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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谦没想到她这样大胆,女儿家的香气钻入鼻腔,陈谦白皙的脸上迅速染上薄红。枣儿颊上也浮起红云,二人对视一眼,都低下头去。 沉浸在甜蜜中的二人并没有发现,暗中正有一双眼睛看着他们,眼神满是震惊。 小苹看着远处再熟悉不过的两个人,心中满是不可置信——枣儿这个小蹄子,果真是思春了!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叫枣儿牵肠挂肚的对象不是皇上也不是哪个侍卫,居然是小谦子——一个太监! 她立马便想出声撞破,却听见不远处有什么响动,小苹一惊,顺着看过去,只见影子一晃,另一个身影匆忙走远。她心中暗叫糟糕,顾不得同样听见声音吓了一跳的枣儿和陈谦,一跺脚追了出去,一边埋怨起枣儿和小谦子——你们这对野鸳鸯倒是快活了,可被外人发觉,主子却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那人影一路朝后殿而去,半路应是发觉自己被追,跑得更快了。小苹到底没追上,但是看着那人进了后殿,结合她的身形,应该是陆常在身边的宫女没错。等她再转回来,便看到了忐忑不安的枣儿和陈谦,陈谦皱眉紧抿着唇,枣儿已是白了脸,她知道事情已经暴露,多做解释无用,哆嗦着嘴唇道:“我去 跟主子请罪!” 陈谦定了定神,“我同你一起。” 枣儿连连摇头,“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约你……” “不必说了。”陈谦看着她道:“我不可能叫你一个人的。” 枣儿心中不怕是假的,然而这个人此时此刻在她身边,还愿意一起承担,枣儿心中便生出许多勇气来,她终是点了点头,泪中带笑,“嗯。” 一旁的小苹只觉得牙酸,她冷哼一声,做甚摆出这种姿态,你们两个人一个都跑不了! 没再与二人多说,小苹火速送信了还在圆明园的云梧。口信上并没多提,云梧收到小苹的来信,对方语焉不详让她心里不安,找了个理由跟皇后告假回了紫禁城,开始三堂会审,“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苹这才将事情细细道来,枣儿和陈谦跪在地上,两人都是一夜未睡,虽形容有些狼狈,但精神看着还好,小苹有一说一,没有添油加醋,二人无可辩驳,只得沉默。 陈福听完了事情经过,恨不得狠打一顿小谦子这个不省心的,连忙也跟着跪在一边请罪,云梧则是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枣儿和陈谦,“……你们怎么就这般糊涂!” 虽然明朝时因为宫女一生不得出宫,有宫女和太监结为菜户的先例,晚清时慈禧也曾将宫女许配给太监,可康乾时期的清宫可是严禁宫女和太监对食之事的!这时候的太监被认为是最为低贱之人,宫女却都是包衣家的女儿,身份完全不对等,一旦事发,陈谦“癞蛤蟆想吃天鹅rou痴心妄想”,枣儿“自甘下贱yin/乱后宫”,两人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所幸枣儿本是云梧陪嫁的家下女子抬旗,而不是经内务府选秀入宫,且二人行事隐蔽没有闹开,不然云梧想保人都保不住! 陈谦面目冷静,跪伏于地道:“奴婢本是卑贱之人,起了妄念,死不足惜,恳请娘娘放过枣儿。” 枣儿闻言急了,红着眼睛对云梧道:“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一厢情愿,和小谦子无关,主子罚奴婢吧!” 阿杏在一旁早慌得不行,几次张口想要给枣儿求情却不敢,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又不由开始怪罪起自己,她怎地没能早早发现枣儿的心思,竟让事情到了这步田 地! 云梧无奈中感到一丝荒谬,万万没想到,有一天她会成为电视剧里棒打鸳鸯的反派。可她又能怎么罚?若是罚一罚就能心死了,爱情这东西就不叫爱情了。 最终云梧下了决定,她不能再留枣儿在宫里了,两人的事已经被其他人撞见,不说别人,住在后殿的陆常在十有八/九已经知晓,这个定时炸/弹绝不能留。 “说起来,你们这一茬伺候的都差不多到出宫的年纪了,”沉默半晌,云梧缓缓道,“阿杏、枣儿、小苹、小荔都是随我嫁进宫里的,锦绣和锦盈也是我刚进翊坤宫便来伺候的,如今一算,竟已经将近十年了。” “本来这几年就该放你们出宫,不如借此机会提前一些。除了再辛苦阿杏一段时间,将事务交接好,再把底下的小宫女带起来,其余的人便都尽快出宫吧。” 枣儿闻言便落了泪,宫女不能和太监对食,但太监在宫外娶妻却不受限制,主子赶她出宫是护着她也是成全她,“奴婢犯了大错,还能得主子相护至此,奴婢无以为报,只得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您!” 云梧看了一眼陈谦,人有亲疏远近,比起陈谦,她更亲近枣儿,若陈谦是个没担当的,云梧也不会不追究陈谦,反而放枣儿出宫,任事态自己发展。只是心里到底有点郁闷,她没好气地对枣儿道:“我不需要你下辈子当牛做马,这辈子好好过,便算对得起我了。” 日子是人过出来的,两个人未来还会不会留有现在这份情谊,就看他们自己了。 枣儿知道主子是刀子嘴豆腐心,并不以为意,含着泪磕头应是,陈谦没再多言,却也如释重负,磕头谢恩。一旁的小苹欲言又止,没等她开口,云梧便对她道:“我知道你的念想,回头我去跟皇上求个恩典,会给你找个好亲事的。” 旗人侍卫里若有因各种原因娶不上妻的大龄男青年,可以给皇帝上折子,请求分配个媳妇儿,很多时候皇帝赐婚的对象便是后妃身边的宫女,小苹已经惦记很久了。听闻主子已经有了打算,小苹不禁喜上眉梢,“谢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