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严复拍蔡邕
“什么?” 严复当天便从美稷离开,片刻不停地回到五原,王智听到严复带来的消息左脸皮一挤,左眼一眯,凶光毕现的狰狞道:“老匹夫,这是要某自绝于朝廷啊!” 王甫看似风光无限,其实王智身为其族弟,自然明白堂兄的如履薄冰,宋皇后被废不仅没能重获灵帝恩宠,反而使灵帝对其极为忌惮。 王甫的对头程璜重新成为中常侍就是征召之一。 四大中常侍,王甫、曹节、吕强、程璜。 王曹乃同盟,曹节病重,吕强最为嫉恶如仇,程璜乃王甫搞下去的。 二比二,或者说一比二。 王甫在宫中的权位、威望都受到极大的挑衅。 王智更不能在挂印而走,否则必给那些贼子攻讦的口实。 “明公。” 严复虽不是王佐之才,能从商贾而走到别驾的位置,观言察色自不在话下,何况王智平常是个能隐忍的人物,如此喜怒形于色,可见其愤懑。 去美稷求援,可是严复的意见,如今援兵没求来,可谓极大落了王智的面皮。 若迁怒自己,该如何是好? 严复在回来的路上便已想到对策,当下道:“明公,这北境不止张然明一人有兵?” “哦?” 王智猛地抬头道:“何人?” 严复指了指南边,王智会意,脸色逐渐阴沉起来。 如果说张奂落了自己的面皮,那王玢可是大大打击王甫在灵帝心中的威信。 此刻王甫如履薄冰的境遇就是王玢赐予的。 自己的面皮事小,堂兄的权势事大。 引其而来,会不会惹怒堂兄。 王智不敢去赌。 严复见王智阴沉的脸明白其所想,本不想触霉头,可想到五原若被破,自家的损失,就一阵心痛至极,不得不硬着头皮道:“明公,若五原失,王侯必受牵连,若五原大胜,明公将名扬朝堂,王侯也能扬眉吐气,明公不知窦公事否?” 窦宪因跋扈而被士族攻讦,几入狱,后幸得匈奴寇边,出塞战而大胜,返朝后一举夺得大权,终成权臣。 窦宪的结局且不说,然其成事的举动可以借鉴。 王智不傻,严复轻轻一点则透。 王智阴沉的脸稍缓,问道:“那王子凡已遣三千铁骑随张然明出战,还会来援吗?” 严复晓得王智已动心,接下来只要自己打消其疑虑便可,道:“明公,那王子凡麾下又岂止有三千骑,不然何以放心让手中精锐出战?难道他真以为张然明是善类,会把他麾下铁骑视为心肝吗?吾以为不然,那王子凡为何还要如此,无他,其麾下铁骑绝不止三千。” 王智点头,严复说的不错。 王子凡傻吗?不傻,傻得话,能在短短一年就连番打败朝廷大军,还占据一郡之地吗? “如何说服其派兵来助?” 王智最终还是倾向于保住自己官位,问道。 严复喜道:“明公,可还记得去年蔡伯喈被胡匪劫掠一事?” “嗯?” 王智自然记得,为此他还被王甫诘责一番,他只是不明白严复为何问起此事? 严复道:“明公,拒小道消息:那蔡伯喈不是被胡匪劫掠,还是被王子凡请去。” “当真?” 王智一惊,自不是惊骇蔡邕的从贼,而是与王玢的交情,其实王智跟王玢并无太大过节,只是间接的。 如王甫定王玢通敌,王玢大破吕布所部。 这都非直接冲突,如果蔡邕肯做媒介,说不定真能请来王玢的兵马。 可王玢真能如此大度吗? 王智很怀疑。 严复道:“明公,不试一试,怎知行不通呢?” 王智点头,道:“那就有先生走一趟吧!” “喏!” 严复大喜的离去。 严复之所以欢喜,是因为他离开美稷时宋艳曾找过他。 宋艳跟严复也算旧相识,毕竟吕布是严复的女婿,宋艳若想打听吕布的消息,少不得接触严复。 宋艳手里有大把精良甲械、青盐、丝绸,严复自然趋之若鹜。 严复没想到,又在意料之中,宋艳真是王玢的人,宋艳把蔡邕的事告知严复,还稍微提了王玢欲招安的事。 有蔡邕提说,再加上王玢欲重归朝廷的心思,严复有八成把握说动王玢出兵。 招安的话,只是骗严复,王玢想要的是加入五原战场名义。 严复自以为得计的去找蔡邕。 蔡邕被流放至西安阳城,位于五原最西,如今更是胡骑众而汉民少。 严复又一路疾驰到西安阳,严复已有五十高龄,虽平日注重保养、锻炼得体,数日来奔波于九原、美稷、西安阳三城,疲态尽显。 蔡邕住在西安阳的一处小院内。 原本不该有此待遇,可在王玢大手笔砸钱的情况下,外加蔡邕名声实在大,一露出欲授学的心思,顿时被向学的各士族拥戴。 使其在西安阳城地位崇高起来,连县长都被当成背景板。 严复虽听说过蔡邕的待遇,可没想到这么好。 前后有学生侍奉,起居有婢女照顾,除了没雒阳的繁华,也是享受。 严复见到蔡邕时,蔡邕正挥毫泼墨,蔡琰为之抚琴。 “好,好字,伯喈公的飞白体果真天下一绝,惊人叹为观止啊!” 严复不吝溢美之词。 蔡邕被人打断,满是不满的乜视严复一眼,冷声道:“汝是何人?” “呃?” 蔡邕傲娇的话彻底打断严复拍马屁的欲望,这就像你感觉来了,却突然xiele。 严复强忍不适,道:“吾乃五原别驾严复……” 严复还没说完,蔡邕就冷哼道:“原来是严别驾,别驾贵体来此污秽之地作何?” 蔡邕酸溜溜的话让严复明白,其怨气何在?原来是自己的身份。 严复依然灿烂的笑道:“伯喈公,您乃海内大儒,您屈尊至此,老朽本早该拜访,缘何公务繁忙,时日迁延,羞于见公,可公之大名,仰慕已久,不来心绪难平,故此今日方来。” 言外之意是:我啊!没能第一时间来拜见您,觉得无脸见您,不来吧!又觉得心神不宁,乃平生憾事,所以挣扎到今天才来。 不得不说严复这老狐狸脸皮修炼的够厚。 蔡邕被其拍的老脸一红,再也傲娇不下去,道:“来者即是客,坐吧!” “多谢伯喈公。” 严复打蛇随棍上,当即坐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