生对人才的渴望，我当然是听说了的，无论是给奥蒂斯·伯德桑的5年500万，还是给斯科特·魏德曼的5年400万，亦或是为了追求一些垃圾，替补球员送出未来四年的首轮选秀权，都让我看见了斯特皮先生对人才的渴望。老实说，我很惶恐，考虑到他之前相中的人，他如今一眼看上我，会让人以为我像他之前所看中的人一样‘优秀’。这让我发自内心的胆颤，我不得不拒绝这份合同，这么好的合同，应该属于像阁下这么聪明伶俐的人才。” 虽然路易前面说的很像那么回事，但后面这几句话暴露了他的真实目的。 对方收起合同怒道：“你会后悔的，东方人！” “如果我为了沾着臭狗屎的50000美元后悔，那我也太失败了，带着你的臭狗屎滚出我的家。” 然后他就滚了，路易感到晦气。 50000美元很诱人，但他如今已经过了考虑薪水的时期。 凭这份合同就要让他离开波士顿往火坑里跳？怎么也得加钱翻倍吧。 如果斯特皮花10万挖他，路易还会认真地考虑下，但大概率会拒绝。不是他不想报答老家的球队，实在是这支球队烂泥扶不上墙。 看看他们今年夏天的cao作吧。 5年500万挖伯德桑，这人的确是国王队的重要球员。但在国王队一路黑到西部决赛的进程中，他属于赛季报销的缺席状态。5年500万是什么概念？比伯德的年薪多35万，和贾巴尔持平，而已。 有这钱你干什么不好啊！！！ 还有那个4年500万砸魏德曼。 这就相当于在2000年给站曼巴莱恩·安德森1500万美元的合同。 这两笔引援发生之后，《体育画报》第一时间凑了热闹，他们用了一个简单粗暴却让骑士队名留联盟史的标题“wtf？？？？？？？？？？？？”。 文雅一点的翻译应该是“妈的，这什么鬼？” 如果让路易来翻译，他会直接一点：“傻比？？？？？？？？？？？？” 穿越前的路易对克利夫兰没任何的感觉，只知道这是詹姆斯的故乡，穿越后的路易，受本体影响，自然对这个第二故乡有许多的想法。 要不然他当初也不会上来就来这里面试球探。 以如今的结果看，路易只能吐一口唾沫感谢那根烂吉巴的救命之恩。要是在这种球队起步，他的nba执教生涯/管理层生涯可能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第九十三章 风雨飘摇 克利夫兰绝对是一座体育城市，在三个大联盟里都拥有职业队。 但从60年代以来，克利夫兰进入了衰退期，紧接着他们的职业体育也迎来无冠的冰河期。 进入80年代，除了无法夺冠，严重的打击，也接踵而至。 骑士队换了老板，迎来了泰德·斯特皮的时代，短短两年，他已经毁掉了骑士队。 nfl的布朗队，在去年打出11胜5负，美联东区第一。这一年的美联赛区进军季后赛的五支球队，战绩全部都是相同的11胜5败，间接的表明当年美联的竞争是多么激烈。 布朗的崛起，源于他们的核心四号位布莱恩·斯佩（brian sipe） 斯佩是布朗队队史上第一也是唯一一个单季传球码数冲过4000大关的四分卫。入选当年的年度第一阵、upi美联社最佳进攻球员、堪萨斯101委员会美联最佳进攻球员，入选当年职业碗。最重要的是，他是布朗自1965年名人堂跑卫吉姆·布朗（jim brown）之后唯一一个拿下年度mvp的球员。 成也斯佩，败也斯佩，正是他，送出了让布朗球迷肝肠寸断的一记传球。 他们在今年年初的1月14日，对阵卫冕冠军奥克兰突击者。那一天，克利夫兰体育场天寒地冻，连草地上都结冰了，他们不得不在零下16°c下打球。 双方苦战到第四节还剩下6分钟的时候，奥克兰再次达阵成功，比分来到了14比12。 布朗队使出全力，在比赛结束前44秒，将球送到对手阵地的14码处。这下子，他们面临一个抉择，差2分，是选择达阵（5），还是射门（3）。当天风很大，布朗队的射门成功率不到五成，因此布朗队的教练组决定以传球的方式达阵，并且画了一个战术“red slht，halfback stay，88”。 年度mvp斯佩在执行战术的时候，犯下了致命的错误，他没有注意到对手的安全位的位置。那是个让人无法理解的失误，那是个以他的水平不应该出现的失误。正是这个失误，让布朗队失去球权，对手完成抢断，终结了布朗队的赛季。 那个失误的瞬间，被称为“red right 88”。 成为了类似于未来的“the shot”那样的耻辱性符号。 骑士队的老板，布朗队的“red right 88”，这还只是克利夫兰的职业体育在80年代最初几年遭遇的劫难，他们有乐观的理由，但他们绝对想不到这仅仅是噩梦的开始。 “red right 88”惨案让路易关注起了布朗队，但他却只是浅尝辄止。 