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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前夫每天来求娶 第6节

    曲筝上了马车,方佩凤客客气气的代谢家人向她的父母问好,然后一转身,突然见她家那矜贵的小公爷正走过来。

    苍松般的身子,清俊的脸,是多少女子的闺梦人。

    曲筝正打算放下车帘,见方佩凤面有异样,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也看见了谢衍。

    车厢外的绣杏则兴奋不已,激动的问曲筝,“公爷这会来,是要做什么?”

    曲筝心里有气,才不管他来干什么,唰的一声拉上车帘。

    曲筝的动作,谢衍看的一清二楚,猜她还在生自己的气,看来他昨日真的把话说重了。

    这门婚事虽不是他本意,却也不想新婚三日,就给她留下谢家欺负人的印象。

    他走到车窗前,曲指扣了扣车厢,“我同你一起回曲府。”

    车厢里淡淡的“嗯”了一声。

    谢衍抬头,围着马车看了一圈,拧眉。

    即便他不太知道嫁娶的礼节,也觉得归宁这么重要的一件事,夫家只派一辆马车也太寒酸了。

    面色一沉,责问文童,“你没给中公账房回门礼单?”

    文童委屈,“给了呀,一并所需的银子都给过去了。”

    方佩凤暗叫不好,慌里慌张道,“是给了的,中公也照着单子一件不落的准备好了,这事赖我,手下人办事磨叽,怎么现在还没搬出来,我这就催去。”

    说完慌不迭的急走回账房,对着还在算钱的公爹就是哭,“我就说回门礼不能扣,父亲偏不听,这下好了,被三弟知道了。”

    谢二爷一个趔趄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飞卿不是不回门么?”

    方佩凤呛道,“我哪里知道。”

    谢二爷赶紧叫房里的伙计,“快,快,把回门礼都搬出去,一件不能留。”

    敬茶那日没有从侄媳妇手里拿到玉籽料,谢二爷心里难受坏了。

    正好发现从听雪堂出来的小公公得了一匣子金裸子,他气不过,把这件事添油加醋的告到侄子面前,本以为侄子一发话,那曲家女定然赶紧孝敬他们。

    可是,等了半天都没等来羊脂玉料,他一生气,就扣下了她的回门礼。

    反正侄子不知道,她还能自己来要不成。

    谁知谢衍会突然跟她回去。

    人仰马翻的装了足足五马车,归宁的车队才缓缓离开镇国公府,向曲府逶迤而去。

    谢衍打马而行,曲筝坐在车厢里,百思不得其解,他昨日拒绝果断,今日为何又突然要去?

    在她印象中,谢衍可不是善变的性子。

    不管如何,他能去见父亲,对曲家总是好的。

    *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很快到了曲府。

    曲筝钻出车厢的时候,看见谢衍已经下马,负手立着,一袭黛青色长袍垂直脚踝,就像山林间最苍翠的一丛劲竹,清冷挺拔。

    只掠了一眼,她就平静的移开目光,扶着绣杏的手下了马车。

    原来有些执念的改变,真的就是一瞬间,他那副让她迷恋到非嫁不可的外貌,如今再看心里已经无波无澜了。

    二人一起朝曲府走,刚走到一半,正门大开,曲老爷曲夫人携一大家子人出现,曲筝眼圈一热,鼻头有点酸。

    她想感谢天上所有的神仙,让她重生,能再次见到父亲母亲。

    按耐住心中汹涌的澎湃,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上一世对父母所有的亏欠、遗憾,请让她这一世来偿。

    等两边的人走到一起,曲母一把拉着女儿的手,前后左右的打量,问,“怎么样,住在国公府还适应么?”

    曲筝点点头,走上去双手抱住母亲的胳膊,把头埋在她的臂弯,声音嗡嗡的,“挺适应的。”

    母亲是江南第一美人,自小就被千宠万爱,嫁人后又被丈夫全心全意的呵护,享了一辈子福,真不敢想象,曲家被抄父亲入狱,她要怎么活下去。

    曲母一边揽着撒娇的女儿,一边笑盈盈对谢衍道,“筝儿是个恋家的孩子,能这么快适应新地方,全赖姑爷的照拂。”

    曲筝下意识抬眼,正对上谢衍垂眸一瞥,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一撞,又都心虚的错开。

    谢衍行了个晚辈礼,“岳母谬赞。”

    门口简单寒暄几句,曲老爷请谢衍入府,归宁第一件事也是敬茶。

    曲府正堂,谢衍在曲筝的陪同下奉茶,礼数还算周到,可也没什么热情,曲筝对此不以为意,本也没指望他在曲府言笑晏晏。

    喝了茶,彼此改了口,曲父送谢衍一副王羲之的字帖,曲母送他一条玉腰带,三叔公则送了一块上好的端砚,年纪相仿的表哥沈泽也走过来,递上一支紫狼毫。

    见公爷几乎手拿不下,文童跑过去接,还不忘小声嘟囔,“这才是敬茶该有的规矩。”

    所谓新人敬茶,本来就是长辈给晚辈送礼,到了谢家,反过来了,长辈空着手等新媳妇孝敬,否则就打击报复。

    是什么道理。

    谢衍看着手中价值不菲的礼品,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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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管她◎敬完茶,曲筝被母亲带进后院的寝屋。

