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跟政硯開誠佈公的談過後    我內心的疑問總算得到解答

    是啊    說得也是    急什麼呢

    兩情若是長久時    又豈在朝朝暮暮

    政硯不是只要我的身體    不是把我當成玩樂的對象

    他很認真的希望我能和他永遠    我應該要高興    不是嗎

    這樣想著    心裡的不安終於漸漸平息下來

    而自從那天政硯把我從星巴克帶走之後    何醫師一直沒有新的舉動

    也沒對我說什麼    她在病房輪值期間    就只是常常甜甜的對我一笑

    她說她抓到金龜婿了    那或許在她眼裡政硯真的已經沒有任何地位

    政硯為了我    或許也是為了他自己    在何醫師輪值期間    他都盡量不來護理站找我

    都用電話連絡    或是直接約在別的地方

    我和政硯過著平穩且忙碌的日子    感情也越來越穩定    不變的是我們仍然沒有發生關係

    為了不讓政硯忍得太難受    我中止所有挑逗他的行動    照著他先前的模式相處

    不過夜    不同睡    不做太親暱的舉動

    雖然    我還是覺得有些失落    但為了政硯    我願意忍受

    愛    就是這樣吧？

    某天    我像往常一樣處理著鄭主任交待我的工作    小傑突然來了

    「嗨～慧儀～」

    「小傑？你怎麼來了？」我很開心

    「有沒有空？我們去喝杯飲料？」

    我看看錶    「現在嗎？好啊。」

    研究助理的工作雖然卑微    但也是有好處的    工作時間和休息時間沒有很硬性

    老闆很忙也沒什麼時間管你    只要你在期限內把他要的東西交給他    就不會有太大問題

    小傑剛來的頭幾個月    也在這個病房工作    我們常常跑到外面的走廊喝咖啡聊心事

    各自買了飲料之後    我坐下來    小傑卻站著

    「小傑？幹嘛站著？坐啊。」

    「慧儀，妳跟莊政硯交往得怎麼樣？」小傑突然這麼問我

    「很好啊，他對我很好。」

    「是嗎...如果是這樣最好...」小傑走到窗邊    背對著我

    「你的意思是...？」

    「沒什麼，我問問罷了，關心一下看妳的男人怎樣啊，哈哈哈。」

    小傑開始嘻皮笑臉    我知道他一定有事瞞著我

    「小傑，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跟我說？」我平靜的說

    「沒有啦，妳想太多了。真的。」

    「你知道話尾說quot;真的quot;這兩個字，通常就不是真的嗎？小傑，我受得住，告訴我。」

    小傑沉默了

    我們的感情很好    我知道小傑非常關心我    所以    他一定是知道了什麼嚴重的事情

    「慧儀，小心何俐齡那個女人。」

    自從我和政硯交往之後    小傑常關心我們交往的狀況    當然何醫師的事情我也和他說了

    「你知道什麼嗎？」

    「...昨天晚上，我在東區看到她和莊政硯走在一起，不過他們兩個沒看到我。」

    我忍住內心的衝擊    勉強對小傑笑笑

    「只是走在一起，還好啦，」

    「的確，後來我跟蹤了他們一陣子，他們並沒有去賓館之類的地方，不過，我擔心的是，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裡走出來的。」

    「......」我的身體      微微顫抖著

    小傑雙手握住我的肩膀    在我耳邊小聲地問：「慧儀，妳跟莊政硯還沒...吧？」

    我閉上眼睛    慢慢的點了點頭

    小傑拍拍我的肩膀    「那就好。」

    「小傑...我該怎麼辦？我不知道...」淚水忍不住要掉出來    我強忍著

    「現在事情真相如何我們還無法確定，所以妳要信任妳喜歡的人，知道嗎？」

    「我還不夠信任他嗎...？小傑，我相信他，體諒他，可是現在...」

    已經平息的失落    失望的感受    隨著這件事情再次復甦    更加倍的撞擊我的心

    好痛    我好痛

    我忍不住    淚水流下臉頰    小傑俯下身    抱住我

    「想哭就哭吧，妳很努力了。」

    「小傑...我真的好喜歡他，可是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我在小傑的胸前狂哭

    我們都不知道    轉角有個鏡頭    正靜靜的拍下這一幕

    人與人之間真摯的友情    透過鏡頭    只能呈現出一個男人擁抱一個女人的意象

    這一天    我沒有打電話給政硯    而政硯也沒有打給我    彷彿有了某種默契

    小傑陪我吃飯    送我回家    回到家後

    我一個人    抱著政硯送我的布娃娃    默默哭泣了一整晚    隔天只能請假

    我們還能永遠嗎    政硯    我會成為你的新娘嗎    政硯

    政硯...政硯...

