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他求我干嘛 第32节
她抿唇,转念又想通了。风颂修尽清华,比她修的功法更易破幻境。 他先找到幻狐也不足为奇。 她抿唇,犹豫了番,落地了。 雾还未散,风颂则面目冰冷的立在那狐尸之前,手握万寒,周身清冷之气散开。 听到她的声音,他冷冷抬眸,与她对视一眼,又扭开头。 而因着这阴暗的环境,罗暮衣没看到风颂目光触及她的瞬间,便试图压下的狼狈。 “……”罗暮衣的目光却顺着风颂剑尖的血,落到了地上的妖怪上。 ……她竟犯了难。 按照如今仙魔二界的规矩,这妖谁击杀的,便属于谁。 她过去和风颂除妖自然从没想过这些,风颂在这方面不难说话,或者说……除妖之上,他们所猎妖物,一向是共享的。 但如今,罗暮衣试图用此妖查出她瞒着的妖毒入心之由,自然不可能共享。 她清了清嗓子:“……那个,可否把此妖与我?少不了你的好处。” 风颂剑尖一颤,抿唇。 在晦暗的光下,他背着罗暮衣,再次闭了闭眼。 ……如今,是连猎的妖都要分得清清楚楚了么? 但他再次抬眸,凤眸清冷,如寒天冻地。 风颂居高临下地扫了罗暮衣,淡声道:“我杀了妖,这妖便是承政司的。” 罗暮衣张了张唇,风颂却道:“你三日前既然已有选择,如今要我杀的妖做什么?罗魔主,别变来变去,也别逼我……看不起你。” “……”罗暮衣愣了下,她许久没感受风颂的唇刀舌剑,如今感受着,竟过了会儿才泛起怒气。 但如今,她心知妖怪要紧,便耐着性子道:“我只是想要一个妖怪,都不行么?” 她想了想,“我过去也给了你不少东西,你就当还我吧。” 她话里话外,都没否认那日选择有错。 风颂的手却握紧,青筋暴起。 他实在,实在是不知道,罗暮衣为什么突然不理他。 这种冷淡,让他茫然,也让他心中冒火,他抬眸,声音却冰冷如对待外人:“过去?罗魔主当真要算?是不是还想回去找先生对上一对,尽早理清谁亏欠谁多?” “……”罗暮衣无语,的确,过去也有不少风颂与她的好物。 无论被迫还是还礼,她有的,他有的,真算不清。 她想了想,换了思路:“风仙君,与我吧。你暂时还是要待在望北台的,难道就没有要我帮忙的时候?” “暂时”。 风颂却猛然抬头,目光冷厉如剑,几乎剜在罗暮衣脸上,他声音中也透着毫不在意:“我以为,罗魔主的计划中,我们再没有其他纠缠。” “……”罗暮衣再次被风颂的话问住了。 他的目光非常凶狠。而此时,他目光虽然似乎隔着什么,却渐渐溢出轻蔑。 这种轻蔑……罗暮衣见过。 在他少时巡山,见她喝妖魔血赶走她时,便出现过。 高高在上,似什么都不在意。 “罗暮衣。” 风颂眼中也透出几分凉意,淡声道,“既然你有求于我,那便要有求的态度。你若以为,你我二人的关系,想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你就想错了。” “那日你既然如此说,便知道,当没有回头路。” “你也要做好承受我冷淡的准备。” 除非解释,除非求他,除非释去他最近心里的痛苦,他才会回头。风颂想着,手背已悄然暴起青筋。 “求?态度?”罗暮衣对着他,却也是火气暴涨,“……什么样的态度?” “求我的态度。”风颂垂眸看她,眼神平淡。 罗暮衣抿唇:“……” 风颂看了她会儿,见她毫无反应,便扭头,冷笑一声。 这声笑似在说:罢了。 他回身,处置地上的幻狐,剑尖要削去其眼珠。正是不打算让罗暮衣了。 罗暮衣盯着风颂冷淡的背影,胸口起伏。 是打算和他分开,但她没打算让自己被他这么气。 