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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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是想问问你们知不知道上舒山华家。”楚非年放下手机,提起了自己来的目的。 姜老爷子愣了一下,很快就点了头,“我们姜家和华家虽然不熟,交际也不多,但上舒山倒是也去过。” “嗯?”楚非年听见他后面那句话的时候就微微挑了眉,“你们知道上舒山在哪?” 从姜老爷子的口中,楚非年倒是又知道了一些有关于华家的事情。 姜家之所以跟华家不熟倒不是因为华家避世的缘故,相反,华家也一直都试图像姜家这样在外界扎下根基,所以也曾经试图找过姜家,想要互相合作。 但姜家并不喜欢华家的做派,所以拒绝了。 “华家人自私记仇,当年姜家拒绝华家的合作,还被华家给记恨过。”姜老爷子道,看着楚非年的目光里有着敬意,“还多亏了你,我们姜家才能躲过那一劫。” 楚非年:“……” 她大脑完全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帮过姜家,尤其是其中还有华家的掺和。 第56章 “你是不是记错了?”楚非年问道, “或者是你们祖先认错了人?” 按照阎君的说法,当年她可是都差点栽在了华家人的手里,哪里还有能耐去帮姜家。 更主要的是, 不管是姜老爷子说的,还是阎君上次说的事情, 楚非年都没有一点印象。 姜老爷子没说话,只是带着楚非年去了姜家的祠堂。 在姜家的祠堂里, 楚非年看见了挂在最上方的那副画像。 画像上的楚非年就坐在一棵枯树底下, 面前摆着一张桌子, 她正一手支着头打瞌睡,而桌子旁边一个不大的少年盘腿坐在地上,倚靠着桌子腿, 嘴里还咬着半个馒头,似乎正在看着作画的人,眼里带着笑。 画像经历了太过长久的岁月,纸张早就已经开始发黄,但姜家每一代人都将画像精心保存着, 后面还特意让人处理过。 楚非年看着神色有些恍惚, “这什么时候画的?” 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这场景她倒是想的起来。 有那么一段时间, 她就这么到处走, 走到有人的地方就停下来, 随便找个地方一坐就开始义诊。 一开始她的医术算不上高明,遇到那些常见的病症尚且应付得来, 再难一点的就也束手无策。 好在,她路上碰到过许多的人,其中也有不少精通医术的, 有些人见她这样义诊,就乐意将自己所知道的教给她,时间长了,遇到这样的人多了,楚非年的医术也就越来越精湛。 她走过的地方太多,送出去的药草全都是自己途径山上时采的,但只有在路过一个小村口的时候,村头的老木匠特意给她搬来了这么一张桌子,让她可以坐着。 村子里人不多,但是离村子不远的地方就有一个镇子,再远一点是一条商道,经常有人来往,她在这里就停留了很久。 甚至于,靠坐在她桌腿边上的少年,楚非年都还有印象。 少年是孤儿,在村子里吃着百家饭长大的,大概是在少年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再加上他对医术也有兴趣,楚非年在那段时间里教了他许多东西。 “这位就是我们的祖先。”姜老爷子指着那少年道。 楚非年恍然,紧接着看见姜老爷子让姜越把画像底下放着的那个木盒子拿了过来。 木盒子也有一些年岁了,巴掌大小,虽然上面的花纹并不怎么精细,很像是一个人随手雕刻出来的作品,但也是一个老物件儿了。 “就是靠着这个,我们姜家当初才躲过了一劫。”姜老爷子道。 楚非年伸手将木盒子打开,看见里面放着一团黑色的东西,隐约能够看出一点金色来。 姜老爷子叹了口气,道:“都是因为华家,这金线才变成了这个样子。” 原本是一小团赤金色的细线,柔软,却又不失韧劲,这是楚非年的东西,她留给了村子里的那个少年,没想到后来还给姜家挡了一劫,也是从那之后,变成了这焦黑的样子。 