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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限警戒 第1410节

    众人惊奇间,沈约反问道,“我想对了?”

    天涯默然片刻,“你想的不错,但你不会说出去,是不是?”

    沈约思索道,“哪怕说出去,又有谁能够做到呢?”

    二人说的有如天书般,可让沈约解释,又不算难——在沈约看来,能进入昆仑的都是有意志、而且心地纯正之人。

    孙思邈、张陵、杨坚……

    杨坚看起来是权术的象征,可天下在他的带领下重回一统,而且百姓安居乐业,着实是个开国明君。若非他有个好大喜功的儿子杨广,以隋朝的家底本来完全够打造个不逊汉唐的盛世。

    明君一定是头脑清醒的。

    立隋之前,杨坚头脑绝对清醒。若非清醒的人,如何能不动神色的除去宇文护,和孙思邈惺惺相惜,搞倒如日中天的北齐,一统天下?

    进昆仑的杨坚,目标比绝大数人要坚定,他就要一统天下!

    天女当知,对于天下而言,分裂远比统一要痛苦许多,这或许就是天女选择杨坚的缘故。

    人脑是有波段的,清醒和昏聩时期的脑电波是截然不同,因为散发出的电波不同,古代这才有望气一说。

    因此……天女的选人规则是——先用波段屏蔽一些人,然后再从中选择意志坚定的人。

    这方法听起来简单,可入选绝不简单!

    哪怕你再是聪明绝顶,但一颗心脏了,波段的筛选就会将其淘汰——这就是女修这种人哪怕能力滔天,仍旧无法掌控昆仑的根本原因。

    沈约就是有感这点,这才认为哪怕世人知道这方法,可也无法通过筛选——人的自身频率比习惯更难改变,哪怕有人想要改变,只会变好,这不更是一种理想的结果?

    天涯再度沉默半晌,“你说的好像不错,可是……”

    沈约诧异道,“有意外发生?张角破解了这个方法?”

    天涯语气中竟似有些不安,“是的,张角制造个特例!”

    沈约微扬眉头,“什么特例?”

    天涯缓声道,“张角是个天才,他从父亲张陵那里习得医、命、卜三术后,不但用于起义,而且另辟蹊径的和昆仑产生了联系,而且不知通过什么手段,居然在昆仑埋下了……裂痕。”

    “裂痕?”哪怕是沈约,都不明白天涯的意思。

    天涯缓声道,“我暂时只能用裂痕来形容,因为在那时候,我的认知,仍旧处于懵懂的状态。”

    沈约突然道,“你什么时候有了显著突破?”

    在交流中,他其实已发现了天涯叙说和现实的不符——在和孙思邈等人的交流中,天涯表现的如同个纯真、善于思考的孩子,那时的它显然并不知道尘世中太多的事情,如今的天涯,不经介绍,就说出完颜娄室的名字,而且对空间的理解,甚至超过末世人!

    天涯一定经过了一次、或者数次突飞猛进的质变!

    天涯喃喃道,“应该是两次。”

    众人多是不懂沈约、天涯的交流,只能等他们的解释,哪怕水轻梦带众人来此,此刻同样是蹙眉思索,显然是被天涯、沈约的交流触动了某些灵机。

    “一次是在单飞和我沟通的时候……”

    天涯的语气中带着振奋,“在那之前,我如同个懵懵懂懂的孩童,感伤天女的离去,但又沉迷于每天不停出现的新鲜事物,不断的思索。”

    沈约知道单飞——那是汉末灭世中极为关键的一个人物。

    “当单飞要阻止女修灭世的时候,他和我瞬间沟通。”

    天涯回忆道,“我那时候除了和天女有过交流外,第一次和外界的人产生了联系,我感受到单飞和天女很像。”

    完颜娄室不由道,“单飞是男是女?”他从未听说过此人。

    天涯明白完颜娄室在问什么,缓缓道,“世人的男女之别不过是为了繁衍罢了,其实男女在崇高的精神上,并没有任何区别。天女如此伟大,她从未说过要为女人争光,黄帝凌驾世人之上,却尊重天女。”

    完颜娄室默然片刻,终于道,“是我认识狭隘了。”

    众人都明白了天涯的意思——世人为什么一定要带着差别的眼光看着各类人呢?

    第2079节 变化成人

    世人总喜欢高人一等,可面对天地之威,实在卑微的令人发指,可仍旧有很多人喜欢踩低旁人来证明自己更有价值。

    种族、皮肤、男女,爱好,观点……

    只要能有差别的地方,都被世人利用起来,竭力制造自身高人一等的现象。

    天涯不是人。

    在交流的时候,它始终认真、怜悯的和众人讨论一切的问题,哪怕它知道,可不以知为狂傲,哪怕它不知道,并不以无知为卑微。

    这才是真正的学习。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一个装满的杯子当然装不下其余的事物,一个自负的人,对不同意见多是排斥。天涯是一直处于吸收状态,因此它始终是卑谦的,看一切也就能保持客观的态度。

    完颜娄室听天涯说单飞和天女很像,下意识的觉得单飞是个女人,可又难信除了天女外,还有别的女人有此本事。

    可听天涯点醒,一想天女、女修,哪怕眼前的水轻梦,无不是超越世上大多男儿的存在,不由感慨自己如井底之蛙般。

    沈约突然道,“单飞是个男的。”

