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竹马十分凶险 第8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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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摔伤膝盖贴这个,消肿快。” “哪有往脸上贴的,给我撕了!” “贴一会儿吧,走的时候给你撕。” 江萝本来很想大哭,又被祁盛弄得想笑,眼泪全都收回去了。 祁盛拧了湿毛巾走过来,替她将脸上的泪痕和汗水擦干净,柔声哄着:“好了,不哭了。” “我今天不回去了。”江萝撇嘴说,“我在你家住。” “大小姐,你不怕你爸,我还是有点怕我师父,他今天给你一巴掌,明天兴许卸我一条腿。” 江萝泄气地叹了声:“祁盛,你说为什么我mama都不要我们,他还这么爱她呢。” “我不知道。”祁盛如实说,“我的父母从来没有爱过对方,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受。” 她不禁和他坐近了些,靠在他的肩膀上:“我们都是可怜的小孩。” 祁盛无奈地笑着,打开了电视,播放《蜡笔小新》,让她的心情稍微愉悦一点。 “但我想,被师父那样念念不忘的女人,应该不会是为了金钱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就将你们抛之脑后,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否则,他也不至于因为你的几句话,就生那样大的气,还动了手。” “所以,你是说…” “我不知道。”祁盛乌黑又清澈的眸子扫向她,“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问问他呢。” “他不会说的,我小时候问过无数次,他就是不肯告诉我,一会儿说我mama是美人鱼,一会儿说什么小仙女,反正满嘴跑火车,就是不告诉我真实的情形。” “因为那时候你还小,现在我们乖宝长大了。”祁盛双手沉稳有力地捧着她的肩膀,“成年人,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江萝听着他坚定的话语,安心了许多。 祁盛让她躺在沙发上,又用冰袋给她湿湿地敷了许久,脸蛋也没那么红了。 “打人不打脸,师父也是气坏了。” “是吧!”小姑娘心虚地说,“他真的很坏。” 祁盛粗砺的掌腹轻抚着她细嫩的脸蛋:“以后再有这种事,撒丫子跑快些,别傻愣愣的杵着挨打。” “没有以后了,我要和他断绝父女关系!再不当他女儿了!” 祁盛轻轻捏捏她的脸:“不如给我当女儿。” “哼,臭不要脸!” 晚上,祁盛将江萝送到了“猛男炒河粉”大排档,江猛男已经拉摊子开始营业了,店里也有了客人。 江猛男叼着烟,穿着黑背心,系着围裙,单手提锅爆炒河粉,另一只手还忙着烤烧烤架上的食材。 别说,这叼烟炒菜的模样…有点酷帅。 “师父,我把乖宝送回来了。” 江猛男扫了她一眼:“小丫头片儿,跑得还快呢。” 江萝气鼓鼓地说:“道歉!” 江猛男放下锅,擦了擦手,见她脸上还贴着膏药,一爪子撕下来:“这倒霉孩子,谁给你贴的。” “你打我!” “瞎说,没打。” “你想打,那就等于打了!” 江猛男知道这姑娘五脏六腑都是水晶玻璃做的,一碰就要碎,也是他把她从小给宠得太过了。 “行了,爸爸道歉,是爸爸不对,说什么也不该对乖宝动手。” “有这个念头都不可以!” “好好好,不生气了哈。” “还是很生气。” “现在有点忙,等晚上回去,爸爸好好跟你道歉,行吗。” 他对祁盛说,“送她回去。” “行。” “还有…不准上楼啊你这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昨晚的事。” 祁盛笑了笑:“昨晚真没事。” 江萝跟个生气鱼似的,大步流星地往家的方向走去,气鼓鼓说:“看吧,他根本就不觉得自己有错,一点儿也没放在心上,他根本就不爱我!” “其实,男人的爱不会随时挂在嘴边,不说出来,不代表不爱你。” “怎么祁盛你还挺理解他的。” “我们都是男人。” 