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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宁波到苍南的票不大好买。 赶在国庆出行的热潮里,无论是一二等座,还是商务座,都写着红色的“候补”。 阗资等了两三个小时,最后只抢到两张无座。住宿的问题倒比车票好解决,苍南当地的希尔顿及和晟温德姆都还有空房,阗资问胡笳想住哪,她窝在床上看比利怀尔德的喜剧片,看完一段才回答他。 “别订酒店,到那儿住我外公家。” 她难得有耐心地追上一句:“我外公家就在苍南。” 阗资有些惊讶,他以为胡笳只是想溜去南方某个多山的小城吹吹风,撒撒野,没想到她是带他回外公家。既然她愿意带他回去,那他对于胡笳来说就是亲密的存在。阗资想到这里,表情也如春日湖面。 考虑到别的,阗资还是问她:“外公外婆会不方便吗?” 老人家和年轻人的生活方式到底不一样,阗资怕打扰到她家人。 电视光投到胡笳脸上,她看着电影,语气平淡地告诉他:“他们都走了,那里没人。”片子演到最荒诞的桥段,胡笳抱着膝盖笑了会,侧头对上阗资的眼神,他表情复杂,介于内疚和心疼之间。 阗资和她说:“对不起。” 胡笳蹙眉:“神经病,你道歉干嘛?” 但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两人还是抱得紧一点。 隔天早上,胡笳不肯起床。 她要再睡一会,让阗资过十分钟再来叫她, 阗资放她赖了半小时,她还不起,他便坐到胡笳边上,挠挠她的脚心。夲伩首髮站:9 3 p e. 她呼哼一声,缩在被子里猛翻了个身,仍旧睁不开眼睛。他们要赶九点的高铁,现在已经快八点了,胡笳跟树袋熊似的趴到阗资身上,声线带着早起的娇憨:“几点了?”阗资看一眼手机,拍拍胡笳,“七点五十了,先起来吃点东西?” 胡笳怪叫一声,埋怨阗资不早点叫她。 他们去她家拿东西已经来不及。 幸好胡笳在阗资家里留了几套可穿的衣服,阗资已装进旅行箱。 “你看看还有什么要带的东西?”他把行李箱打开,给她检查,“衣服鞋子什么的都带了,护肤品也带了,我还带了个相机,哦,你的作业本我也给你放进去了。”阗资体贴地笑了笑:“我看你作业挺多,这几天先写掉一点。” 刷着牙的胡笳:“……” 两个人蹲在地上检查行李。 胡笳指指那套海蓝之谜:“从哪蹦出来的?” 阗资说:“北京专柜买的,你不是用不惯我的那些么。” 胡笳蹙眉:“那也没让你买蜡梅啊,你有钱是吧?还有,你昨天怎么不拿出来?” 阗资憋了会才说:“……昨天在沙发上做忘了。”胡笳听了,被牙膏沫子呛住,连咳数声,被他捋了捋才好。 胡笳想起她要带他爬山,又问他,“你家有冲锋衣没有?给我也拿一件。” 阗资说有,打开衣柜让她选。胡笳看见里面的猛犸象和始祖鸟,不觉深吸口气,“你其实是个四十岁的户外老男人吧。”阗资倒笑了,“嗳,里面确实有几件是我爸不穿了丢给我的。”胡笳哼一声。 胡笳试着套了几件,对她来说都太大。 阗资到主卧拿出件冲锋衣给她,尺寸正好,他帮她收进行李。 “这件是你mama的么。”她刚刚试衣服,闻到木头的味道,显然是很久没穿了。 “嗯。”阗资轻描淡写地回应。 八点二十坐上的出租。 两个人踩着点进高铁站,立刻被海海的人潮吞没。 钻进列车,他们发现里面的人更满,几乎要溢出来似的。阗资让胡笳坐在行李箱上,胡笳不愿意,两个人就一起在车上站着,两个小时的车程,胡笳靠着阗资肩膀,把耳机分给他,他们听完她收藏夹里的歌。 阗资牵着胡笳,发现到她戴着他送的手串。 对着窗外的青山,他想他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