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梁东言的“姜老师”已经到了嘴边,听姜阈这么一说立马不想喊了,他抿了下唇,直到上地铁前,忽然凑近在姜阈耳边说了句什么,姜阈眼睛猛地睁大,半边脸“唰”地红了。 梁东言飞快跑进地铁站,进站前冲不远处面红耳赤站着的姜阈粲然一笑:“明年见!” 姜阈眼睁睁看着梁东言进站,胸中心如擂鼓,眼中除了赧然还有股微愠。 刚刚,梁东言在他耳边说:“那我一定是第一个和姜老师接吻的学生,姜老师,你也教别的学生这个吗?” 这天晚上,姜阈收到了梁东言质疑的消息,梁东言一个个数了那些单词,匪夷所思地问姜阈:这里好像有100个单词?是两天的量? 姜阈直接回道:50,你再好好数数,一天的量。 梁东言:...... 姜阈:又不想背了? 梁东言:没有,我背,姜老师说多少就是多少。 姜阈:[微笑][玫瑰花] 这个年关过得飞快,高三生几乎感觉不到太多节日的氛围,饶是姜阈家楼下就是东吴最热闹的步行街之一,他望着那些灯光人潮,也感觉不到丝毫喜庆。 南楼7栋的某个租房内,姜阈冷着眼盯着面前一张据说已经答完了的数学试卷。 最后四个大题只写了个“解”字,前面四个大题只答了第一小问出来,一眼扫过去其中三道肯定是错的,而前面十二道填空题,空了六道不说,有个一眼是分数的题,他在答案框里写了个三角函数。 “你耍我?”姜阈看向一边坐立不安的人,压了压情绪问。 他让梁东言写好了试卷便告诉他,他就从家里过来给他批分讲错题。 昨天梁东言在他的手把手的指导下,几乎做完一整张和今天这个试卷题型相同的题,换汤不换药的事,他觉得今天这张起码能及格。 “只会这么多。”梁东言嚅嗫,紧张之下还不忘瞄一眼姜阈的表情。 梁东言听到姜阈叹了口气:“行,从第一题开始讲,把头抬起来。” “辛苦你了。”梁东言心虚地抬头,把目光落在自己那张不争气的试卷上。 “真客气。”姜阈被气笑,他拿了张稿纸,重新给梁东言从最基础的部分开始讲。 这次的经验告诉了姜阈什么叫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对梁东言程度的预估还是高了,不过也好,从头开始也不用再摸底,就当他什么都不会,所有的一起重来。 四个月考进艺术生统招线,姜阈还是有把握的。 姜阈给梁东言辅导了没几天东吴一中高三年级便开学了,高三下学期一开学,就连葛北思都不来找姜阈了。 她已经拿到学校offer,但对于即将高考的学生来说,每一分钟都很宝贵,这一点她拎得清,和其他国际班的学生一样,要么和自己班的同学一起玩、要么不来学校,绝不影响高考生们。 毕竟,其中有几个学生要冲省前十,而姜阈要冲省状元。 姜阈冲刺省状元的第一次试炼,就是开学不到两星期便要进行的全省第一次模拟考。 一模是三次模拟考中最难、也最接近高考的一次,同时,一模也是各大高校招生办拼业绩的开始,一般一模成绩出来后,考得好的学生家里就会陆续接到高校招生办的电话了。 一模开始前的那个晚自习,梁东言还在梁溪给高二音乐生上课,而姜阈被各科老师拉着郑重又紧张地提醒了一番考试注意点。 等姜阈拖着疲惫的步子从年级组办公室出来,他收到了梁东言的消息,梁东言拍了张动车票,d2282,是从梁溪回东吴的车次,告诉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姜阈看到消息后没回教室,而是拿着手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给梁东言打了电话。 梁东言很快接了,只是那边有高铁站报时的声音,有些嘈杂。 “明天什么日子知道吗?”姜阈问梁东言。 “一模,我知道的。”梁东言声音有些沙哑。 “嗯,早上估计没时间跟你交代,数学先做哪几题、英语先把作文用套话默出来、语文的答题逻辑,这些都清楚了吗?” “知道,我都记着。”梁东言坐在候车厅听姜阈的嘱咐,目光忽地聚焦到某个点上,微微蹙起了眉。 “嗯,另外三门我们先放着,下个月着重辅导。”姜阈咳嗽一声:“梁东言,加油。” “好。”梁东言回答他:“你也是。”顿了顿梁东言又问:“这几天班里都在说,姜阈要冲刺省状元的话,一模必须进省前十才有可能。” 姜阈在夜色下疲惫地笑了笑,没说话。 “姜阈。”梁东言沉声喊他,然后听到姜阈轻轻地“嗯”了声。 “不要紧的。”梁东言尽量让声音柔和:“比起你能不能考进省前十,我更希望你今晚能睡个好觉。” 姜阈那边不说话了,过了很久很久,梁东言才听到他再次“嗯”了一声。 “没事,我在的。”梁东言腮帮子紧了紧,姜阈的声音不大对,他担心他在哭。 “跟我说晚安。”梁东言又道。 “晚安。”姜阈是用气音说的,大约是为了掩饰什么。 “好,晚安。”梁东言目光所落的地方离自己越来越近,他撇开眼:“我要上车了,明天见。” “嗯,注意安全,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