    神神秘秘的关上门后,曲母就给身边的花mama使了个眼色,花mama抿唇一笑,转身去后面开了笼箱。

    须臾抱了一个黄金包边的黑油漆盒子过来,打开了放在桌在上。

    曲筝被母亲拉着走到盒子前,只见里面摆了五六个大大小小的瓷瓶和厚厚一沓细纱布,还散发着一股药味。

    曲母柔声道,“这些都是消肿化瘀的好东西,本想出嫁那天拿出来,又怕吓着你,如今你已是人妇,就没什么可顾忌的了,这些东西你仔细收好,不舒服了就拿出来用,男人熄了灯没个节制,他们不懂得怜香惜玉,咱们可得保护自个。”

    曲筝瞬间明白这些药膏用的用处,面色忍不住一红,转过身去,“母亲还是收起来吧,我不要。”

    花mama笑劝,“姑娘别不好意思,女子嫁人后都得受这一遭,夫人是怕您生生忍着疼,这才天南地北的搜集了这一箱子好药。”

    曲筝知道母亲的苦心,上一世成亲半年她和谢衍行房后,这些药确实帮她缓解了很多疼痛,后来在每次放纵后,他甚至都习惯了从枕下摸出药罐,一点一点慢慢帮她抹上。

    或许就是这样温柔的陷阱使人沉沦,让她五年都看不清真相。

    而这一世,她和谢衍的婚姻应该坚持不到半年,自然不会行房,这些药膏给她白白浪费。

    她将药箱合上,交到花mama的怀里,“mama收起来吧,我用不上。”

    用不上?花mama目光一凝,眼睛上上下下在曲筝身上睃巡,而后望向曲夫人,惊讶道,“我怎么瞧着姑娘嫁人前和嫁人后没什么变化?”

    花mama是府里的老人,见的多,眼睛也毒,听她这样说曲母面上也是一惊,忙问曲筝,“你和姑爷...那事没成?”

    曲筝不想母亲担心,找了个理由,“他刚在御史台就任,公务缠身,母亲知道的,他为此还一度想延迟婚礼。”

    曲母知道谢衍做任何事都不遗余力,当年定亲的时候他还在读书,就已经两耳不闻窗外事,后来的三书六聘都是谢家人代为cao持。

    如今新官上任,忙的没一点时间也可能。

    只是她还是将信将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望了眼花mama。

    花mama同样疑惑,她家小姐肤白貌美,跟仙女似的,这么一个水灵灵的姑娘放在屋里,她不信有男子能忍住不碰她?

    她后悔当初就不该纵着小姐,没跟着花轿去谢府,小夫妻头一夜的洞房花烛如何引导,靠绣杏织桃这些丫头片子能成事么!

    思及此她狠狠剜了一眼绣杏,绣杏脸上一红,慌忙低下了头。

    曲筝知道花mama错怪了绣杏,一时又无法解释,轻轻的走过去,拽拽她的袖口,声音娇嗔带着一点点讨好,“花mama,我想吃你做的紫薯菱粉糕了。”

    花mama这会可没心情做糕点,刚欲拒绝,只见曲筝又摇了摇她的袖子,“我好不容易回府一趟,可就馋您这一口。”

    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眉梢眼角却溢出笑来,“好,小祖宗,我现在就去给你做。”

    *

    曲筝在后院优哉游哉的吃完花mama做的紫薯菱粉糕,前院的男人们也结束了午宴,移到茶室喝茶。

    谢衍坐在主客位,上首是主人曲老爷,对面是三叔公和沈泽。

    茶过三巡,曲老爷叫人抱上来一坛子新酿的木樨青梅酒。

    曲家人有一高兴就小酌几杯的习惯。

    沈泽要给谢衍倒酒,却被他伸手一拦,“抱歉,我不饮酒。”

    沈泽端起的酒壶顿在空中,面色尴尬的望了曲老爷一眼。

    曲老爷摆手让沈泽坐下,面上不以为意,他对这个女婿本就不报任何要求,今日能陪阿筝一起回门已属意外之喜。

    他这一生,见过大风大浪,享遍荣华富贵,知天命的年纪,一无所求,只希望他的阿筝恣意过这一生。

    对于婚姻,她想嫁谁嫁谁,反正不管最后是什么样的后果,都由他这个父亲拖着底。

    可是当她说想嫁给镇国公府的小公爷时,他心里却突然没一点底。

    谢衍这个人,绝对不是一个好的嫁人对象,他外表看着清贵淡漠,内心的图谋却深不可测,婚姻情感对他来说都是羁绊,最不值得费心思经营。

    可是阿筝那傻丫头却陷进去了,根本听不进一句劝,扬言不嫁给他,就要去庙里做姑子。

    他只能同意,还要主动替她上门求亲。

    如今婚事已成,了了女儿的心愿,他不奢求谢衍跟着回门,已然做好被族人茶余饭后调笑两句的心里准备。

    没想到谢衍今日竟来了曲府。

    他心里很是欣慰,倒不是为自己的面子,而是因为他听说是女儿要求姑爷回门的,这件事说明,筝儿并没有被情爱冲昏头,至少还知道在丈夫面前争取自己的尊崇。

    如此,女儿在谢家,他就放心多了。

    而谢衍陪不陪他喝酒,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罢了。

    这边沈泽立刻明白了姑父的态度,忙收回酒壶,温温一笑,“那么小公爷,请喝茶。”

    谢衍颇给面子的点了点头。

    四人正喝酒的喝酒,品茶的品茶,曲筝突然走进茶室,下人忙搬来一个厚厚的锦垫,放在谢衍身边。

    同长辈打完招呼,曲筝屈膝坐下,织金的裙摆像花朵一样垂在垫子上,整个茶室都柔和起来。

    沈泽给她倒了一杯茶,三叔公则笑盈盈的开口,“怎么不和母亲多说会话,急着赶来,是怕我们吃了你的夫君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