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皇帝怎么谈恋爱 第8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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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枕风刚好落在一个刺客身后。他像和好友打招呼一般拍了拍刺客的肩膀,还唤了声“兄弟”。就在“兄弟”转身的刹那,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嚓之声,刺客的脖子被利落地拧断,还来不及看清和他称兄道弟的是何许人也便倒了下去。 不仅是魏枕风手痒,赵眠的心也痒。 自从得知自己有了身孕,他跑都没跑过,遑论骑马射箭。 嵇缙之在赵眠身后道:“陛下,徐湃的事已经查清楚了。” 跟随自己多年的禁卫竟和邪教有染,赵眠极是不快:“说。” “一月前,徐湃休沐出宫,前往京郊拜佛求雨时被天阙教教徒盯上。天阙教欲拉他入教,徐湃不但严词拒绝,还要将其捉拿交送官府。可天阙教不知在他面前用何种方式展现了呼风唤雨之能,谓之以‘神迹’,徐湃求雨心切,傻乎乎地相信了公主命格和南靖国运有悖的荒谬之言。”嵇缙之的语气可叹可恨,“他确实没有加入天阙教,他却答应了和天阙教合作,掳走小公主祭天,以换天降甘霖,解旱情之急。” 赵眠眉宇间凝上了一层冰冷的怒意:“拖后腿的蠢货和不忠者无甚区别。” 说话间,徐湃已被伪装成乳母的暗卫带出马车,强压着跪在了楼下。大概是知道自己死期将至,徐湃终于有了直视天颜的勇气。他抬头朝天子直直地看去,眼中是一种近乎虔诚的狂热,犹如仰望神明的信徒,即便他知道自己在神明眼中不过是一只蝼蚁。 嵇缙之问:“陛下欲如何处置徐湃?” “该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赵眠斜睨道,“需要朕教你?” 嵇缙之心中了然:“臣明白了。” 楼下的打斗已接近尾声。天阙教潜伏在上京城中最有实力的三十人相继倒下,只剩下最后寥寥数人在负隅顽抗。 魏枕风玩得酣畅淋漓,剩下的刺客很快也要成为他消遣的玩物,自己再不动手就没有机会了。 赵眠伸出一手,沈不辞立即呈上弓箭。赵眠拉弓起弦时,突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过去有多少回也是这样,魏枕风持刀于前,他引弓在后。今日旧事重演,仿佛回到了他和魏枕风并肩周游天下,肆意江湖的时光。 赵眠嘴角上扬,准心对准和魏枕风缠斗的刺客,正要松手时,手上陡然一个不稳,利箭呼啸而出,离他瞄准的地方稍有偏离,堪堪擦着魏枕风的发丝飞过,最后钉在了马车的车窗上。 魏枕风回身朝赵眠望来,表情极为震惊,仿佛在说:你这?? 年轻的帝王也不知是感受到了什么,僵在原地,愕然睁大了眼睛,表情中透出一丝不可思议的茫然来。 魏枕风没有了玩闹的心思,将天阙教剩余人等解决后回到赵眠身边:“刚刚怎么回事?你是要赐死你刚封的魏妃吗?” 此刻的赵眠已经恢复了正常:“久未用箭,有些生疏而已。” “你这样可不行啊陛下,”魏枕风用御史谏言的口吻,苦口婆心地说,“以前你可是百发百中的。” “……闭上你的狗嘴。” 之后,赵眠召见了杭兴朝及嵇缙之,君臣三人就天阙教一事议至深夜。等赵眠回到永宁宫时,迎接他的不是朝气蓬勃的魏妃,而是两个在他寝宫追逐打闹,纵酒放肆的醉鬼。 只见他的傻弟弟双手持双刀,像头熊一样追在魏枕风身后嗷嗷地叫。而魏枕风一手拎着酒壶,一手拿着他的惊鸿剑,游刃有余应对赵凛招式的间隙还能抽空喝上一口。 赵眠站在门口,心平气和地说:“谁能给朕一个解释。” 白榆忍笑道:“回陛下,晚上二殿下来找王爷喝酒,说是要为王爷践行,顺便庆祝他们彻底将天阙教一网打尽。喝着喝着王爷炫耀起您给他的册宝来,然后二殿下不知为何突然崩溃,喝酒就成了切磋。” 