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节
“请君入瓮，就是请敌人进入我们设置的陷阱，我早想好了。” 高光精神一振，然后他对着开车的卡洛斯道：“出发吧，出发，我们动了其他车才会动。” 车开起来了，浩浩荡荡的车队开始驶离空军基地。 高光拿出了电话，他给列昂拨了过去，等着电话接通后，他迫不及待的道：“喂，你那边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一切正常，大约三天后货物就能起运，我们得准备付钱了。” “别管那边了，你马上来华沙，我谈了笔大生意，你必须来主持了。” “大生意？有多大？” “非常大，来了再说。” 十来门大炮，现在十来门大炮算个屁啊。 比起八千枝步枪，十门大炮还勉强能看，但是比起每年至少固定几万枝的步枪，是至少几万枝的步枪，这大炮就是个屁。 步枪也赚钱，但不是赚大钱的东西，可步枪是一个军火商的门面，是军火商的压舱石，也是军火商的基础，是现金流，是影响力，是军火商的象征。 就这么说吧，空空导弹不是谁都能买的，坦克也不是谁都能买的起，但步枪可以销往全世界，转手就是钱也就罢了，关键还是带动其他货的敲门砖。 高光现在手底下也有几个分销商了，但他没东西可以给自己的分销商去卖，但是每年有几万把步枪给自己的分销商，那影响力就不一样了。 萨拉赫死了，但他的侄子穆萨，还有他的儿子马尔瓦尼可以靠着每年几万把步枪，在库德人的军队里地位再上升一大截子。 还有高光干掉了巴沙之后，扶持起来代替巴沙的拉希德，不用多，一年给拉希德两万把步枪，他在中东绝对能混的风生水起。 巴沙是莫里斯在中东的分销商，可莫里斯都给不了他中东最受欢迎的硬通货ak，但是高光扶持起来的拉希德就有货，这叫什么，这就叫影响力。 还有提人阵，还有n多现在还没有打开的市场，只要有枪有子弹，那么其他什么火箭东，防空导弹，反坦克导弹，这些本来因为太贵而打不开的市场就全都打开了。 所以现在高光那顾得上什么雷改名的事情，要不是怕雷翻脸，他都懒得给雷说这通废话的。 但是这买卖太大了，不是每年几千万上亿的生意太大，而是波兰这个蓝海市场的前景太好了，这是块宝地，而且被高光莫名其妙的拿下了。 为什么说波兰是块宝地，主要还是和局势有关，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瓦西克能大发横财，因为北约在很明显的武装二毛，这才给了瓦西克他们伸手的机会，拿下波兰就是拿下二毛，这个市场一旦彻底拿下，就未来几年呢，高光的腾飞已经是板上钉钉。 形势一片大好，好的不能再好，但是沉浸在兴奋中的高光突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能打进波兰市场，要感谢奥托。 那么问题来了，奥托好几次说过，要送给高光一个特别好的市场，还说过波兰的前景极好，可是奥托又不做军火生意，那么他是怎么就确定波兰有特别好的前景呢。 总觉得这事儿不是那么简单啊。 高光想的出神，雷等了好久，他终于忍不住了，低声道：“你在想什么，在想怎么对付黑箱佣兵团吗？你想到了吗？” “嗯，哦，想到了，请君入瓮嘛。” “具体怎么做？” “呃，简单，首先我们找个合适的战场，华沙还是不行，真打起来不好收场，所以我们要找个适合伏击，而且能发挥全部火力，最关键是打完还能平安撤离的战场，我想到的有三个地方，伊拉克，东乌，还有埃塞俄比亚。” “埃塞俄比亚不合适吧？” 面对雷的质疑，高光随口道：“那就巴格达好了。” “巴格达……那我们为什么不直飞巴格达，却要先来华沙？” “因为你们得保护我，我是说，我是诱饵，你们离我太远，黑箱被引出来了怎么办。” 