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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氏无奈,只得应下了,一面派可靠的人去玉泉山报信,一面嘱咐侍墨在外头要好好看顾太子爷。 索额图对于胤礽的出宫是非常惊讶的,他看着坐在他家厅里悠然自在的胤礽就问:“太子,你怎么出宫了?皇上知道吗?虽说皇上曾特许太子可以出宫,但是这时辰也不早了,就是有事,也可以等到明日嘛。若是太子真着急,也可以让臣进宫去说,怎么能让太子出宫来臣这里呢?” 胤礽摆摆手,示意不必说那个,他问索额图道:“叔姥爷,您进宫见我没用。这事儿还非得我出宫来寻您才行。” 索额图不知胤礽有何事,忙问道:“太子有何事要请教臣?臣若是知道的,必定对太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胤礽笑了笑,让侍墨带着屋中的人都出去,等屋里头只剩下他和索额图之后,他才对索额图道:“叔姥爷,您知道朱方旦吧?” 索额图听到这个名字,表情略微怔了一怔,但他话已放出,不说是不行的了,当下只得答道:“臣知道朱方旦。太子是怎么知道他的?” 朱方旦的事儿在外朝闹了也有两三年了,起先是在湖北闹,后来京中大臣们闻知了,集体口诛笔伐的,愣是让皇上也知道了这个人,要说这朱方旦也是的,他自己闹也就罢了,偏偏还跟军机之事扯上关系,这下皇上容不得他了,自然是要除之而后快的。 这些事儿索额图都知道,朝廷上下也都知道,但太子身在内宫,也不可能会有人专门跟他说这个,索额图心里就纳闷,这太子是怎么知道朱方旦的呢? “听说,皇阿玛已下旨将他处斩,叔姥爷知道是哪一日么?” 胤礽道,“我也没有别的要求,就是想在行刑之前见一见朱方旦。” “臣记得,约莫就是这几日了……” 这是九卿会审的大案,索额图也是知情的,他正在使劲回忆行刑日期,一听胤礽这话,倒是吓了一大跳,行刑日子也记不起来了,当下就望着胤礽道,“太子,你、你要见他干嘛呀?” 胤礽不回答索额图的话,只问道:“叔姥爷,我知道,这事儿您能替我安排,对么?我就是想见一见他,我有话要跟他说。” “他一个待罪之人,你跟他能有什么话说呀?” 索额图急了,赶忙劝胤礽打消这个念头,“太子啊,臣不管是谁告诉你朱方旦的这些事情,也不管这人是什么用意,这些臣都不问了。臣只是劝太子,不要搀和这些事。朱方旦的事情,皇上已经下了严旨,你再去见他,若是被皇上知道,皇上作何感想呢?他可是以“诡立邪说,煽惑愚民”罪被下旨处斩的,你这样的身份,就不该去见他。” 说是这样说,这索额图心里却恨那个在太子面前提朱方旦的人。太子如今正该一心一意的治学,眼看着明年就得出阁讲书了,还哪有什么闲工夫去理会朱方旦这事儿呢?也不知是什么人撺掇着太子要见这朱方旦的。索额图这心里估摸着,准保是明珠干的错不了。 索额图想到这里,生怕胤礽不死心再去找旁人,便又道:“臣是不会带着太子去见朱方旦的,臣这就派人送太子回宫去。太子若不肯,臣就去找皇上,让皇上跟太子说。” 见索额图不肯带着他去,还拿康熙出来压人,胤礽不由得一叹,只得道:“叔姥爷别忙,您听我慢慢说嘛。您别生气,我这就把事情都跟您说清楚。” 他心里明白,要想要索额图帮忙,只能把事情都跟索额图讲一遍,若是不把他的意思跟索额图说清楚,只怕他说破大天去,索额图也是不肯帮他的。 胤礽也没瞒着索额图,把前前后后的事情,胤祉怎么来找他,怎么跟他说这事儿的所有事都跟索额图讲了一遍,只差提他手里有朱方旦这本书了。 哪知索额图听完他的话后就恼了:“太子,你怎么能把这档子事给揽下来呢?这明摆着是明珠的诡计,他就是想陷害你,你怎么能中计呢?臣的意思,太子就不该出宫,不该管这事,甚至都不该跟臣提起!” 索额图心里甚为不解,太子这么精明的一个人,难道还瞧不出这么浅陋的诡计吗?还非要上赶着钻进去?这明摆着是明珠大阿哥利用三阿哥引出朱方旦的事情,好让太子好奇,再让太子去出头救朱方旦去,他们一旦知道了风声,后头还不定有什么阴谋诡计等着往太子身上使呢!依索额图的意思,这事儿太子就不该沾上! “叔姥爷,我知道这多半是大阿哥或者明珠的诡计,我也知道他们这是冲着我来的,所以我嘱咐过胤祉和胤禛了,让他两个不要再提这件事,就装作这事儿从来没发生一样,他两个也应了我了。不过我没法子装作这事儿没发生过,大阿哥的诡计先不管,我是非得见这朱方旦一面不可的。” 索额图一听这话又急了:“太子,你光想着三阿哥四阿哥,你想过你自己么?这明摆着冲着你的诡计,你还自己往上贴?难不成你还真想把那朱方旦救下来?太子啊,这事只要你不管,他们再厉害的计策也没法子出来,你为什么就非要见这朱方旦不可呢?” 胤礽抿唇,从袖中拿出朱方旦那本书,递给索额图道:“叔姥爷,不瞒您说,不为了别的,就因为这本书上写的话,我就非得见见朱方旦不可。我也不是想救他,皇阿玛下的严旨,我也没想过要去违抗,我就是想和朱方旦谈一谈,问问他,这个发现,他是怎么想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