冷淡就冷淡,但那些冷嘲热讽的话,更是让她明白风颂全然不尊重她,也不把她放在眼里。 那她也没必要尊重他了。 罗暮衣只恨自己没早点提出分开,何必和这只会自尊自傲的仙人搅在一起。 罗暮衣盯着风颂的背影,目光突然化为引冷。 她声音放柔:“对不住,阿颂,我错了。” 风颂低头,手突然顿住。他似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也似在思考怎么回应,竟愣住了。 他的手微颤。 然而……罗暮衣之柔,不是百炼钢化为绕指柔,而是温柔刀,藏在笑里的温柔刀。 风颂愣住的瞬间,罗暮衣的手指聚起鬼气,将其拍入其后颈。 鬼气勾连神识,风颂身体一僵,倒地了。 一缕发盖住他冰冷的脸。 “阿颂……”罗暮衣把他的头发撩起,挂在耳后,摸着风颂的脸笑道,“习惯对我不设防了?那日后,可得改改啊。” 风颂却听不见了。 他晕过去了。 …… “师尊,师尊……” 明亮的灯火闯入视线。 风颂再次醒来之际,祭庙的门神映入眼中。四周围着的是仙台之人,也有一二魔官。 脑子还钝痛,风颂醒来,弟子却扑过来,只问他是否还好,袭击他的妖魔已经被罗暮衣带回来处死,众人都为罗暮衣叫好。 “……”风颂到底是久经战场的人,不过电光火石间,他转念想起了一切,随之而来的是绵麻不绝的怒气,还有那生生压下的惊意。 “下去。”风颂闭眼,终是没告知旁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师父……”风迢却担忧地看向风颂。因为旁人不知,他却知前几日风颂到底发现了什么,再伴随罗暮衣古怪的态度,他明白风颂最近所受的折磨是多么重。 他可不希望风颂就因为罗暮衣把风颂带回祭庙便轻拿轻放了。 风颂却站起来,面上如覆阴云。 “师尊?您去哪儿?!” “寻罗暮衣。别跟上。” …… 烛火摇曳,照亮室墙上的兵器。罗暮衣坐在椅上,正剥下幻狐的眼,试图灌入灵力之际,一道巨响,她身后的结界被打开了。 罗暮衣回首。 只见风颂走入,他身披斗篷,长发披下,显然是醒来便来找她算账了。 他一双凤眸,似浸在冬日冰霜中的烈火; 而他周身的气质,也若冷剑,似将出鞘。 罗暮衣用手指弹着妖怪的眼睛,回头后,故作讶然道:“阿颂怎地来了?” “真是的,下次来,还是通报一声罢。我也有正事要忙呢。” “罗暮衣。”风颂却朝下睨她,“别装了。” 罗暮衣:“我装什么了?” “你自己知道。”风颂的眼十分冷淡,“放下你的刀。我有事,和你谈。” “本想掩下不谈,但是你今日做事,过于荒谬,过于无耻。” “我便撕开和你谈。” “……”罗暮衣蹙眉,撕开?她二人之间,还有什么要撕开的? 但听风颂的语气,阴沉得要凝冰,显然他发现了什么今日之外的事。 罗暮衣也没完全放下刀,抬眸看风颂,声音也化冷了:“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风颂寒声道,“罗暮衣,当初我来刺杀你,便是你算计来的,是么?” “……” 罗暮衣的手一顿。好久之前的事了。 她想了想,竟识海钝痛。 她抬眸一笑:“你竟知道了?” “算计仙台的人,推波助澜我来刺杀你,却早准备好针对我的陷阱,随后俘虏我,折辱我。” 风颂道,“却因为幽圹逼你联姻,便回头和我联姻,把我当挡箭t z牌。” 罗暮衣闻言,听到“挡箭牌”三字,蹙眉。 但听风颂继续冷冷道:“之后,和我成婚,却背着我,把得来的仙台秘法一是传回幽圹,二是送去岑家拿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