楚非年伸手碰了一下,那一团黑色的细线就化作了粉末,只剩下一点点零碎的金色混杂在其中。 她动作一僵,抬眼朝姜老爷子看去。 还没等楚非年开口,姜老爷子就道:“这东西本来就是你留下的,替姜家挡了一劫之后就已经毁了,放到现在,也只是我们姜家强留下的。” “抱歉。”楚非年还是表示了一下歉意,既然是她已经送出去了的东西,那就已经不是她的了。 顿了一下,她道:“等我找回了身体,再赔你一根。” 她袖袍上的金线就是这个东西。 这东西也是别人送的,那段时间楚非年跟着一位从宫里出来的老大夫学了悬丝诊脉,那老大夫本来没想教她,是楚非年自己听说有这个方法,求着老大夫学了。 这金线就是用来干这个的。 楚非年也就是一时的兴趣,学了之后发现容易误诊,再加上不方便,她跑去义诊的地方,都是一些普通人,大大方方往她面前一坐,将手一搁,要把脉直接伸手过去就是。 金线派不上用场,后来一位在她这里看过病的绣娘替她在一边袖袍上绣了祥云纹,还留下了一段,楚非年就顺手送给了那个少年,也就是现在姜家的老祖宗。 姜老爷子道:“当年老祖宗在你手里学到了不少东西,还得了你赠与的那些医书手札,我们姜家才能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 楚非年也没有想过当年那个少年后来会有那么大的出息,好歹也是曾经用心教过的,此刻心里也浮现了一丝类似于欣慰和自豪的情绪上来。 楚非年将木盒还给了姜老爷子,道:“我要去华家一趟,劳烦给我指个路。” “我陪你去吧。”姜越在此刻出声道。 等楚非年闻言看过去的时候,正对上姜越的目光,他道:“我曾去过一次华家,正好最近有些事情也要上华家探探,正愁要找什么身份上去。” 他说完笑了一下。 “也行。”楚非年点头应下。 说定了这件事情之后也没有再耽搁,当天下午楚非年就坐上了一辆越野车,开车的人是姜越。 车子从姜家老宅离开,一路往某片山里开去。 华家确实并不是真的避世,至少,一条宽敞大路直接通向山里去,车子行驶在上面都十分平坦顺畅,只要有辆车,进进出出十分方便。 “虽然我们当初拒绝了华家的合作,但华家这些年并没有死心,外界好几个企业虽然姓的不是华,但实际上掌控这些企业的人就是华家人。”姜越道。 楚非年对这些不熟悉,只是大概的听一听,只是突然想到姜越这次去华家的目的,就问了一句:“那你进山是为了什么?” “前段时间某地查了一起人口拐卖案,当时有两个主要人物在逃,后来发现那两个并不是人,姜平就在追查这个事情,查到最后发现和华家有关,再加上这之前也有几次凶杀案和华家有关,我这次就是为了查一查华家。” 楚非年听着姜越的话,没有吭声,她知道姜越说的就是尤甜甜和廖珏,难怪姜平突然出现,还好心帮忙,原来这也是他的任务。 一路上,姜越和她说了不少姜家的事情。 楚非年零零散散的听着,总结在一起就是华家人厚颜无耻,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 车子开了三个多小时,前面的路并没有越来越窄,反倒更加的宽敞。 一直开到一处类似于广场一样的空地时才停了下来。 “这么多车,看来最近来华家的人不少。”姜越停好车,看了看四周道。 楚非年看了看那些车的车牌,发现来自各地的都有。 她收回视线,看向那边的庄园。 华家在这深山里建了一座大庄园,再加上前面这一大片露天停车场似的广场,放出去说是某个度假农家乐都有人信。 楚非年和姜越的到来并没有惊动华家人,或者说,华家人肯定知道了他们来了,但并没有放在心上。 倒是他们在往大庄园那边走的时候,碰见了两个熟人。 “老杨?”楚非年看着和几个人站在前面说话的杨大师,微微挑眉。 其实不只是杨大师,还有之前在何家见过的杜大师也在,杨大师身边还站着一个大和尚,大和尚手上挂着一串佛珠。 几人在楚非年出声的时候就看了过来,一眼看见楚非年和姜越两个,杨大师脸上露出惊诧,脱口而出问了一句:“华家还给你发了帖子?” “什么帖子?”