雷点了点头，道：“也是，不如东乌好了，东乌那边天天都在发生小规模的战斗，还有炮击，即便我们打的再激烈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也好，东乌，正好我也要去那边做个生意。” 高光还是随口应和，但他马上就觉得东乌确实不错，因为离这波兰也近，不用再飞到巴格达去了，随时都能回来处理华沙这边的事情。 就在这时，高光的电话响了，他看了看号码，却发现是个陌生的号码。 陌生号，也就只能是雪绒花打来的了，高光心里一紧，随即道：“你们别说话，我要接个电话。” “雪绒花高山滑雪俱乐部。” 高光低声道：“我是疯狗，请讲。” “你好，你要调查是如何泄密的委托我们已经完成，可以确定，是巴格达一个叫桑吉的情报贩子把你的情报卖给了黑箱。” 桑吉？这个名字都有些陌生了，高光回想了一下，才想起来那个在巴格达给他卖过情报，还帮他招聘过人的情报贩子桑吉。 真的会是桑吉吗，高光表示非常怀疑，他觉得这很有可能是雪绒花找的替死鬼。 高光沉默了片刻，道：“有证据吗？” “有，我们亲自问过了黑箱佣兵团，黑箱佣兵团没有替桑吉保密的意思，他们直接告诉了答案。” 竟然是从敌人哪里直接得到的答案。 这个世界，确实是显得有的魔幻了啊。 高光已经无话可说，而电话里继续道：“鉴于我们作为第三方也是中立者的特殊地位，不方便把完整的证据链找齐之后再给你，如果你想证实情报的准确性，我建议你亲自找到桑吉之后审问一下，自然就什么都知道了。” “好的，我会验证情报的，钱我照付，谢谢。” 高光挂断了电话。 高光不得不多想想了。 现在雪绒花已经不可靠，高光把雪绒花看成了黑箱的盟友，那么来自雪绒花的消息，就很可能是个陷阱，他们想用桑吉把高光引过去。 黑箱佣兵团或许不知道请君入瓮这个成语，但他们的想法和高光一致，这叫英雄所见略同。 有意思了。 高光忍不住笑了笑，然后他看着雷笑道：“刚才是我们在选择合适的战场，但是我觉得黑箱佣兵团先于我们选定了战场，在巴格达。” 第688章 深层次原因 现在和奥托的联系陡然紧密了起来，不是高光和他的老师真的感情好了，这是形势所迫。 雪绒花太神秘了，虽然很多人都在用暗网，但暗网背后的雪绒花却极少有人知道，那跟雪绒花有关的事情，也就只能和奥托商量了。 “老师，找到出卖我的人了。” “出卖，是你身边的人？” 出卖这个词的用处比较单一，被陌生人害了就是害了，肯定不能说是出卖，所以奥托立刻认为是高光身边的人出卖了他。 “不是我身边的人，但也算是熟人，雪绒花刚刚给了情报，他们说把我的情报卖给黑箱的人是桑吉，一个在巴格达的情报贩子，唔，很小的情报贩子，我问雪绒花是怎么确定的，他们说是黑箱佣兵团自己承认的，黑箱佣兵团说情报是从桑吉的手上买来的。” 奥托沉默了片刻，然后他叹了口气的，道：“很复杂，很麻烦。” 奥托肯定很头疼，因为现在情况过于复杂。 自从认定雪绒花开始内斗，而现在处于斗而未破的状态，可是又默认雪绒花倾向于帮助黑箱，那么得到的任何一个情报，都无法做出明确的判断。 雪绒花给的情报很可能是一个陷阱，本着料敌从严的原则，就必须认定这就是一个陷阱。 可要是雪绒花给的就是一个真消息呢，或者说，雪绒花没有倒向黑箱佣兵团，就是把得到的情报告诉了高光，高光爱信不信。 这就是阳谋了，雪绒花已经处于不败之地，不管高光巴格达是不是黑箱选定的战场，设下的陷阱，反正都怪不到雪绒花的头上。 高光可以去巴格达亲自验证，那他可能进入陷阱，他也可以不去巴格达，就打个电话就能让人验证一下情报的真伪，那是那样的话，岂不是错过了一个反坑黑箱的机会。 巴格达就是一个瓮，高光可以把黑箱请进去，但也可能是黑箱想把高光请进来。 这个瓮已经明晃晃的摆在了哪里，谁都看得见，想把对手坑进去，那就得自己先跳进去，至于最后是谁在外面烧火，进瓮之前却是根本不知道。 