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临危下船
a第4章 临危下船 幽州四座城门已闭,一队队士兵在大街上奔跑,挨家挨户敲门盘问,所有栈的住都要去县衙登记,青楼和酒肆的人也一样要被逐一盘问,幽州城内乱作一团,全城被一种紧张的气氛笼罩。 几名刚进城的男子惊讶地望着幽州城内的混乱,为首年轻男子吩咐道:“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事?” 一名随从跑去询问,片刻回来禀报,“公子,说是新任总管遇刺!” “杨元庆遇刺!” 年轻男子又惊又喜问:“可刺死了没有?” “好像说刺杀失败了。” 男子眼中露出了失望之色,遗憾地摇摇头,继续前行,这时,几名士兵拦住了他们,“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从京城而来。” 年轻男子傲慢地一扬头道:“我是来找你们赵长史,我是他的贵!” ......... 军营内,赵元眳背着手在营帐里来回踱步,他停住脚步叹息道:“都说杨元庆善于抓住战机,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一次刺杀竟成了他住进军营的借口,高明!果然高明!” 旁边韩驰迟疑着问:“使君,今天的刺莫非就是....” “难道你认为刺是我派的吗?” 赵元眳狠狠瞪了他一眼,“我看你简直昏头了!” 韩驰低下头,目光变得忧心忡忡,半晌道:“使君,这会不会是杨元庆夺我军权的手段?” “我就是担心这个啊!” 赵元眳长叹一声道:“看来,他的第一个目标确实就是总管府直管的两千军队。” “长史,那我们该怎么应对?”韩驰有些焦急道。 赵元眳沉了片刻道:“你也不用太担心,他毕竟是总管,不可能取代你,关键是你要小心谨慎,不要被他抓到把柄,他刚来幽州,你如果没有犯错,他也不好轻易动你,否则,他难以服众。” “长史,我明白了。” 这时,帐外传来禀报声:“赵长史,府上有人来,说家中有急事。” “我知道了。” 赵元眳心中明白家中为何找他,便对韩驰道:“我先回去了,总之记住我说的话,小心谨慎,不要被他抓到把柄。” “卑职明白!” 赵元眳心中有事,便匆匆走了,韩驰一个坐在大帐中,呆呆地望着帐顶,他怎么也想不通,杨元庆为什么要夺自己的军权,难道圣上没有告诉他吗? 韩驰走到桌前坐下,沉吟了片刻,取出一张纸写了一封信,他将信叠好,又叫来一名心腹,嘱咐他道:“立刻去一趟京城,把这封信交给李公公,请他转给圣上。” 他的心腹将信揣入怀中,施一礼便匆匆离去,韩驰望着心腹走远,长长叹口气,他有一种狡兔死、走狗烹的感觉。 ........ 赵元眳的府邸也不远,他匆匆赶回府,一进府们,他的儿子赵行便上前道:“父亲,京里来人了。” “我知道,人在哪里?” “在父亲外房内等候。” 赵行附耳给赵元眳说了几句,赵元眳一惊,竟然把三公子派来了,事情有这么严重吗? 他匆匆向外房走去,走进房门,只见一人正背对着他,坐在桌边喝茶,赵元眳歉然道:“抱歉,让三公子久等了。” 来人转过身,赫然便是元寿的三子元敏,元敏站起身好奇地问:“我刚才听说杨元庆遇刺,有这回事吗?” 赵元眳点点头,“公子请坐,我们慢慢说。” 赵元眳确实是脚踏两只船,一方面他是被窦抗一手提拔,又和窦家有联姻,他是属于窦家的势力,但另一方面他又暗度陈仓,暗中投靠了元家。 两人坐了下来,赵元眳叹息道:“今天是杨元庆上任第一天,谁曾想竟然有人刺杀他,不过杨元庆武功确实了得,三十几个刺竟被他杀了一半。” “查出来了吗?是谁干的?” 赵元眳苦笑一下道:“具体是郡衙在查,听说查出一点线索,可能和公子家族有关。” “什么!” 元敏大怒,“是什么线索,是谁敢栽赃我们元家?” “公子息怒,只是一名刺身上藏有元家的腰牌,其余刺身上什么都没有,只有此人有,但仅凭一块腰牌还不能说明问题。” 赵元眳心中有点忐忑,刚刚发生刺杀案,元敏便出现了,难道这件刺杀案真是元家所为? 元敏重重哼了一声,“我元家若要杀他杨元庆,早就动手了,还会等到现在吗?” 其实赵元眳就怀疑是元家所为,杀了杨元庆,元家将是最大的得益者,或许元敏并不知道这件事,极是元家另外派人下手,但元敏的恰好出现,却从另一个侧面增加了元家的嫌疑。 “算了,不谈此事!” 元敏心烦意乱地一摆手,他是有正事而来,却被这意外的刺杀案扰乱了心,取出一封信,递给赵元眳,“我父亲有封信给你,但使君看完后需要把信还给我,这封信不能留在外面。” 