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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确实没冲突,就是苦了席钦,本来就够紧张了,看这个架势估计更小心翼翼了吧。 江重转头对席钦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席钦在一圈陌生人中本能地一直注意着江重的动作,心里大概知道江重的担忧,于是在郑吟秋看不见的角度轻轻在江重的背上拍了几下。 “走,小席,”郑吟秋招呼道,“过去坐。” 江重放开了郑吟秋的手,规规矩矩地走在席钦的身边和他一起去到休闲沙发区。 电视上放着热热闹闹的节目,但众人都只当那是个背景音,只偶尔看两眼。 江父和大姨父聊民生聊实时,在他们之前回来的白旭阳时不时地插两句,大姨身旁空着一个位置,很明显是郑吟秋先前坐的,白月朗最是悠闲,一边嗑瓜子一边玩手机。 江重和席钦跟在郑吟秋的身后过来时,江承业率先转头上下打量席钦。 交谈声戛然而止,沙发上的人全都看向他们这边。 不知道席钦是什么感受,反正江重是开始紧张了,他爸的表情也太严肃了。 江承业在江重面前是一个不苟言笑、很有安全感的父亲形象,江重一直都知道他爸又好几副面孔,单从对他和对郑吟秋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但是江重没想到他爸变脸的速度会这么快这么猛,前一秒还乐呵呵地说话,下一秒就板着脸打量席钦。 “叔叔好,”席钦对着江承业和大姨父的方向微微鞠了一个躬,又转头对大姨做出一样的动作,“阿姨好。” 最后分别向白旭阳和白月朗笑着点了一下头。 还行,江重心想,至少席钦的声音听上去完全正常。 于是他紧跟在席钦的声音后面打招呼:“大姨,大姨父,你们来得好早啊。” “是你回来得太晚了,”江承业严肃脸,“你就是席钦吧?” “是,”席钦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叔叔叫我小席就行。” 江承业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大姨大姨父不明所以,感觉到气氛有点奇怪,大姨笑着对江重说:“我刚才还问你妈你怎么不在呢,原来是和朋友出去玩了啊。” 江重还没说话,郑吟秋抢着答道:“江重从小就不愿意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每次一放假就跑出去玩。” “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样,”大姨“害”了一声,“旭阳和月月也是,要不是今天来这边,早就约着同学朋友出去了。” 之后话题就变成“我家孩子这样”、“你家孩子那样”,江重和席钦完全被忽略。 江重乐见其成,趁机拉着席钦坐到沙发另一头,又塞给席钦一罐饮料。 江承业和大姨父也接上了之前被打断的话,一时间,客厅里的气氛尽显和乐融融。 接下来的半天里,郑吟秋的江承业都没有在明面上提及江重和席钦的关系,但江重知道他爸妈从第一眼开始就在不动声色地观察席钦。 说到时事热点时,江承业会假意问问江重的看法,而后自然地过渡到问问江重“朋友”有没有什么独到的见解。 聊到生活小细节时,郑吟秋会无意间让几个小辈跟着学学,而后暗暗观察席钦对自家儿子的态度。 对此,江重只想说,你爸妈永远是你爸妈! 好在席钦在面对两位“职场老油条”的考察还称得上有问必答、思路清晰、口齿伶俐。 郑吟秋和江承业应该还算满意,江重心想。 江重不知道大姨大姨父猜出来他和席钦的关系没,但他们感到奇怪是肯定的。 谁会在大年初二单独领一个朋友来自己家,时时刻刻都和“朋友”待在一处,“朋友”也不觉得尴尬,甚至他们一家都告辞了,“朋友”还跟着主人家出来送客,大有今晚在此留宿的意思。 如果江重知道大姨大姨夫心中的疑问,他会大大方方地回答:我会啊。 但是他不知道,也没法分心去管大姨大姨父的想法。 因为送走大姨一家之后,郑吟秋亲自上前关好大门,然后转身笑眯眯地:“走吧,小席,我们进去聊聊。” 来了!江重心道,这回真的来了,竟然只叫席钦不叫他。 为了增加聊天的舒适度,江重特地洗了一盘水果切好放到郑吟秋和江承业的面前。 “哟,今天这么贴心啊,”郑吟秋伸手接过江重用牙签插上递给她的果rou,“一盘水果就想贿赂我?” “您说什么呢,”江重被戳穿目的也不脸红,“说得好像我以前不贴心一样。” 郑吟秋笑着意味不明地看他一眼,转头继续和席钦说话:“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哦对,你和江重是室友。” “嗳?”江重插嘴,“这个我没跟你们说过吗?” 郑吟秋给他一个“你说呢”的表情。 “所以你们从大一的时候就认识了,前不久才在一起?”郑吟秋问。 “差不多,”江重又插嘴,“我们高中是一个学校的,席钦上的也是实验高中。” 郑吟秋又瞥他一眼。 “你妈问的是他,”一直默默当背景板的江承业忍不住开口,“你先别说话。” 江重插了一块果rou塞进嘴里。 “对,我高中就知道江重了,”席钦弯了下嘴角,“但是他并不认识我,我们俩严格来说确实是大学才认识的,很巧,江重和我选了一样的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