见惯大场面的赵眠对此无动于衷:“煮两碗醒酒汤给他们,喝完后叫沈不辞把赵凛扔回他自己的寝宫——记得在魏枕风的那碗中下点助眠之药。” 白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魏枕风但凡有一点清醒,一定会对朕动手动脚。”赵眠淡定道,“明日他便要长途跋涉回北渊,今夜让他睡得安稳些罢。” 魏枕风和赵凛对白榆要他们喝的东西死都不会想到设防。一碗醒酒汤下肚,赵凛被扛回了自己寝宫,魏枕风笑吟吟地送他离开,然后躺上了赵眠的龙床。 他封妃的第一夜,也是今年在南靖的最后一夜。这个寝,他是侍定了。 于是,等赵眠沐浴完来到床前,魏妃正抱着枕头睡得正沉。 魏枕风早已长成了成年男子的模样,睡着时的侧脸却还剩下一丝丝的孩子气。看着他垂下的长睫和陷入在阴影中的两颗泪痣,赵眠忍不住想一巴掌扇过去会有多爽。 赵眠在床边坐下,朝魏枕风的脸伸出手,掌心在他脸上极轻地拍了两下:“你当时看朕是什么眼神?” 若是平时的魏枕风,哪怕处于醉酒状态,稍微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将其惊醒,但有了白榆的助眠之药,别说这么轻拍两下,即便真的不留情地扇过去,魏枕风都未必会有反应。 往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北渊亲王此刻躺在他的床上,任他摆布,他可以对这具身体做任何事情。 可魏枕风清醒的时候他也可以对魏枕风的全身上下为所欲为,这没什么可稀奇的。魏枕风难得醉酒睡得不省人事,他要做一些他平时不会做的事情。 “是觉得朕骑射功夫退步了?”赵眠生气又委屈,用力掐着魏枕风的脸,“朕会失手还不是因为你的种在肚子里踢朕。” “它才四个月就会踢人了。” “你问朕朕怎么怀上的,朕还想问你。”憋了一肚子的话倾泻而出,赵眠自己都想不到他竟有这么多话想对魏枕风说,“怪你以前总是怀疑朕能不能生,谁能想到朕真的能生。呵,你别高兴得太早。朕告诉你,等这个孩子生下来,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射进来。” 魏枕风的脸被掐得通红,赵眠心中的气稍稍消了一些。 年轻的君王跪趴在床边,长发披散满背,握笔的指尖拨弄起魏枕风的睫毛,轻声道:“我知道你喜欢孩子,也喜欢我。如果现在告知你此事,你会留在上京陪着我吗?” “我知道你会。” “我不能让你留下来。” “起事之时,你不许想我。其余的时候,务必要多想我,然后要赶回来陪着我生下它,知道吗?不是我娇气,换成你生你肯定也要我陪。” “对了,你想不想看看它?哦,你看不到。”赵眠站起身,“我给你摸摸好了。” 赵眠解开自己的衣带,当着魏枕风的面露出了小腹。 孕过四月,他已经开始显怀,幸好穿上龙袍还看不出来。他的腰身一如既往地纤细,腹部微微隆起一个白皙的弧度。他偶尔照镜子看到自己这副模样,都会觉得羞耻。 可魏枕风现在不摸,以后可能都没机会摸了。 赵眠强忍着羞耻,拿起魏枕风的一只手,掌心向内,贴在了那抹弧度上。 魏枕风碰到他肚子的一瞬间,赵眠腰身一软,身体也颤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醉酒的缘故,魏枕风的掌心比平时要热一些,暖暖的,有点舒服,和他自己摸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赵眠带着魏枕风的手在自己的肚子上上下游移,他希望这对父子或父女能打个招呼,然而魏枕风摸了半天,肚子里的小东西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怎么不动了?”赵眠命令道,“快动,这是你的……父妃?” 作者有话要说: 小宝贝:嗨,爹地~ 第80章 魏枕风一夜好眠,翌日醒来之时没有宿醉之感,可谓是意气风发,神采飞扬,就是有那么点困惑。 