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种田指南 第9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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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比较佛系的驩头在听见高长松话后,罕见地要强了起来,高长松甚至逮到过他深夜,用扁嘴叼着树杈,在地上写写画画。 那结果当然是不行的,他叼出来的字跟鬼画符似的,路过的乌云小猫咪都嘲笑他道:“什么嘛,你写得比我还要差啊!” 乌云小猫咪认得字其实不多,原本甚至只会写自己的名字,高长松逮着他上扫盲班,过了一段时间,好歹能以利爪扒拉两个字出来。 哎,他就是学校里常见的,会撩人、脑瓜又灵敏的学生吧。 驩头给他一嘲笑,当时就荷包蛋泪了,高长松赶着在水漫金山前调解。 所以,驩头究竟是因为什么而忧郁呢? 单身带娃的高长松对驩头投以十二万分的关注。 …… 驩头的一天是从睡觉开始的。首先,成年企鹅在有光线照射,且温度0.8的情况下,一天中45.1%的时间都要花在睡觉上。驩头因加持了山海异兽buff,不需要那0.8度的恒温措施,其他却是差不多的。而且他的生长周期跟王企鹅看齐,想要长成身高一米五的成年企鹅,起码需要14个月。 现在的驩头还是未成年呢,需要的睡眠时间就更多了。一天中他有16个小时都在睡眠。 剩下的时间中,有一个半小时要分给进食,一个小时左右要分给用嘴巴叨叨叨给自己清理身体,还有两个小时以上要分给学习,这样看来,剩下的时间就仅剩无几了。 高长松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接下来的两个时辰驩头会选择玩耍,而他的玩伴选项也很少,最多只有乌云与扫地的小道童,现在又多出了人参娃娃,但在选择性访问后…… 埋在土里的人参娃娃表示,自己作为一株植物其实比较喜欢光合作用啦,只是很偶尔地跟扫地的小道童一起玩哦,他们会在井水边上蹦来蹦去。 高长松:好家伙,那道童不会叫做小虎子吧? 乌云的话则优雅地趴在墙头,舔自己的爪子,他说:“跟驩头玩喵?很少吧喵,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去捉两只老鼠打牙祭,而且我要去跟雪里红前辈学习喵。” 他口中的雪里红前辈是一只优雅的白猫,高长松也看见过,其面貌很像是后世的波斯猫,生着如狮子鬃毛般层层叠叠的白色颈毛,两只眼睛一只是蓝的、一只是绿的,高长松不得不承认,那是一只像公主一般的猫咪。 妖族还好,跟猫科不共戴天的颇多,可人族中有大批量的修士拜倒在他的梅花印下,听说他的行情比妖狐幻化成的男女还好呢!而且比起卖艺卖身的妖狐,这名为雪里红的猫妖仅给人摸上一摸就能获得灵石。 高长松记得谁跟他说过,雪里红的修为也很精深,不是要靠出卖猫相而得到灵石的精怪,他可能只是享受人族的顶礼膜拜罢了。 高长松:就……学学也好吧? 不对啊!高长松垂死病中惊坐起,所以说,驩头额外的时间究竟在做什么?难不成就一只鹅漫无目的地发呆?天呐,那他岂不是要孤独死,真这样的话,他感到忧郁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高长松开始后悔自己的放养政策,不行不行,作为家长,他还是要了解一下驩头的交友状况的。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天中,高长松暂时将滚滚委托给了奶爸师叔陈子航,而自己多次以路过、送炙小虾、喂水等原由路过驩头。 换成更机敏的乌云,准要吐槽高长松是怎么回事,怎么老在他们面前晃荡,驩头在这方面神经比较大条,一点儿怪的都感觉不出。 高长松暗听驩头的心声,只发现他一忽儿是“有点饿了”,另一会儿则变成忧郁的童声“认字好难哦”。如此看来,他的烦恼还是很单薄的。 就这么看看天,发发呆,一天竟要差不多过去了,高长松百思不得其解,所以驩头究竟在忧郁些什么?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时,一只有着黄色羽毛、红色嘴,很像鹌鹑的鸟降落在墙头,正在望呆的驩头一下子就站起来,仰起他根本不存在的脖颈,朝肥遗鸟啾啾叫了两声。 