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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尔不由得后退一步,从少年身上散发的热度让他感觉此刻仿佛站在地狱熔岩当中。 在托尔松手后,没了这股支撑,原本抵在墙上的宫略渐渐滑跪到地上。他觉得很热,眼前一片模糊的红色,但其实他并不难受,就像是喝多了酒,只觉得晕晕乎乎的。宫略想站起来,可被铐着的姿势令他觉得很不舒服,他扭了扭手腕,靠着溢出的宝石能量将其挣脱,伴随着脆响,托尔给他戴上的手铐砸到了地上。 这副手铐是奥丁赐予托尔的,上一个使用他的人是洛基。在闹出那么大乱子后,即便是有弗丽嘉的求情,神域的二皇子仍旧被关了一百年的禁闭。但在第十年他就逃了出来,精通变形术的二殿下用自己的一个分.身瞒了快五十年。所以在托尔将洛基抓回来后,奥丁就用这副手铐让洛基乖乖呆到了刑满释放。 因为没有人能挣脱这副手铐,除了拥有比奥丁更强的神力之人外,就只剩下他的血脉。 托尔怔怔地看着碎成两截的手铐,张了张嘴,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能发出如此懦弱的声音,他叫着一个名字:“巴德尔——” 这名字可太熟了,宫略下意识的就抬头看了托尔一眼。 就好像有人用一把巨斧狠狠的砍在了他的心头,这股剧痛令托尔的指尖都不自觉的颤抖起来,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差一点,差一点他就杀死了他的弟弟。 宫略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托尔立刻伸手,再一次将少年抱在了怀里,这一抱,似是将他悬浮在半空的心脏也落到了实处。 “希芙——” 听见托尔的呼唤,早就在殿外等得焦急的女神立刻赶来。 这还是女神第二次见到仙宫的大殿下如此狼狈的模样,他只是胡乱的披了件长袍,赤着脚,他的怀中紧紧的抱着一个人,希芙看见那头醒目的金发,以及雷神泛红的眼眶,她听见托尔艰涩的开口,这沙哑的声音令希芙喉头发酸:“我找到他了。”他喃喃地重复了一次,“是真的,我找到他了——” 宫略睁开眼,是希芙在照顾他。精通治愈咒语的女神递给他一碗药,宫略知道为什么,因为奥丁的誓言惩戒还在,所以一切治愈咒语都对他无效。想必他们已经发现了这个,而后确定了自己的身份。 希芙看着那双漂亮的眸子:“你现在肯定有很多的疑惑,但是相信我,没有什么比你好起来更重要。” 面对女神表达出来的善意,衷于自己角色的宫略露出一个笑。显然希芙是想和三殿下再相处一阵,但是她瞥见了窗外正在来回踱步的身影。 门一打开,托尔便飞快的迎上去:“你明明答应我,在他醒之前就叫我过来——这样他第一眼看见的人就是我。” 希芙叹了口气,她得试着包容一个弟控:“快进去吧,三殿下恢复得不错。” “他刚刚还对你笑了——以后要是他更喜欢你怎么办?”一想到这个,托尔觉得天都要塌了。 希芙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托尔刚往前迈一步,又退了回来,拉了拉他今日红得格外鲜艳的披风:“我看起来怎么样?” “……” 没有听见回答,托尔张着手臂转了一圈,对着希芙露出一个期待的眼神。 “英俊极了,我的殿下。” 在宫略昏睡的这几日,托尔空闲的时间里都守在一旁,他期待宫略能尽快醒来。可是真的等到了这一刻,他却忽然感到一丝慌乱。他坐在少年的对面,不自觉的移开视线,看着从床的刺绣顶棚上垂下来的宝石装饰,将话说得磕磕绊绊:“不、不知道你还记得吗——我是你的哥哥,托尔……” 托尔说了很多,从百年前神域的那场战乱,到弗丽嘉同奥丁的争吵,以及众神之父的悔恨,这是奥丁唯一一次后悔。还有他们差一点就抓到了那个狡诈的暗精灵王,不过即便是被他逃了,知晓他全部秘密的仆人已经被关押在地牢里——可宫略却听得愈发不解,托尔讲述前半段,照理说该是他上次进行攻略的剧情,可是许多处却与他记忆的不同。 注意到少年的神色,托尔停了下来:“你是不是累了?总之这是个很长也很复杂的故事,但是我们可以等你好了再说……” “我只是有些疑惑。”宫略忍不住打断道。 托尔听见少年沙哑的嗓音,他脖子上包着厚厚一层纱布,他当然知道那是谁造成的,托尔不自觉握了握拳,他与少年对上目光。 “因为你说的,跟我了解的有很多不同。”顿了顿,宫略补上一句,“毕竟这里的人们都很向往神域,他们时常讨论这些。” 托尔静静地看着他。 “你说你有一个很疼爱的弟弟,他叫巴德尔。”宫略垂下眼眸,“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托尔讨厌他——他在他的成人礼上说,今后若是他登基,他会将巴德尔赶回华纳海姆去。” 托尔立刻道:“那只是一个误会——”因为洛基那个该死的玩笑,他以为巴德尔爱上了自己,他不能接受这种乱.伦的感情,当时的雷神既鲁莽又狂妄,所以他才会说出这种话,却不去考虑那有多么伤人。 宫略只是想确认一下剧情,所以他很快又打断托尔:“可是阿斯加德宣告那位三殿下犯了叛国罪,他已经被处死了。” 托尔张了张嘴,他不知该如何解释,这其实是长老院的决定,就连奥丁都不得不妥协。毕竟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巴德尔已经死了,他们没必要再交出洛基,让仙宫多一个丑闻。可这些解释又有什么用呢,毕竟所有人眼中的事实正如少年所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