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了风寒的阿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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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了风寒的阿境 闻言。刘迣、范茗全都朝着楼苍之看去的方向望去。灰蓝色衣角隐于树桠旁,若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还在啃着干粮的黑龙卫众人手放在腰间的佩刀上,猛的站了起来,向那棵大树围拢过去。 范子峘兴致缺缺的别开视线。 凌晨醒来,身旁空空,芳踪难寻。哪有心思管别人的闲事。 原本,范茗安排的是马车,但他想着,骑马视野开阔,说不准能遇上她。 冒着被烈日暴晒的辛劳,他弃车骑马。但一路行下来,哪有她的芳踪?她像潺潺的流水流进他心间,滋润过心田。却又如一阵风,吹散在他的世界。 思惷庵化为灰烬,茫茫人海,要寻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他奉上了一腔热忱,换来的却是她的不告而别。 清风静谧,阳光柔和,吹不走他的伤痛,暖不去他的寒冷。 一切恩爱甜蜜就像天空飘过的流云,飘过了就没了,剩下的只是一片空无。 相处之中,抛开外貌和能靠近这两点不提,他也实在喜欢和叶茴讨论文章、时政,她很聪明却不耍小聪明,言之谨慎、有物,却不拘泥,谈吐总带着点超脱时代、纵观历史的气度。在范子峘看来,她比许许多多雪窗苦读的学子更俱文采和眼界。 范子峘对她,除了男女之情外还多了份敬重。 锦衣玉食的长大,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即便出门在外,侍从也是为他准备了精致的食物。 范子峘却是食不下咽。 在场几人中,也就刘迣吃的最香了。 啃着干饼的黑龙卫众人就有些瞧不上范子峘的做派了。 足蹬皂靴,白色襕衫,席地而坐也是坐的笔管条整。一身骄矜之气,出门在外,又是银碗装食,又是珍馐佳肴的,忒讲究。 就这样他还挑剔的不吃上几口。闻着他碗中飘出的香气,黑龙卫众人觉得口中的更没滋味了。 旁人如何看他,范子峘无心理会,径自坐的笔直,面容淡然。 楼苍之让手下们打起精神,冲上方道:“树上的朋友,躲了这么久,何必再躲下去,不若下来一见。” 终于还是被发现了。 叶仙仙有种终于来了的感觉。那一颗心,砰砰跳得又急又快。本来身子就软,更是撑不住了。全靠卫秋阳抱着她。 叶仙仙吐了口气,告诉自己不能乱,她还有杀手锏。 2000朵小号黄花她还出得起,都怪卫秋阳,若不是他又起了色心,总会闹出这番动静。 怪来怪去,其实都怪自己色心太重。以后,一定要扎好裤腰带,不能再被欲望支配。 唉!现在想这些已经无意义了。她把希望寄托在卫秋阳在轻功上了,希望他不会令她失望,让她省下一笔费用。 “我身上的体香他们会闻出来,快带我离开。” “抱稳了。” 卫秋阳搂住叶仙的腰,将她的头往胸前一摁,撩起袍子盖住她的脸。身子轻如一叶,急掠而过。下一瞬他的身影就在数十米开外了。 楼苍之望着那道如箭矢般飞逝而过的身影,没有多说,身形一动,身姿矫健如猎豹一般,二话没说追了出去。 但楼苍之毕竟不是江湖中人,和卫秋阳这种一流高手比速度,就有点不及了。 黑龙卫众人也急忙追上去。 “阿境,去帮扶一把楼都。”刘迣吩咐道。 阿境看着前方怀里抱着一个人只剩一点残影的男子,低垂下眼睫,应了声是。脚尖轻点地面,身形便射出数十丈之远。但他的速度也就比楼苍之快了一点,却不多。 追出一段距离,不多时,几人无功而返。 近段时日诸事不顺,楼苍之的脸色极不好看。不再说话,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 刘迣看着阿境,说道:“不应该啊,以你的速度,怎会没追上?” 