看来,比起生疏的人族语言,他还是更擅长鸟鸣,这是当然的咯。 高长松先在脑海中搜索了一番肥遗鸟的特征,显然,在这个年代只要是不会吃人的鸟都是好鸟,而肥遗这个名字,还是比较经常出现在穿古即修真小说中的,说个恐怖故事,一般他们都是以肥遗rou干的形式出现的。 其实这种鸟是益鸟,因为他们会吃毒虫,但比起这点益处,吃他们rou带来的好处更多,因为他们的rou可以预防可怕的麻风病。 麻风病在古代是很可怕的,染病者会变得“面目可憎”,《圣经》认为麻风病人是不洁的,这种病症是上帝的惩罚,中国古代稍微好点,但人们也“闻病色变”。 那么这时,能够抵御并治疗麻风病的肥遗鸟,简直就成了灵丹妙药,据说没有一只肥遗鸟能够活着离开西牛贺洲与南赡部洲,这两大洲人族是最多的。北俱芦洲人族稀少,而且在那儿能生存下去的人都体魄强健,或许不用担心。至于全民皆修仙的东胜神洲也是肥遗鸟繁衍的地方,不得不承认,修仙对人还是很有好处的,哪怕修不到延年益寿的程度,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远离病痛。 高长松在将驩头的鸟朋友对上号后,继续默默观察,只想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高长松:可恶!离太远了,已经超过德鲁伊的感知范围了,凑近一点应该没关系吧? * 肥遗鸟跟驩头的相识正如同所有凑堆的小孩子,一起玩一次就成了朋友。 问题来了,他们玩的是什么呢? 驩头的生存条件还是很不错的,高长松依稀从脑海中扒拉出“饲养员亲自示范,教鸟儿观察猎食者”的新闻,意识到他身为驩头的阿耶,是需要教他游泳以及捕鱼的。 但让他用嘴捕鱼,也太为难人了一些,高长松是真没那个本事捕鱼啊! 在看过用三十六变,变成成年驩头的钟离珺后才峰回路转,高长松专程委托他变成那样教驩头捕鱼,而天才的钟离珺一口答应下来,并在短时间内掌握了此项技能,再教给鹅子。 做好后勤保障的高长松给驩头订做了一浅口桶,向里灌活蹦乱跳的鱼与虾。 因买不到北海的磷虾,钟离珺还有点小郁闷,高长松却不得不指出:“你这样会惯坏他。” 钟离珺茫然脸。 总之,为了驩头的猎捕课程,高长松等人煞费苦心。 驩头的饮食中包括活鱼跟活虾,以前高长松会蒸熟了整只喂给他,现在小小的驩头需要自己将它们从木桶或者说池子里捞出来,如果他能够喷火加工就更好了。 这对驩头来说略有些艰难,因此他每天都要花大量的时间练习。 直到某一天,一只身手矫健的肥遗鸟停在了树枝上,他歪着脑袋如鹌鹑一般地打量驩头,并且参与了猎捕游戏。 玩着玩着,二者就成朋友了。 * 肥遗鸟阿福是一只青年鸟。 山海经异兽的成年与否与凡俗的鸟儿并不相似,诚然,他们会很快拥有近似成年鸟的体型,可那只是他们的第一次发育,以肥遗为例,寿终正寝的话能活一百年,那么二十岁的鸟儿才会进入青年期,六十岁进入老年期。 那么,在五十岁之前,他们都会缓慢发育,一些修行得力的本体或许能成长到载人的地步。 当然咯,他们还是挺少有能活到一百岁的,谁叫肥遗那么抢手呢?哪怕在东胜神洲都有偷猎者盯着他们瞧,好在他们繁殖速度比较快,才没被吃光。 阿福的父母是典型的肥遗鸟,他们一年下一次蛋,每次最少能孵化出四只兄弟姐妹,于是当他迈入青年期时,他已经有一个连的兄弟姐妹了,在这做啄木鸟都要劳作的城市,他父母无法凭借微薄的收入养一大家子,于是最多一年,他们就会被推出去自立门户,养活自己。 可惜的是,比起一些天生能喷火的翼族来说,他们的能力实在有些鸡肋,说是清毒虫,可东胜神洲没有那么多虫子让他们清,这些生意最多是在大唐那,每年都有肥遗鸟不远千里到唐国的土地上务工,帮助他们清理武州、爱州的毒虫。 武州、爱州都是现如今越南的城市,还有南诏国,那儿雨林占地面积很广,唐人也会雇佣肥遗去破除毒虫搭成的天然屏障。 这些肥遗中也不是没有衣锦还乡的,可大多数都会遭猎师捕杀。阿福想了一下,他宁愿过这种打零工的日子,都不想去唐国闯荡。 惜命的阿福将生活的智慧分享给了驩头,同时也植入了挣钱很困难的观念。 像他这样没有特别一技之长的,只能到官办的作坊里当当佣工,那收入大概有多少呢?运气好的时候,一天也只有十二十文的样子。 听到这里就知道了,或许驩头的忧郁,并不来自于二胎的烦恼,而是多胎家庭的隐忧。 * 小驩头:已知,原本家有高翠兰、高香兰、高玉兰三幼崽,并上偶尔来打牙祭的白仙、成日里晃荡着的白仙跟似乎有点能吃的自己。 现在家中又多了食铁兽的幼崽、人参娃娃,以及不知道为什么非常能吃的阿娘钟离珺。 阿福还在他耳边上叨叨:“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听说哪怕是在富庶的大唐,有都人做观音土饼食,哎,我还以为只有蚯蚓才会食土呢。” “以我耶娘二者之力,也不过只能供四只幼雏吃一年罢了,听说他们还偷偷去卖几根羽毛,出点血。”说到这就唏嘘了,听说有不少过不下去的肥遗,会靠卖血而赚钱,哎,谁叫他们全身都是宝,能防麻风病呢? 小驩头的心是很敏感的,你永远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被刺痛,看高长松天天抱着熊猫喂奶没有刺痛他,谁叫他在这方面很心大呢?但阿福口中那为了养儿养女奔波的肥遗鸟的模样,却让他害怕了。 驩头一屁股坐在地上,跟别家不同,肥遗还有耶娘共同努力呢,而他家似乎只有十二郎,只有阿耶啊,娘(钟离珺)都是第一次见得,以后若还是分居两地,那不就是说要十二郎养他们一大家子了?天呐,十二郎不会也去卖血卖rou吧? 想到这,驩头发出了悲伤的嘎嘎声,天呐,怎么办,他们家的娃太多了,他吃得也太多了,这样十二郎如何养得起啊! * 高长松:“……” 他是万万没想到,感知到驩头的第一句心声竟然是:我应该少吃点。 他下了一大跳,还以为驩头是对自己的身材不满意,想要节食减肥呢。 第二句:呜呜呜呜,鱼好贵哦,我要下海捕鱼。 高长松想,这似乎是个良性信号,孩子终于知道柴米油盐贵了。 然而下一句,却让他破防了,只听见驩头说:不要十二郎割rou卖血养我。 听到这,高长松都要喷了,等等等等,这哪跟哪啊! 等了大半天才弄清楚驩头的逻辑,高长松哭笑不得,好了好了,原来是他忽然觉醒,有了经济的概念,觉得家里还养不起了! 高长松竟然还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是二胎的忧伤呢,毕竟自己最近实在是太太太太太沉迷滚滚了,不行,他要反思,一碗水还是要端平的。 他也可以对驩头露出蜜汁微笑啊! 不过这如何解开驩头的心结,倒让高长松想了好一段时间,如果说“我们家不差钱,你自由飞”或许会养成视金钱如粪土的习惯,这样是肯定不行的,但一味地哭穷,真把孩子饿瘦了怎么办? 高长松:好难哦。 * 十天后,钟离珺终于跟着浩浩汤汤的大军,从紫真宫中杀了出来。 他要的天材地宝早就寻着了,之后无非是涨涨经验,刷点其他财宝。 他出秘境那日,全城戒严,东华国供奉的大能都来了,把洞口堵了个水泄不通。 好在无论是那位对中华美食很有想法的烛龙,还是青丘山的龇牙咧嘴的狐狸都挺安稳,前者是比较佛,除了吃好玩好就没什么追求,后者倒是被封千年满腔愁怨,但有惊无险帮他把封印撕了的,正是青丘山的年轻才俊,一直听闻青丘狐狸很团结,苏妲己就是为了护住狐子狐孙才下场的,这名老祖也秉持着青丘一贯的好习惯,虽然充满了对世间的愤懑,却也没有对他的小孙孙下手。 就是不知为何,钟离珺总觉得那老祖在瞪自己,哎,或许是被破了幻境,他有些抹不开面子吧。 暴躁老哥九尾狐:妈的死gay! 无论如何,之后的事儿跟钟离珺没什么关系,他本应先回自己的府邸休整一番,不知为何归心似箭,先跑到了高长松那。 这又可以说是想看鹅子,又可以说是担心高长松了。 他却没想到,这回竟能看见如此“兄慈弟孝”的场面。 毛又浓密一层的熊猫幼崽在手脚并用向前爬,而他的好大鹅驩头跟在后面,挪动着八字步,熊猫幼儿往前爬一点,他就走一步。 原来去,二者的皮毛都白的白黑的黑,还有点兄弟的样子。 而随着熊猫幼崽屁屁一撅,“嗯”后出现一小块黑铁,驩头就会“啾啾”直叫,提醒有人来拾铁块。 驩头:“啾啾啾啾啾啾啾!” 快来啊!弟弟又创收啦! 他甚至有些忧郁,为什么我就不能和弟弟一样,拉下铁便便,为家里创收呢? 钟离珺看这一幕,甚至有点沉默,怎么说呢,他觉得便便就手舞足蹈,自己也觉得这样不行。 还是高长松跟他解释了一番才明白对方的意思,大体说来就是要让驩头既有参与感,又不能因为觉得自家穷而少吃乃至节食。 钟离珺:emmmmmm所以去给食铁兽铲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