这话是姜越问道。 他跟了隶大师有过合作,实际上在场的这几个大师他都或多或少合作过,只是跟了隶大师接触更多,问着这句话的时候就看向了了隶大师。 了隶大师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道:“前段时间我们都收到了来自华家的邀请,说是有要事相商……” 几乎是国内能够查到一点名号的大师都被华家给邀请了过来,虽然华家并没有细说到底是什么事,但有跟华家接触稍微多点的人偷偷打听了。 “很可能是跟国运有关。”杨大师道。 说完他又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道:“但我们几个觉得这是华家布下的陷阱,算算华家这些年干下的那些事情,如果真的有什么影响到了国运,那肯定也跟华家脱不了干系。” 指不定华家有什么大阴谋,故意把他们聚集在一起好一锅端。 现在大部分收到帖子的都已经到了,据杨大师估算,佛门的道家的,还有野路子的,这一次来华家的至少也有二三十个。 这还是保守估计。 “你们没有收到帖子,怎么也过来了?”杨大师说完之后又问道,视线若有似无的往楚非年这边看,显然他这句话主要问的还是楚非年。 楚非年看出他的心思,也没有瞒着他,道:“我来找华家算账。” 如果真是华家人带走了她的身体,那这笔要算的账可就大了。 杨大师几人对视了一眼,还想问问楚非年要跟华家算什么账,但楚非年已经岔开了话题,朝杨大师问起了小柯的事情。 提起小柯,杨大师点了点头,“裴先生和曹家送来了那孩子的尸骨,我已经送他去投胎了。”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又有车子从外面开了进来,不过,这车子里坐着的人是华家自己的人。 楚非年听见动静转头看过去,一眼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车上下来。 而耳边还是杨大师在和姜越说话的声音,“听说这一次华家还把外面一些旁系给喊了回来,里面也有几张咱们以前见过的脸,那时候可想不到他们是华家人,等你们看见了可别觉得太吃惊。” “他也是华家人?”楚非年看着站在车边和人说话的青年,明明前几天晚上还在衡鼎山下见过,对方告诉她自己要去个地方,归期不定,可现在,她就又见到了。 虽然脸还是那张脸,可从前凌乱散在额前的刘海都捋了上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眉眼间有了楚非年只在戏中见过的凌厉感,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以为自己还在唐导的片场,看见了戏里那个杀伐果断的剑客。 可他身上整齐严谨的西装又让楚非年瞬间出戏。 剑客可不穿西装。 杨大师等人是知道郁星河的,也见过,毕竟是跟楚非年关系最近的人,他们暗地里也没少打听。 实际上在这之前他们就已经见过郁星河了,见是见过,却没说上几句话,此刻看见楚非年,又看看郁星河,杨大师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 “也算是华家人,不过听说他是随母姓的。”杨大师压低声音道。 和郁星河一起从车上下来的是华家一对兄妹,看起来年纪和他差不多大,下车之后他背对着楚非年那边正在和对方说话,华舜视线落在他身后,挑眉笑了起来,“看来星河你是真的火,该不会这次到场的客人都认得你这张脸吧?” 华舜说着这番话的时候,站在他身侧的亲meimei华思迫不及待的点头,“哥,星河哥真的很火的,我好多朋友也喜欢他,听说我能见到星河哥的时候,还让我帮忙带签名呢。” 从下车到现在,她的视线一直落在郁星河脸上,目光里的炙热丝毫不加以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