在他更关注的nba领域，斯特皮带来的破坏和影响，绝不仅限于骑士队内部而已。他毁掉了骑士队，但同时，也在联盟开了个恶劣的先例。 斯特皮之前，nba有溢价合同，但没有垃圾合同。管理层给合同，都是基于对球员的职业前景的专业判断，所给出的合同可能会溢价，但不会变成垃圾，更不会给一个普通的球员一份不属于他的顶级薪水。 nba之前倒是有一个叫aba的联盟开出各种垃圾合同抢球员。 众所周知，这个联盟在1976年变成了历史。 因此，从垃圾合同的广义来看，骑士队的老板斯特皮是这个领域的“零号病人”。 这让人很难不联想到破产的aba，有些老板担心nba步aba的后尘。 因此，在七月份举办的nba年会上，许多人表示斯特皮开出的不合理的合同是一种破坏市场行为的举动，其他俱乐部不会效仿。 斯特皮很不服气，他自比奥尔巴赫，还说，如果是奥尔巴赫这么做，其他球队敢出来指责他的不是吗？ nba年会上提出意见的诸位显然对同行的自控力和判断力有些过于乐观。 “其他俱乐部不会效仿”这句话绝对说得为时过早了。 就在七月，西雅图超音速对掘金的英语先生亚历克斯·英格利什垂涎三尺，开出了310万的合同要挖人。掘金队忍痛匹配。然后超音速又开出一份合同给平庸的老将史蒂夫·霍伊斯。掘金还是匹配。这又是一份垃圾合同。 湖人队的老板杰里·巴斯很快就无法控制自己了，一份疯狂的7年560万美元的报价把米奇·库普切克从华盛顿偷走，然后开出震撼体育界的25年2500万美元的合同将魔术师永远留在洛杉矶。 媒体高呼：巴斯包养了魔术师！ 从斯特皮开始，症状扩散到全联盟，nba的垃圾合同时代开始了。 巴斯从华盛顿挖走库普切克的手法吓到了其他球队。 这是纯粹的“钞能力”，华盛顿不是不想留下库普切克，他们只是无力匹配，被迫忍痛割爱。 斯特皮带来的恶性影响，提升了各队追求自由球员的成本。 而巴斯带来的是另一种破坏。 自从接管湖人队以来，巴斯从来没有羞于花钱，事实上，他比联盟中任何一个老板都更有侵略性。他经常在合同期间给他的球员加薪——虽然他没有必要这么做。 到1981年，巴斯几乎增加了所有湖人球员的薪水。他把贾巴尔的年薪从65万美元提高到了100多万美元；贾马尔·威尔克斯从35万美元增至60万美元；诺姆·尼克松的收入从6.5万美元增加到40万美元；迈克尔·库珀从3.5万美元到25万美元……这激怒了其他的老板，巴斯随意动用钞能力的做法，会让联盟的工资水平推高到其他小球队无法承受的程度。 巴斯对此的态度是霸道蛮横的，他认为自己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别人管不着，如果有其他老板能动用上亿美元来玩这个游戏，他也会陪着玩下去，这就是游戏规则，联盟并不禁止他们花钱。 巴斯和斯特皮无意中的双剑合璧，推动了自由球员的身价的增长。 于是，大部分的老板都要求在新的劳资协议中设置一个工资的上限，否则有很多人会坚持不下去破产。球员又如何会从这个角度考虑？进了口袋的钱还想拿回去，门都没有。他们不但严词拒绝，还要求分享门票、广告和电视转播合同的收入。 这下子，他们踩到了老板们的尾巴，双方在谈判桌上摆出不死不休的架势，随着旧劳资协议结束的日期临近（1983夏天），新的谈判将要开启，从现有的情况来看，双方都不肯退让。 路易置身于时代，了解到了许多他之前无法了解的事情。 魔术师和伯德拯救联盟是一个美丽的童话。 他们确实给联盟带来了更多的关注，但在他们进入nba的两年后，联盟的下坠之势没有延缓。 球场暴力虽然没有70年代末那么频发，但更严峻的问题——独品泛滥和越来越大的合同正在搞垮一些小球队，大老板可以随意地扔下天价合同抢人以增进自身的实力。 如果现状不变，又穷又弱的球队只能一直弱下去，直到经营成本大到无法承受的时候宣告破产。 如果到时候只剩下几个有钱的老板能够支撑下去，nba也就完蛋了。 路易还没等到魔术师和伯德施展他们的魔法来拯救这个苦苦支撑的大联盟，他虽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但联盟肯定找到了出路。 从七月初到八月底，他一直在克利夫兰活动，直到菲奇打电话要他归队，他才收拾了下行李。 路易离家前，李轩冰给了他一个祖传的护身符。 据说，路易的老爹就是因为出门没带这个护身符才遭遇了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