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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儿卧地安静休息,余蔓搂着郭靖,两人裹着厚厚的毯子躺在毛毡上, 依靠马腹而眠。 陆洪也不声张, 默默凝视着余蔓的侧脸,直至天明。 .................... 吃过早饭, 郭靖骑马在附近玩耍。 陆洪眼睁睁看着余蔓走近,不禁眉目带笑。 余蔓也是一团和气,指指他的左肩,“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陆洪愣了愣, 赶紧侧身把左肩挪到余蔓面前。余蔓解开布条, 清理了一下伤口, 然后重新上药。 “姑娘贵姓?”陆洪轻声问。 他听那个叫靖儿的男孩称她作姨母, 既然不是母子, 想来她应该是位姑娘。 余蔓在给缠伤口的布条打结, 随口回道:“我姓包。” “包姑娘啊......”陆洪点点头,又问:“包姑娘是哪里人?” “浙西。” 陆洪微微一笑,心下了然,和余蔓聊了几句风土人情,便不再多言。 途径河流,余蔓提着一串水囊去打水。装满第三只水囊的时候,一个风尘仆仆的道士出现在对岸。 余蔓抬头,那道士也望过来,两人对视一眼,便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费了一番工夫,将水囊全部装满,返回时,提着一串沉甸甸的水囊,余蔓的脚步慢了许多。 郭靖紧挨陆洪而坐,扬着小脸眼睛睁得大大的,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哈哈大笑。 余蔓走近,就听郭靖迭声追问陆洪,“海东青张开翅膀有多大?羽毛真是金色的?” 陆洪笑着摇头,正要开口,忽然眸子微眯,举目向余蔓身后望去,面露犹疑。 余蔓亦是皱眉,转身打量尾随而来的道士。 “这孩子几岁了?”道士直勾勾地看着车上郭靖。 余蔓把水囊重重撂下,语气不善,“你要干什么?” “可是叫郭靖?” 余蔓脸色微变。 郭靖一脸惊奇地看着那道士,“你怎么知道我叫郭靖?” 道士一听,大喜过望。 “你爹是郭啸天,家住临安郊外的牛家村,对吗?” “对。”郭靖用力点头。 李萍担心儿子生长在蒙古,日久忘了祖宗,便时常念叨这些旧事。 道士心潮起伏,悲喜交集,他长叹一声,欲上前抱起郭靖。 余蔓横跨一步将他拦住,明知故问,“你是哪位?” 还能是哪位,大名鼎鼎的丘处机呗。 “我是这孩子父母的好友。”丘处机匆匆对余蔓说了一句,又回过头去问郭靖,“孩子,你娘呢?” 郭靖拍拍身后的棺材,很认真地说:“娘在里面。” 丘处机愕然。 “你是郭大哥郭大嫂的好友?我怎么没见过你?”余蔓像看贼一样,斜睨着丘处机打量。 她当然没见过丘处机,她也知道他说得是真的,只是,不能让他这么容易就攀上关系。 靖儿的抚养权在她手里,丘处机别妄想反客为主。 终于,丘处机失去耐心,对余蔓瞪眼,语气很冲,“我也没见过你,你又是谁?” 余蔓微笑,颇有几分自得,“我是靖儿的家长。” 她和郭啸天是十几年的邻居,和李萍也有数年的情谊,受李萍托孤的人是她,丘处机还不赶紧退下。 丘处机沉吟,以为余蔓是郭、李二人谁家的亲戚,“我曾送给郭啸天一把匕首,上面刻有‘郭靖’二字,是传给他未出世的孩儿。” 杨铁心那里还有一把“杨康”,可惜连个后人都没留下。 郭靖眼睛一亮,赶紧掏出匕首,把刻字的那面翻过来。 “姨,他说得对。” 丘处机看着余蔓,背起手,眼神仿佛在说“这下你总该信了吧”。 “你是靖儿的姨母?”他倨傲地抬起下巴,“我是全真教丘处机......” 顿了顿,见对方毫无反应,便继续说道:“我打算收靖儿为徒,将他带在身边照料。” “那我呢?”余蔓幽幽道。 丘处机一僵,万万没想到余蔓这么问。 陆洪失声惊呼,“包姑娘......” 她该不会,也想被这道士带在身边照料吧。 丘处机觉得有些不适,垂下头干咳一声,“你若生计困难,我可以......”找个地方安置你,委托朋友照顾你。 “我可以!” 余蔓和丘处机俱是眉头一皱,目光扫向半路杀出来的陆洪,传递出的意思差不多,都是“关你什么事”的疑惑。 陆洪一脸凝重,沉声道:“包姑娘,你有任何困难,我都会鼎力相助。” 钱不是问题,权更不是问题。 “千万不要......”委屈自己。 余蔓挥手打断他,收回目光。 她重新对上丘处机的眼睛,冷冷道:“我在嘲讽你,听不懂吗?” “靖儿有我,不需要你照料,更不需要你收他为徒。” “你若挂念故人之子,可以来牛家村看望,我,欢迎。” 丘处机闻言,愤然变色,指着余蔓斥道:“你这女人,目光短浅。” 靖儿是个男孩,他作为师父可以一定程度上填补父职的缺失,肯定比跟着姨母要有益于成长。最重要的是,他可以教靖儿武功,郭啸天之子,怎能不习武。靖儿跟着姨母能学什么,学绣花么。 余蔓冷笑一声,眼含讥诮,“你这男人,脸厚如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