以阿境的轻功,万军丛中取敌方头颅也不是不可行,方才那男子的速度以阿境的实力应不难拿下。故而刘迣才心有疑惑。 阿境微显木讷的粗犷脸庞微微垂着。 “昨夜微感风寒。” 说罢,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刘迣不懂武。 他知道阿境内力深厚,跟着自己的这些年从未有过任何病痛,身子壮得像一头牛。现在他和他说染了风寒,还是这样的时节。 逃出去了 刘迣看了片刻阿境那张老实脸,微微点头。 信了他。 树上那人阿境未曾见到脸,不可能为了个陌生人而欺骗她。 阿境垂在身侧的手捏紧了,见刘迣点头,轻轻松开在袖上擦了一下。 楼苍之在想着方才离开之人那匆忙的样子,似乎是怕他发现什么。 隐约之间,他感觉自己忽略了某种细节,但这种感觉快的无法捕捉。到底是什么呢?正待细想,布玉巡视一圈周围,过来回禀说没有任何发现,思路被打断,楼苍之心头不悦,又无从责备起,对布玉摆了摆手。 布玉躬身退了下去。 领略了片刻人形飞机的速度,叶仙仙没看到后面再有人追来,总算松了口气。 在卫秋阳停下后,她挣开他的怀抱。理了理乱的不成样的衣袍,下面还黏黏哒哒的,走起路来两腿之间相粘了层浆糊。 拉开一点距离,她看向卫秋阳。 “说吧,寻我何事?” 她的脸仿佛靡艳若霞的艳阳天一下被乌云遮盖,阴的不见霞光,变脸之快让卫秋阳措手不及。他,做错什么了? 莫名的,卫秋阳有种被她yin欲完后弃如敝履的错觉。 看看这脸阴的,连个笑容都吝于给他了。 “何至于此。” 叶仙仙并不接腔,看着他淡淡道:“我猜,是卫尊让你来的吧?我再猜,他让你带我去望崖山的吧?” “再恕我冒昧说一句,如今你们父子两个都与我睡过了,我去望崖山,是跟你呢?还是跟你儿子呢?” 一番话直白而犀利,将卫秋阳问住了。3VV。Rouwen xiaoshuo。 看着她看向自己的目光带了丝诡秘,卫秋阳心虚的不敢回视,定了定心神,望向她如饮饱了血一般嫣红的双颊。 “如你所问。你是想跟我呢,还是想跟尊儿?” 叶仙仙抚了抚发鬓,眼波流转,徐徐道说:“如果我说,我想跟着卫尊呢?” 卫秋阳窥她神色,却看不出端倪。但有一点他清楚,倘或她真是想跟了尊儿,就不会将他气走。 心绪到底因为她的这句话而变得不宁。 “我是个鳏夫,不足以匹配你,但你也说了,我宝刀未老。而且容貌自问尚算入眼。正当壮年,武能护住你,力能喂足你。要不,你考虑考虑我?” 说这些话,卫秋阳微有点心虚,他的这种行为说白了就是在撬自己儿子的墙角。撬不动也要使把子力气把它撬动了。 优势列出来,打动她。 叶仙仙含笑听着,这卫秋阳是在自我推销吗?有点意思了。明晃晃的在挖卫尊墙角嘛,卫尊如果知道他爹这么挖他墙角,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呢? 只听卫秋阳接着道:“我年纪是大了点儿,但会疼人。有生之年不纳妾,没通房,只亲近你一人。” 叶仙仙轻啐一口:“你想扒灰,我可不想做那被你扒的灰。” 卫秋阳面上有些讪然:“你和尊儿名分未定。怎么叫扒灰。且不说方才你明知我是尊儿的父亲,还一口一声好哥哥。便是上次燕子山那回,也是你勾引在先。现在我被你勾住了,你却跟我翻脸。宋茴,没有你这样的。” 越说到后面,卫秋阳越加觉得自己占了理儿。 “我是勾引了你,可你吃亏了吗?刚才抱着我像只饿狼一样狠弄的是谁?我敢说,就算我不勾引你,你也会对我出手。卫秋阳,你别否认。” “男欢女爱,合得来就欢一场,合不来就散。于你于我不过露水之缘,何必认真呢!” 说实话。叶仙仙觉得自己也挺不容易的。要知道,这些男人一个个貌似潘安,各有千秋,要拒绝他们,得有过人的克制力。 就卫秋阳这样的,给她十个不嫌多,范子峘那样的,给她二十个更不嫌多。 可那又如何? 注定无法圆满的,何必拖拖拉拉。 四周浓荫翠峪,吹起的风掀起缝隙,细碎的金色日光点点洒落,落在少女恬静柔美的脸庞上,美好宁静的让人移不开目光。香唇轻轻开阖,就是这张品尝起来如蜜般芳冽的香唇,吐出的话却如利剑,这剑上还裹了层冰渣。刺在人心窝里,疼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