赵元眳接过信,从信封里抽出信纸,他匆匆看了两遍,眼睛一下子瞪圆了,此时杨元庆被刺之事一下甩到了九霄云外,半晌,他倒吸一口冷气,呆愣愣地站着,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一下子成了雕像。 元敏从他手中将信抽出,“使君看完了吗?” 赵元眳点了点头,嘴里苦得就像喝了一大杯胆汁,一股从脚下冒起的寒气将他冻得浑身发抖。 元敏将信在蜡烛上点燃,火苗卷过信纸,顿时变得焦黑,等即将燃尽,元敏这才将信纸扔进屋角的香炉里,他瞥了一眼赵元眳,见他神情极不自然,便冷冷问道:“怎么,使君当年拍胸脯保证的事,现在不算数了吗?” 赵元眳想起当年他对元弘嗣说过的话,‘公若有自立之心,我将全力拥戴。’ 那是他四年前说过的话,当时元弘嗣掌握军权,在幽州如日中天,现在元弘嗣离开了幽州,元家却让他兑现当年的承诺,赵元眳脸上苦得都快变形了。 但此时他却不敢说不行,他已经看了元寿的亲笔信,知道了元家的野心,他头脑转得飞快,脑海里忽然一个念头,便立刻道:“我怎么可能说话不算数呢?只是杨元庆刚刚到幽州,现在幽州官场局势很混乱,能否等局势稍微平静下来,我再联络我的部将,此时事关重大,千万不能着急。” “元家并没有着急,只是想看看赵使君的态度,另外还需要赵使君写一份保证,我要带回去给父亲。” 保证就等于是将把柄交给元家,他从此就得替元家卖命,而且不远的将来,他赵元眳将被元家拖累而死。 赵元眳沉了片刻,便点点头道:“好!我今晚写好,明天一早把保证给公子,反正公子今晚也出不了城,就好好休息。” “为什么不现在就写?”元敏有些怀疑地看着他。 赵元眳的脸立刻沉了下来,语气也充满了不满,“我赵元眳好歹也是从三品的幽州总府府长史,用不着你这样威胁我!” 元敏冷冷注视他半晌,终于点了点头,“好!明天一早给我。” 他转身向外走去,赵元眳高声吩咐道:“好好招待元公子!” 等元敏一走,赵元眳立刻命人把儿子赵行叫来,低声对他急道:“你速去县衙,告诉褚县令,元家之子就躲在我府上,让他立刻派人来抓捕!” 赵行愣住了,“父亲,这...这不太好!” 赵元眳心急如焚,一巴掌向儿子打去,咬牙道:“混蛋!元家要造反了,会拖累死我,你还不快去!” 赵行吓得转身便慌慌张张向外跑去,赵元眳又冲出门叫住他,“刚才我给你说的话,不准告诉任何人!” “父亲,孩儿知道。” 赵元眳望着儿子跑远,这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两条腿却一个劲打抖,元家竟然要造反,虽然没有说什么时候,但这条贼船自己无论如何不能上,上了元家这条船,自己全家将满门抄斩。 元家真的疯了,现在怎么可能! 赵元眳背着手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心中混乱成一团,怎么理不出一个头绪来,不知过了多久,管家跑来禀报,“老爷,褚县令带了不少衙役上门,说是来抓逃犯。” 赵元眳心中暗喜,脸却一沉,“我府上哪里有什么逃犯?” 他快步向外走去。 ........ 元敏住在贵房,他正坐在桌前给父亲写信,这时,有人敲门,元敏停住笔,不高兴地问:“是谁?” “元公子,我家老爷请你过去一趟,有重要事情。” 元敏放下笔,起身开了门,门外是管家,管家行一礼道:“元公子,我家老爷请你过去。” 元敏点点头,跟着管家一走去,却来到了大门口,他心中有些诧异,来大门处做什么? 离大门还有几步,便听见赵元眳愤怒的声音传来,“不可能,元公子是我府上贵,你们不得如此无礼!” “长史,事关重大,我们只是想问元公子一些事情,别无他意。” “什么事?”元敏阴沉着脸走了出来。 赵元眳苦笑一声道:“是杨总管被刺一案,有人向县衙告发,你在我府上,县衙便来调查。” 元敏怒道:“调查什么,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褚县令上前拱手道:“有证据表明,杨总管被刺一案和元家有关,事关重大,请元公子随我们去一趟县衙,只要证明此案和元公子无关,我们立刻放人。” 元敏大怒,他抬手正要给县令一记耳光,旁边赵元眳却又叹口气道:“元公子还是去!否则元家真的说不清楚了。” ......... !#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