一个情报，短短几句话，却有太多的发展方向，而且怎么发展即取决于高光的选择，也同样取决于黑箱的选择，变数大的根本没办法预判。 这就像薛定谔的猫，在打开盒子之前，没办法知道猫是死是活。 当高光听到奥托说很复杂，很麻烦的时候，他就知道奥托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 高光已经不想和奥托讨论里面的变数了，太浪费字数和口水。 “老师，我现在只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那就是雪绒花应该知道我是从巴格达开始起家的吧，我在巴格达势力很强的，我可以用美军基地，我可以用飞机轰炸摩苏尔，我干掉了老虎佣兵团，我打败了骑士佣兵团，所以我不明白，黑箱佣兵团凭什么觉得可以在巴格达干掉我？” 奥托思索了片刻，道：“雪绒花知道你在巴格达势力很大，也知道你在巴格达的得意战绩，那么是不是可以这样想，正因为你在巴格达势力很强，所以黑箱才有机会把你引到巴格达，才有机会干掉你？” 灯下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黑箱佣兵团打的是这个主意吗？ 这么简单的事情，高光想的到，所以他立刻道：“在巴格达，黑箱都没机会阴我的，我在巴格达有太多的人手帮忙了，如果雪绒花和黑箱真的知道我在巴格达的实力，他们不可能成功。” “你忽略了两点，第一，你得到了来自雪绒花内部的提醒，从而对雪绒花产生了警惕，可雪绒花并不知道这一点。 第二，你认为自己在巴格达实力强，势力大，可你怎么知道黑箱在巴格达实力就弱了呢？如果黑箱在巴格达的实力同样很强，甚至比你更强，那是不是就达成了黑箱最想要的效果。” 高光皱眉道：“第一点我认同，但是第二点我不能认同，如果黑箱真的是和克格勃关系密切，那他们怎么可能跟我比。” 奥托淡淡的道：“请搞清楚伊拉克的正治生态，伊拉克人怕正府，伊拉克正府怕美国人，美国人怕伊拉克百姓，你能理解其中的逻辑吗？” 高光恍然大悟。 理解，太理解了，洋人怕百姓的翻版嘛。 高光喃喃自语的道：“我明白了，现在的伊拉克正府是美国人扶持起来的，但是和美国人战斗到底的是伊拉克老百姓，那些武装分子，就隐藏在巴格达几百万普通人里面……” “是的，你走的是上层路线，你能借助美国的力量，但是美国人自己都始终无法彻底肃清伊拉克的反对力量，如果黑箱佣兵团走的是底层路线，他们隐藏并根植于伊拉克的各个武装派别里面，他们要在巴格达对你来个突然袭击，你怎么打？你能呼叫战机轰炸巴格达吗？可能吗？” 有道理，很有道理。 摩苏尔可以炸，但是巴格达不可能，甚至于，呼叫一架武装直升机对着巴格达市区的一栋房子发射火箭弹都很难。 现在伊拉克终究算是安定了，偶有什么袭击和爆炸事件，但是驻伊美军想要在巴格达城区行动，受到的限制太大，不能当做稳定的后援力量，更不能当成主要的打击手段。 最主要的是，中东铁三角分开了，汉克被调去了阿福罕，高光在巴格达的实力严重削弱，他其实没那么容易像以前一样用飞机扔炸弹了。 人很容易被自己之前的成功经验所限制，变成阻碍自己进步的桎梏，还很可能被过时的成功经验给害死。 此一时，彼一时，要懂得审时度势才行。 现在高光觉得他已经理解了黑箱和雪绒花这么做的深层逻辑。 把高光引去巴格达，对雪绒花来说没有任何损失，就算这是黑箱的陷阱，也不会对雪绒花的声誉造成影响。 对黑箱来说，这就是个丢下鱼饵等于上钩的过程，高光来就来了，找机会干掉他，不来就算了，黑箱什么损失都不会有，只不过是把一个情报贩子给卖了而已。 是桑吉把消息卖给了黑箱，这个应该不用查了，黑箱要用桑吉挖坑，就不会在这件事上撒谎。 想通了这些，谁是鱼可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