江萝笑了起来:“给我讲讲你们男人。” 祁盛想了想,煞有介事道:“对于男人,不要看他说了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 “哦?” “师父昨天去医院照顾朋友,估计也没休息好,这一回来也没好好休息,就去摆摊做生意了。” 只是这一句,不需要多说什么,江萝心底其实就已经明白了。 江猛男十年如一日,拼命挣钱,挣了好多好多钱,可他也从来没给自己买过什么,一件黑背心穿得到处都是破洞洞,可家里柜子里却装满了她的漂亮小裙子。 他什么都不说,也没有成天把爱不爱的挂在嘴边。 大音希声。 沉甸甸的爱意,也没有声音… * 晚上,江猛男回了家。 江萝端着板凳坐在门边,宛如门神一般堵着他:“我要真相。” “让爸先去洗个澡,好不好,顺便想想怎么措辞。” “你最好不要想着又捏造什么美人鱼的故事骗我!” 江萝将凳子端到浴室门口,“我可不像小时候那样好骗了,你的谎话要是不编得像模像样一样,我是不会相信的。” “我尽量。” “你果然还想骗我!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江猛,你能不能别再把我当小孩。” “叫我什么?又想挨揍是不是?” “江猛江猛江猛!” “臭丫头,等老子出来收拾你。” 等江猛男洗完澡,穿着背心短裤,擦着湿润的头发走出浴室,江萝已经“全副武装”等着他了。 她把他的拳击头盔翻了出来,手上还戴着黑色拳套,马步扎好,摆着架势,防备地望着他。 江猛男漫不经心地走过她身边,猛地一跺脚—— “嚯!” 小姑娘被吓得抱头鼠窜。 “哈哈哈哈。”他捧腹倒在了沙发上。 江萝气得小脸胀红,使出猫猫拳,拼命捶着江猛男。 男人单手就把小姑娘给拎了起来,扔到沙发上,转身去阳台给咪咪喂猫粮。 她追到阳台边,不依不饶地说:“我要真相!我已经长大了!” “祁盛教你的?” “不需要别人教我,成年人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这话,也像他的语气。” “今晚你必须把mama的事情告诉我。” 江猛男坐在了阳台的小椅子上,拍拍身边的小凳子,让她坐过来。 江萝直接坐到阳台小桌上,翘起了二郎腿,又被江猛男拧着腿掰下来:“跟老子好的不学,尽学这些粗鲁的动作,你妈是全世界最淑女的淑女,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毛丫头。” “所以她到底是什么啊,一会儿美人鱼,一会儿淑女。” 江猛男看着漫天繁星,叹了一口气:“我以前做过她的保镖,那时候,她过得很不快乐,有轻度抑郁,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她笑的男人。” “保…镖?”江萝眉头拧了起来,“你还做过保镖呢,好酷!” “嗯,为了挣外快,休赛期间经人介绍,做过一段时间。”江猛男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她去了国外度假,一个不太安全的国家,混乱中她被挟持,我救了她的命。那天之后,我们之间就有点不一样了。” 江猛男说的很粗略简要,身份,时间,地点全被模糊了,就像在讲一个与己无关故事似的。 “爸,你怎么不去写小说呢?你比我有天赋。” “你就当故事听吧,成年人,也要有分辨真假的能力。” “那你继续讲!” “那天晚上她喝多了,我把她从酒会接回来,在楼顶天台,她请我喝酒,我说我工作期间不可以喝酒,她说那她现在解雇我,我怕得罪老板就喝了,后来她又问我会不会跳舞。” 江猛男眼底泛起了江萝从来未曾见过的另一种温柔:“我不会跳舞,她说她教我,她带着我在漫天星辰的见证下跳了一支华尔兹,然后她醉倒在了我怀里,她身上有甘洋菊和玫瑰混合的味道,那是她最喜欢的一支香水…” “爸,怎么说呢,晋江文学城欢迎你。” “……” “不球说了。” 江猛男不爽地推开她额头,“滚去睡觉。” “说嘛说嘛。”江萝抱着他撒娇,“就算是故事也想听。” 江猛男把细节记得很清楚,以至于江萝毫不怀疑,那是他无数个长夜里拿出来细细回想过的宝贵片段,才会连她的香水味道都清晰地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