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小东西逼急了能杀人,也能在别人房檐下
“啊!” 虞卿在昏睡中惊坐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自己的身体。见身上衣服完整,她蓦地放松下来靠回床上。 小孩被她喊叫声吵醒,看到她还在,惺忪睡眼中蹦跃出晶亮的光。 “阿姨?!” 他脖子还酸疼却丝毫顾不得,小身子从床上爬起来,前后仔细将她检查了好几遍。 此时的男孩眉眼笑成弯月,缺了个洞的牙齿呲着,到是真有几分孩童的感觉了。 虞卿尽力扯出一个微笑,“我,咳......” 山风吹了半夜,她嗓子有些干疼,后脑也跟着发沉。清了清嗓子,她握住孩子一只手安抚。 “我没事。” 眸光扫过男孩左臂时微晃。 简陋包扎已经被拆掉,取而代之的是包裹得当的洁白纱布。她张开双手,手心一尘不染,就连身上的浮土都没了。 满腹狐疑,眼前忽地就出现昨晚那个满脸油彩的男人,就连那股刺鼻味道好像都能闻到。 末了她幅度轻微地摇头,美目流眄自己身处的所在。窗外已然大亮,天空是严寒地区特有的青白色。屋子面积很小,除了床和桌椅之外没有任何东西,连窗帘都只将将挂着一半。阳台被封死,窗户厚重看样子该是防弹的,一根长木杆钉在两头,上面零散挂着两件男士T恤。 她望着那两件衣服出着神,男孩抽出被她抓着的手,伸出一根指头指着那衣服。 “北极狼。” 战术马甲左胸上的狼头,便是她刚刚眸光凝视之处。早还在学校时,老师就曾讲过战争中的雇佣兵,铁水和北极狼是当时她印象最深的两个佣兵团。 一个嗜杀成性在国际上臭名昭着,另一个神秘至极,就连具体有多少人,拥有多少武器都是个迷。 虞卿眨了眨又要失神的眼,翘起一边樱唇,玉指捏捏孩子的脸蛋。 “我叫虞卿,你叫什么。” 她拿过小手在他手心描绘,孩子看得直挠头,黧黑的小脸竟变得有点红。 “我不认识字,也没名字......” 他没说实话,只是那平时听惯了,又带着侮辱性的名字,他已经不想再用。 将将写下最后一笔的人滞住,视线从孩子手心慢慢移动到一边,没有焦点就那么呆呆地愣着。 “怎么了......” 孩子因她突然冷凝的神情而紧张,声音低弱到仿佛未了。 “没事,你很像我以前见过的人。” 她放下他的手,敛目轻晃,驱散眼前画面。 这孩子不过六七岁,像也只是像而已。大概她认识的那个人,终究没能在这战火中活下来。 ...... 靠立在外墙的男人能清楚听到屋里一言一语,他宽掌几欲捏碎手中玻璃杯,控制不住,忽地便推开了门。 “吱嘎——” 漆皮剥落的木门被打开,男人出现瞬间俊颜复成冷面。 他面容俊朗肤色棕蜜,长眉似剑目光如炬。 洗去一脸黑绿油彩,也没有穿作战服,可虞卿还是一眼就认出他就是昨晚与她“举止暧昧”的男人。 他面无表情地走到床边,把水杯递到她面前,目光落在手上。 “谢谢。” 她拿过来一饮而尽。 既然现在还活着,就说明这些人没有要杀她们的想法。 凉泉浸润干哑喉咙。一杯水饮尽,湿润小舌舔掉唇边渗出水珠,也同时润泽双唇。 男人与她咫尺相隔,看着她小巧舌尖在唇上舔过,视线仿然被粘住一般,再移不开一寸。 倏尔芍粉唇瓣被水光浸透,重新恢复饱满柔韧,温温开合,“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走?” 他拿回杯子,挑起一边眼眉,说话眼睛只盯着她刚印过唇印的杯沿。 “现在走不了,半路会有人截杀。你不信可以试试,不出十里你身上就会多出最少二十个窟窿。” 他倚靠桌边双腿惬意迭落,大手缓慢转动玻璃杯,用余光留意她一举一动。 两分钟后,女人似是妥协,悠悠站到他面前。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可以?” 声音也放缓。 男人能看得出来,她在尽力表示臣服。小东西逼急了能杀人,也能在别人房檐下委曲求全。 心里在笑,面上依然冷峻,还起了玩心。 “过了这两天,但是,你们不能乱跑,我们可不属于Y国政府军。” “当!” 杯子被重重放到桌子上,男人黑瞳漫出冷光,激射向女人水眸。 身边的孩子被吓得哆嗦,虞卿亦是全身震荡。 前面是警告,后面是威胁。他周身凉气欺人,所有命令都不容置喙。 虞卿绝不想惹怒这个男人,虽然现在还算是以礼相待,但她确信,如果她触及他的逆鳞,他会毫不犹豫杀了自己。 昨晚在那座无名山上她已经见过他强悍的体能,和超乎寻常的格杀速度,她不想做他手下的亡魂。 身子悄悄向后移了半步,她把脸色发白的男孩抱进怀里。 微阖双目,她低头看了眼仰视她的小孩,与他瞳仁相撞,手还掐了掐他的后背。 “不会的,我们只留在这,在你送我们回去之前。” 孩子得了暗示急忙跟着点头,然后再不敢看他一头埋进女人怀里。 “嗯,带着这小崽子下来吃饭。” 长腿迈出刚走到门口又停住,男人头缓缓转回屋里,勾着一边唇坏笑。 “诶,我只和他们要了救人质的钱,你们一大一小的粮食要单算。” 他动作表情都像个无赖,虞卿看的鼻子重重喷出一口气,抿唇瞥他一眼。 “我知道了。” 先吓她,再逗她。觉得差不多了,才带上门出去。门一关上就听到里面女人小声嘀咕他。 他听了一会儿,心情愉悦。 “吱嘎——” 门再次打开的一瞬间,男人身子一闪利落躲进视线死角,没有丝毫动静,女人完全不知道自己一切都在他监视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