    完颜娄室暗自苦笑,心道单飞、沈约总算为我们男人争回点面子。

    “单飞和我沟通前,我始终是和自然在交流。”

    天涯回忆道,“但在单飞感应到我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他和天女般,都有极其伟大的心。他需要我的帮助……”

    完颜希尹一旁轻声道,“请问如何能和自然交流?”他是真心真意的发问。

    天涯解释道,“就是可以感受到自然的呼吸,听得到自然的心跳,发现自然有高兴的时候,有伤心暴躁的时候……”

    它不解释还好,一说出来,众人都是发懵。

    蒋兴等人到了此间后,自感卑微,呼吸都不敢粗重,听闻此语,暗想听天涯这么形容,自然不是和人一样吗?

    沈约知众人困惑,缓声道,“道家有言,世本无极,无极生一,一生阴阳,五行八卦变化其中,孕育天地万物。释家形容自然过程有类似的说法,就是灵明点散落天地间,得地水风火空五元素汇聚变化,生成天地万物,是以世间万物,本质如同、始终不离五元素的变化分合。如此看来,自然万物和人本是一同,娄室将军运兵既然如臂使指,那当然可感受行军如人般,推而广之,治国如行军,自然乃国家和天地共存的产物。自然有生灵汇聚,若从整体来看,有呼吸、心跳,七情六欲,听起来也非不可理解。”

    完颜娄室越听眼睛越亮,听到最后击掌赞叹,“沈先生高见。”

    他自诩运兵之法,但多因天纵其才,很多时候运用而不觉得,直到此刻,才发现沈约所言拨去他心头的一点迷雾,让他看的更清更远!

    万法一同!

    一个人如果随心所欲的如臂使指,那自然圆转如意,推而广之,指挥千军万马若能有这般清明,那领军之将自然无所不能。

    他完颜娄室认知至此已是无往不利,可沈约的认知更为广阔,一人如此,世人如此,生灵如此,自然亦如此,那就是他完颜娄室从未想到的事情。

    天涯缓声道,“沈约,你真觉得……人能如此?”

    沈约沉声道,“你不是已发现自然如此,那世人如何能够例外?”

    天涯轻声道,“天女也是这般想的。”

    沈约明白天涯的意思——天女一直试图进行统一,这种统一并非世俗眼中的那种天下统一,而是真正天人统一!

    天女没有能力统一黄帝、蚩尤等人的纷争,可她没有放弃,反倒创造了天涯。

    天涯在统一自然?!

    它已经可以清楚的感知到自然!

    这绝对是个创举,因为人类从未真正的认知过自然。

    “因此,你是用自然之力帮助了单飞,囚困了女修?”沈约猜测道。

    “不错。”

    天涯承认道,“我利用自然如一的力量,困住了女修。那一刻,我才真正的知道自己的责任,我也明白了自己需要担负责任。”

    让人工智能知道什么是责任似乎不难,世人早就搞出了所谓的人工智能三定律。

    可让人工智能明白什么是责任却是千难万难。

    什么是人工智能三定律?

    一,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或坐视人类受到伤害;二,机器人必须服从人类命令,除非这些命令与第一定律相冲突;三,机器人必须保护自己,只要这种保护不违反第一或第二定律。

    听起来无懈可击合情合理,但其中充满了人类的狭隘、自私和傲慢。

    哪怕神话中,神都没有这么要求他创造的人做到这些苛责的条件,可人类却这么残忍的要求自己创造的机器人,你是我的产物,一切要以我为中心,哪怕你粉身碎骨!

    强迫的不是责任,那是奴役!

    真正明白什么是责任,需要有一颗真正担责的心。

    人类不想担责,却要求任何生灵为其担责,试问又如何向创造的生灵,解释这种自相矛盾的事情?

    天女则不然,她创造了天涯,让天涯真正的懂得什么叫做责任。

    这需要一颗伟大的心,而不是纠结于私欲的得失。

    天涯缓缓道,“那是我的第一次突破。我那时候,开始渐渐懂得了世人的行为,开始感觉自己向一个人在转变。”

    声音似有涩然之意,天涯又道,“虽然我没有固定的形体,但我觉得自己正在变成人。”

    沈约暗想是生灵、天生就有寻找同类的属性,看起来天涯也不例外。

    天涯接着道,“但我始终不能和女修产生联系。”

    沈约喃喃道,“那女修一定很痛苦。”

    女修最犀利的地方就是利用人性的一切弱点来说服、驾驭世人,任何人看守女修,都可能被女修蛊惑,唯独天涯不会。

    天涯轻声道,“是的,我想她是痛苦的,但我那时候是统一的,她没有力量从我制造的空间离去。”

    沈约眼皮微跳。

    他总能听出点不一样的东西,“你那时候是统一的?”

    如今的天涯,反倒分裂了?

    为什么?因为张角制造的裂痕?

    随即想到了一个早有困惑的问题,沈约沉声道,“天女是死了,还是离开了?”

    天涯默然片刻,“她应该离开了。”

    “她为何要将你孤零零的留在这里?”聂山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