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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铺里人很多,燕方时蹭到傅斯乾身边,笑得意味不明:“仙尊不给你的童养媳买身衣裳?” 傅斯乾斜了他一眼:“与你何干?” “怎么跟我没关系。”燕方时摊摊手,“风公子俊美非凡,燕某阅人无数,从未见过比他还好看的人,仙尊若是不介意,燕某想——” “你不想。”傅斯乾打断他的话,用行动表示了他的介意。 燕方时看着傅斯乾一刻不停地走向风听寒,笑得像只jian计得逞的老狐狸。 风听寒正在衣铺里闲逛,他在无极山待了几个月,乐正诚每每托人送到碎玉宫的衣裳,都是按照昭元仙尊的喜好制作的,素净得很,他起初还不觉什么,时间一长,便有些腻烦。 除了含香布料制作的衣裳,「流华衣铺」里其他衣裳的款式花样也属上乘,风听寒看着眼前的冰蓝色长袍,思索着怎样才能让燕方时名正言顺地买下来送给他。 “喜欢这件?” 揉着笑意的声音擦过耳侧,熟悉的感觉令风听寒浑身一僵,身体先于脑子,脚步一拐就要往外溜。 傅斯乾提溜着后衣领把他拽回来,将那件冰蓝色长袍怼到他面前:“跑什么,去试试。” 大抵是觉得自己刚才太怂了,风听寒故作镇定地一扭头,昂首挺胸地和傅斯乾对视一眼,从容不迫地拿起长袍,闲庭信步地往换衣裳的屋子走去。 傅斯乾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弯了嘴角,小兔崽子。 风听寒腰细,早在一同泡温泉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但看到换完衣裳的风听寒,傅斯乾还是愣了一下。 这件冰蓝色长袍是收腰的,中间一条三指宽的腰带,缀着珠玉丝绦,束出一截优美的腰线,与无极山的白衣不同,这件长袍将风听寒的身材完美地展现出来了。再配上他那张占尽世间颜色的脸,一步倾一城,惹得四周众人纷纷侧目。 青年眉眼明亮,带着世间颜色,款款走来。 他像只骄傲的小孔雀,抬了抬下巴:“师尊。” 傅斯乾挑挑眉:“怎么?” 风听寒不作声,他是决计问不出“好不好看”这种话的,思来想去只扯着袖子往他面前一递,顾左右而言之:“这件颜色有些亮,好像不太合适。” “确实有些亮。”傅斯乾抱着胳膊点评道。 风听寒:“……没了?” 傅斯乾歪了歪头:“嗯?” “……”风听寒一脸冷漠,转身就走,“没事。” 傅斯乾一把把人捞回来,笑得开怀:“又要跑?” 明白过来自己被捉弄了,风听寒只想一鞭子甩出去,他换衣服时刚想好了怎么对待身后这人,此时怒气上头,全都不顾得了:“松手!” 傅斯乾勾着他腰带上的丝绦,脸上挂着纵容的笑意:“说说吧,怎么一直躲着我?” 风听寒想挥开腰间的手,却被傅斯乾用定身咒定住动弹不得,他想起自己现在拼修为也拼不过这人,顿时心火更旺:“我哪里敢躲着仙尊。” “现在连师尊都不叫了。”傅斯乾抬手弹了下他额头,“生的哪门子气啊,跟我好好说说。” 见他没反应,傅斯乾心下不耐,又照着刚才弹的地方来了一下,语气也冷了几分:“师尊问话都不说,谁惯的你这么大脾气?” 风听寒皮肤白,这两下没用多大力,他额头那块皮肤就红了起来。 从来不曾受过这等气,风听寒当即脑子一热,脖子一梗:“你惯的!” 傅斯乾:“?” 风听寒:“……” 傅斯乾眉眼含笑,仿佛冻雪初融:“闹了半天,原来是我惯的啊。” 风听寒:“……” 傅斯乾解了定身咒,掌心贴上被他弹红的额头:“我脾气不好,你好好跟我说话,别惹我生气,咱们一点点把事情理顺,先说说你刚才为什么不高兴?” 被他这么一提,风听寒又想起刚才的事,脸上一热,色厉内荏:“你自己心里清楚。” 傅斯乾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之前不过是存了心思故意逗弄,见状又揉了揉他的头:“我第一次见你时,你穿的就是这个颜色吧,冰蓝色,像星辰银河,很衬你。” “当时都被血染透了,哪能看出原本的颜色?说是银河,不如说是血海。”风听寒眯着眼回忆了一下,觉得那时的自己用一个“惨”字来概括都不够,得用三个才行,是惨惨惨。 不过原本就该如此,他是踩着累累白骨,从尸山血海走出来的,与星辰银河那等纯净美好的东西,沾不着一点。 还挺会破坏气氛的,傅斯乾无奈地摇摇头:“你那时浑身都是血,唯独一双眼睛很亮,像藏了星一样,让我想起在鲛林蝶海看到的寒川涧。” 风听寒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鲛林蝶海?” “我当时去往无垢城,途径鲛林蝶海。”说着,傅斯乾从储物镯里取出一枚玉简,“星辰坠落,是极美的景象。” “师尊是何时去的无垢城?”风听寒半垂着头,看着手中的玉简,眼底血意几乎要溢出来。 “就在遇见你之前,那时我刚从无垢城回来。”傅斯乾双手绕着那丝绦,灵活地打了个蝴蝶结,“好了,咱们现在来说另一个问题,为什么一直躲着我?” 风听寒直视着他,不答反问:“那师尊为什么那样叫我,是在开玩笑?还是因为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