    請假的那一天    再隔天去上班的那一天    政硯都沒有打電話給我    更沒有出現在我面前

    在這麼大的醫院裡    要躲避一個人    比要遇見一個人    簡單得多

    即使在這種時候    鄭主任依然沒有放過我    工作反而比平常更多

    叫我跑來跑去送文件    我等電梯等到非常不耐煩    加上實在討厭跟人群擠來擠去

    我最後決定走安全梯    安靜一下    讓自己好過些

    走到九樓要上十樓的交界處    我聽到有人在爭執的聲音    本能地不想尷尬    我停下腳步

    「八婆，我警告妳，別再破壞人家的感情，不然小心妳那張假面具掉下來會嚇死人。」

    「死gay，我的事情輪不到你來管，心疼的話，你就接收過去啊。」

    「妳以為妳下三濫的伎倆沒人知道是嗎？拍這種照片寄給莊政硯，妳想幹嘛三歲的小孩都看得出來。」

    本來就覺得這聲音很耳熟    又聽到政硯的名字    我偷偷的探出頭來看

    是小傑跟何醫師！

    小傑晃著手機    何醫師倒也淡定    只是微笑著

    「你怎麼會有這張照片？」

    「當然是從莊醫師那裡拿來的，自己拍的東西不會認不得了吧？醜八婆。」

    「你叫誰醜八婆！死gay！」聽到醜這個字    何醫師氣得整張臉都脹紅

    「在我的眼裡，妳就只是個愛耍心機的醜八婆，自己的男人跑了，看不慣人家小倆口甜甜蜜蜜就來搞破壞，有本事就再去找一個啊，反正天底下瞎眼的男人很多。」

    「莊政硯本來就是我的，他會去找李慧儀是因為我不要他，他們交往這麼久了都沒發生什麼事，證明政硯根本不愛她！」

    「醜八婆，妳...」

    「妳住口！」是政硯的聲音    他從十樓的逃生門走出來

    「政硯，你來了？」何醫師又露出那甜死人不償命的笑容    可是如今我只覺得她好醜惡

    「我真的很後悔愛過妳這樣的女人，更後悔曾經認識過妳，才讓妳有機會傷害我和慧儀的感情！」

    「慧儀她背叛你，你還幫她說話？！」

    「小傑把事情都告訴我了，我知道慧儀沒有背叛我！」

    何醫師美麗的嘴角上揚    露出冷笑

    「如果你這麼愛她，一張照片就會讓你動搖？可見你也沒有多信任她嘛，是吧？現在人家和你說他們沒什麼，你又樂得相信，莊政硯，你真是一點都沒有進步，怎麼，當初我甩了你的陰影還在嗎？李慧儀是什麼貨色能和我比，她要出軌就找得到男人嗎？不過我也能體會她的心情啦，如果我的男人交往這麼久連碰都不碰我，我早就找下一個了！因為他不是性無能就是腦子有洞！你以為不上床就不會出軌？笑死我了！會出軌就是會出軌，不管有沒有上床一樣會出軌！李慧儀才沒那本事爬牆！」

    「妳！不准妳再污辱慧儀！」政硯舉起手想打何醫師    被小傑拉住

    何醫師冷笑著挺起胸膛

    「我偏要講，李慧儀沒人要！她的男人根本不碰她，好可憐呀！」

    「妳住口！我不碰慧儀是因為我愛她！因為她比妳這種女人值得讓人珍惜，因為她在我心裡像一朵白玫瑰一樣純潔，我不想玷汙她的純潔，不是因為我不愛她！她是我要珍惜一輩子的人，不像妳這種人，只會背叛和破壞！」

    說完    政硯拂袖而去    留下何醫師和小傑

    何醫師笑了    「還是像以前一樣頭腦簡單，笨蛋。」

    她從白袍拿起一包菸    抽出一根點火    她邊抽菸邊微笑

    「醜八婆，妳該不會是...」

    「死gay，不管你想說什麼，閉上你的嘴。有些事，不需要說出來。」

    「沒想到妳是這樣的人。」

    何醫師抖抖菸灰

    「他如果繼續這樣性無能下去，搞得好像是我害的，沒辦法，自己造的孽只好自己來。」

    「八婆，不管怎樣，我替慧儀謝謝妳啦。」

    「現在我又不是醜八婆了？呵。」

    「妳是八婆，但還好不醜。」

    「去死啦，沒人要的死gay。」

    我默默的下樓    送完文件    拿出手機    撥給政硯

    下班的時候    我走到政硯家巷口的屈臣氏    進去買了兩盒

    戴瑞斯的保險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