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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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包括工部侍郎之子周英——此人伶牙俐齿,曾得夫子夸赞,是“茶楼说书人见过都觉得是说书界一大损失”的人物。 小打小闹也就罢了,然而某日,裴筠庭与燕怀瑾一块上学,未到门口,远远便听见周英为贬低裴筠庭,说出的一些难听的话。 燕怀瑾平日被裴筠庭拦下不知多少回,若非如此,整个翰林院嚼舌根的人早该被他整治一番,哪敢如此嚣张。 恨铁不成钢地瞧一眼身侧面无表情的裴筠庭,三皇子正打算将周英拉出来教训一番,却听有一道声音,不徐不疾,如长夜里的明月,跨越千万里,直直射在裴筠庭心头:“裴二小姐自小受林太傅教导,且不说才学如何,便是那如竹的君子品行与气度,也值得你们这群人用毕生去追逐。” 此言一出,学堂内鸦雀无声。 良久,有几人击掌应和:“简世子说得不错,你们休要再抹黑裴二meimei,她多可爱,你们无缘无故听从流言针对她这样久,可见她与你们脸红一回?比人家大这样多,礼义廉耻却不及人家半分,乌合之众,真该好好学学!” 试问谁这一生没有在逆流的英雄身上栽跟头? 裴筠庭打听到那日替她说话的人,乃昌国公府世子,简嘉礼,便自此埋下好感的种子,送了一些糕点与他道谢,过后又有意无意接近,一番下来,两人相谈甚欢。 燕怀瑾不止一次劝过她,说她小小年纪,根本不懂什么是喜欢,切忌一头热地撞进去,到头来吃亏的是自己。 她一身反骨,偏是不听。 燕怀瑾拿她没办法,唯有眼睁睁看她沉沦。 直到有天下学,裴筠庭撞见小世子与乙班一位生得文静清秀的姑娘说话,支支吾吾,满脸通红,全然没有在她面前的冷静自持。 此情此景,即便是她也该明白了。 裴筠庭连着失魂落魄好几日,告假不去翰林院,也不入宫找燕怀瑾玩,闷在琉璃院中,为无疾而终的爱情祭奠。 从裴仲寒处听闻此事,燕怀瑾说不担心是假的。所以一下学,他便迫不及待翻进琉璃院。 见了裴筠庭,他就胡扯一番,说母亲几日不见她,差自己来问,发生何事。 若在往日,裴筠庭早该抱着双臂讽刺他演技拙劣,然后与他舌战三百回合。 可现下她只缄默不语,坐在秋千上闷闷不乐。 燕怀瑾在她不远处的石椅坐下,用生硬的措辞语调安慰道:“傻子,这有何难过,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 彼时裴筠庭郁郁寡欢,根本无心去留意他用了多大的力气,强忍心中的不快与醋意,明明自己也很难过。而她不识好歹,却只一味呛道:“你走开,我不要和你说话。” “那……我带你去窄巷吃王婆婆家的馅饼?”他又缓和几分语气。 馋嘴猫小筠庭想起自己确实有好些日子没吃上王婆婆家皮薄馅多的rou饼了,犹豫片刻,还是选择拒绝:“我没胃口。” 一番下来,燕怀瑾好不容易软和的表情,瞬间又恢复成严肃的模样:“裴绾绾,你何故为别的小郎君如此折磨自己?” “你懂什么?” “我不懂?”他神色认真,墨染的眼睛黑亮,摄人心魄,“大不了没人要你,我娶你便是。” 过后她并没有当真,殊不知那是少年毫不掩饰的赤忱与真挚愿望。 穷尽此生,未曾变过。 …… 再说燕怀瑾十五那年,手上第一次沾了人命。 裴筠庭半夜似有所感的醒来,打了个寒战,在模糊光照下窥见她床前映出的人影,鼻尖萦绕着浓重的血腥味。 她当即吓了一跳,浑身汗毛竖起,随后发现那人是燕怀瑾。 燕怀瑾自己也吓得不轻。 他身边所有人都无一例外地认为,杀人,是他作为皇子成长路上必不可少的一步。无人在意他真正的想法,无人相信他的身不由己,无人知道他刀尖颤抖,无人知道……他也会害怕。 除了裴筠庭。 所以他会下意识躲到这来,试图寻求安慰和片刻安宁。 可直到站在她房前,看着没有半点烛光透出的轩窗,才后知后觉这个时辰她早该歇下。 头顶月光冷如霜,燕怀瑾长出一口浊气,用尽毕生之力来保持理智,指尖仍在颤抖。 他眉目间戾气未消,最终还是没勇气推开那扇门,甚至未惊动守夜的轶儿,转了个身,半倚在她窗边。 即便一墙之隔,也能让他狂跳不止,近乎失控的心脏逐渐平缓。 他倚在墙边慢慢滑落,脑中想了许多事。 他想起那年他下定决心好好习武,立誓不再让身边的人受伤害;想起自己答应了小青梅,要带她游历四海;想起母亲孤寂的背影,想起他肩上担着的使命,想起他被寄予的厚望…… 手脚不听使唤,燕怀瑾撬开窗,清醒过来时,早已在她床边坐了许久。 云深雾重,夜里的凉风透过那扇窗,徐徐吹过他发间,也将裴筠庭从熟睡中惊醒。 将收未收的手戛然而止,停滞于无声的悲哀,与那缕清风一样,仅片刻窥见,便是沉顿万千。 她惊魂未定,不确定地唤他姓名:“燕怀瑾?” “……嗯。”他低声应道。 裴筠庭裹着被子坐起来,房内昏暗,唯有鼻尖血腥味渐浓:“你……怎么了?大半夜坐在这,怪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