他坐在龙床上,盯着自己的手心,翻来覆去地看,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倒把赵眠看心虚了。 他昨夜是用了这只手挺久,但魏枕风全程都沉睡着,应该不可能会有什么印象。 赵眠若无其事地说:“白榆为你四弟配了些药,你记得带回北渊。” 魏枕风把视线从掌心挪开,默默地看着赵眠。赵眠一脸正直地和魏枕风对视。过了须臾,魏枕风突然道:“我一直看手这么反常的举动你都不问一句‘怎么了’,赵眠你是不是用我的手做了什么。” 赵眠:“……” 宠妃有的时候真的不需要太聪明。 “是又如何。”赵眠面不改色地敷衍,“昨夜你和赵凛喝酒切磋,酒洒了一地,朕就用你的手擦地了。” 这一刻,魏枕风觉得自己被当成傻子侮辱了。 他对昨夜后来发生的事没什么印象,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好像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信不信随你。”赵眠抬手理了理龙袍收紧的袖口,漫不经心道,“马和干粮均已备好,朕还有事,就不送你了。” “等等,”魏枕风跳下床,跟在赵眠身后朝外走,“昨夜后来发生什么事了么,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赵眠漠然:“因为你睡得和猪一样。” 魏枕风神色隐有崩裂之态:“那我们昨夜岂不是什么都没做?” 赵眠脸不红心不跳地骗人:“做了,做了四次。” 魏枕风不得不叹服:“你是怎么做到如此从容不迫地说谎的?” 等候在外殿的白榆见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笑着迎上前:“王爷昨日睡得可好?季崇正在殿外等着和您一起上路呢。” 魏枕风不以为然:“他来得倒早。” 其实已经不早了,再不出发他们就无法在预计的时间内回到北渊。 魏枕风看向赵眠:“那我走了?” 赵眠心中一紧,平静地点了点头:“好。” “此次一别,可能要等明年才能相见了。” “朕知道,你走吧。”赵眠语速不自觉地加快,“朕去勤政殿……” 他才转过身,手腕就被魏枕风握住了。魏枕风抓着他不让他走,低头端详着他的表情,语气无奈:“别装了眠眠,明明就不高兴装什么淡定啊,有脾气就发出来,趁我现在还能哄哄你。” 赵眠眼睫颤了颤,别开脸:“朕没装。” 魏枕风哂道:“拉倒吧,本王从不会在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上回赵眠怎么故作平静地送他走,然后在他走之后一个人又怎么默默发脾气的场景历历在目,他一想起来就难受,想忘也忘不了。 赵眠妥协地承认:“朕的确舍不得你,但也不至于为此生气。” 魏枕风轻一挑眉:“好,你说你不生气,那你证明给我看,现在就跟我上床。” 赵眠一脸麻木:“你是不是有病。” 魏枕风笑道:“刚好让我看看昨晚到底有没有四次。有的话,会有点不一样,我肯定能看出来。” 赵眠cao起一旁的惊鸿剑,怒而拔剑:“滚回你的北渊!” 魏枕风就这样被赵眠赶出了永宁宫,临走之前还找准机会在暴怒要砍人的天子额头上亲了一口。 在永宁宫外等候多时的季崇终于等到了自家王爷。王爷不是从正门出来的,而是翻窗而出,脸上带着玩闹的笑意,像个肆意寻乐的少年。 可当他双腿落地,身后的窗户砰地一声合上后,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收了个干净,眼底的光也黯淡下来,压住一层隐忍的失落。 季崇试探地唤道:“王爷?” 魏枕风收敛好情绪,神色难辨:“走,回北渊。” 季崇看见窗后立着的人影,问:“您不回头看看吗?” “不了,再看就走不了了。”魏枕风干脆决然道,“马上出发,早去早回。” 赵眠站在紧闭的窗后,一手持剑,一手轻抚自己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