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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安两府诸人各自安好,没什么可说的。容问凝跟杜宁启没交情,不去杜家走动。 不过杜宁启已经承袭了靖平侯的爵位,好歹也算是洛城的勋贵人家,贵妇圈子聚会时,偶尔也会向靖平侯夫人派出帖子。杜宁启的原配夫人所生的长女已经六七岁了,便常带着女儿去各家聚会中走动。 妇人们的后宅圈子一个套一个,容问凝也常会参加商妇商女的聚会,便辗转听闻,说靖平侯家的长女跟别家淑女不同,小小年纪便会舞刀弄剑,把同龄的男孩女孩都吓得退避三舍,大家半是嘲讽,半是不屑,又半是羡慕地称赞:此女甚有乃父之风。 杜宁启一改冷面,听到别人称赞他闺女,哈哈大笑,显得又是慈爱,又是开心,说:“她的功夫定是家里二叔教的,不愧是将门虎女,哈哈!”杜宁启的隔房二叔原也是员虎将,只是作战伤残了,只得告残致仕,在家赋闲。这下可以教导自己的子女们习武,倒是找到事情可做了。 打听完自家的事,杜宁启知道家中安好,便放了心,随后又问起东方明敬的消息:“还是阿然充军过来那年,他给我写过信,托我照顾阿然。后来我给他写得几回信,他都没回。我倒是听人说,他已经跟锦奾郡主成了亲,就是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好友终于迎娶了郡主,应该春风得意才是。可是好友老不回信,却又让人难以放心。 容问凝很是直接地回道:“明敬公子呀,娶是娶了郡主,不过,洛城都遍传了……总之,过得不太好。” 第195章 不谐的婚姻 杜宁启赶紧问:“怎么回事?洛城都传什么了?”一脸的关切之情。 容问凝想了想, 反问道:“你们,听没听过……呃,关于郡主殿下的母亲流华公主殿下的事?” 流华公主跟杜宁启的祖父杜昱铭和钱驸马三人之间的纠缠, 在洛城几乎传得家喻户晓。做为这件风流韵事的其中一方的后代, 杜宁启当然知之甚详, 他对自家祖父当年做下的轻狂事其实并不赞同。 为了流华公主, 祖父逼迫发妻下堂,其后又一直冷落发妻, 导致杜昱铭一生只得一个儿子,也就是杜宁启的父亲杜沐宇。 从流华公主的角度来看,杜昱铭的行为可以理解成对公主一片痴心;但是从杜家人和祖母的角度来看,杜昱铭的行为就是负心薄幸,对家庭太不负责任了, 斥之为不肖子孙都不为过。 如果不是杜昱铭明白情缘无望,充军之后自我放逐, 在西北边境率军征战二十余年,战功彪炳,被熙宗皇帝敕封了个世袭靖平侯,给灰头土脸的杜家重新带来了荣光, 只怕杜昱铭都没脸重回杜家。 安然作为一个旁人, 不好乱渗合人家家事。杜宁启便问:“难道……那个事,还有什么……余波?”当事三人都已经死了啊,还能出什么幺蛾子? 容问凝不好伤着杜宁启,斟字酌句道:“我听人说, 郡主殿下好像跟她母亲一样, 一直……未与郡马……那个……合房。”当年流华公主心头装着杜昱铭,婚后六七年都不肯跟钱驸马合房。 杜宁启和安然都想不到锦奾郡主在这一点上, 居然也能向她母亲看齐!只是六七年不合房,那不是苦了郡马东方明敬了么?流华公主不肯合房,是心头放不下杜昱铭,锦奾郡主不肯合房,又是为了什么? 容问凝不等杜宁启问,便续道:“呃,我听洛城的人都在传,说……郡主殿下跟她母亲一样,心头有个情郎……所以,才不肯……” “胡说!”杜宁启说道:“我可听说了,本来先帝都同意东方家的退亲了,还是锦奾郡主主动要求下嫁容德,全父心愿,热孝成亲。还被称赞孝心可嘉,怎么可能有什么情郎!?洛城那帮子纨绔混蛋,整天闲得没事,赤口白牙乱掰扯,坏郡主的闺阁清誉,可恶!洛城那边尽多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闲人,就喜欢瞎起哄,把这些闺阁秘事到处乱传,毁人名节。”有情郎还会主动要求下嫁吗?杜宁启觉得这些造谣的人,真是没脑子。 安然听了,先是心头剧震,继而又一阵冰凉,脸上绷不住,便有些煞白。不问可知,锦奾郡主心头的情郎,肯定是自己,决不会再有其他人! 可是,他明明没有招惹过锦奾郡主,他也不喜欢锦奾郡主。锦奾郡主先是迷jian逼嫁,嫁人后又不肯合房,这一切,全是锦奾郡主的一厢情愿,关他安然什么事儿?他真是太无辜了! 流华公主跟杜老将军是两情相悦,安然做为穿越人士,思想比较开放,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对流华公主和杜老将军还有点同情,对流华公主心头挂念着杜老将军,不肯跟钱驸马合房的行为,还算可以理解。 但是,自己明明明确表示过,对锦奾郡主无意,锦奾郡主又是求着下嫁,另嫁之下又不肯跟郡马合房,这算什么事儿?这不是故意害人家郡马吗?安然觉得锦奾郡主的心思太不可理喻了,简直让他无力吐糟。 不过,这些话,安然再怎么不懂人情世故,也知道万万不能说出来。只是觉得很是愧对东方明敬。 因为锦奾喜欢自己的缘故,先是害得东方明敬被赐婚之后,久久不能成亲,虚掷了大好年华,好不容易成了亲,郡主又不肯合房,空度春花秋月…… 任谁摊上这么一桩烂婚事,心情都不会好,偏又事关隐秘,不好跟旁人叙苦,只得憋在心里。难怪东方明敬几年都不给杜宁启回信,哪有心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