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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岳听了果真上心了。“真的?” 承岳站了起来,躲在一边的太监急忙上前扶着他。承岳对太监说,“你去找侍卫来,孤换了衣服去一趟城里,找人打听一二。” “您去城里打听这个干什么?”太子妃再想不到有这种结局,也急急忙忙的跟着站了起来。 “过犹不及,过犹不及。皇兄向来严苛,如今百官要是生了二心,社稷怕是不稳。” 承岳不知道有个词叫做恐怖,如今百官已经生了恐怖之心,对待国事怕是也不会上心了,到时候,文武联手,生了变故,皇兄丢了性命是大事,危急江山也是大事,这两件事都是他不能承受的。他急的衣服都不曾换好,一边让太监给他系着腰带,一边往外边走。 京城里哪怕没有皇帝坐镇,百姓还是安居乐业,街上到处有人挎着篮子提着自家种的果子和蔬菜叫卖,大街上人烟繁盛。承岳坐在车里,听着外边的声音,一时间不知道这种繁华还能维持多久。 到了一处茶楼,侍卫扶着承岳下了马车,上了楼上的僻静之处,承岳没有找人打听,只坐在那儿捧着一杯茶,桌子上摆着茶点,安安静静的待着。 这出茶楼他听说过,是文人爱来的地方,有许多不得志的人喜欢聚在这儿,二两酒,一盏茶,能消磨一个下午。 “要说啊,还是北静王厚道,纵然是办不成事儿,但是也出了大力气了。哎,时不我待,咱们啊,没生在好时候啊。”一个中年男人的嗓门特别的大,自从眼睛出了毛病以后,承岳的听觉倒是格外的敏锐,他摩挲了一下杯子,接下来还是安安静静的听着。 “是啊是啊,想当年老皇爷在位的时候,加开恩科,京城里候官的人能从东门排到西门,如今啊,别说候官的了,有那被抓住了把柄撸了下来的,职缺就立即抹了。我听说了,以前巡街的武侯,是一队三十人,前几日,上官突然点卯,一队居然有十几个人没来,当时宫里的旨意就是夺了官身,贬为庶民,但是这些人走了,是不是该找人添这个空缺了呢,没有,如今一队十二人,竟再没选良家子充任。” “各位说说啊,咱们寒窗苦读数十年,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官居一品光宗耀祖吗?如今啊,连这个都不能了,你们说,咱们读书有什么用啊。” “是啊是啊。” “我还听说了,北静王心怀怜悯,要是有本事求到他跟前,他啊能把咱们弄到衙门里面。”中年男人接着说话。 “诸位,诸位听我一言,衙门里面啊也不好混,我隔壁的邻居亲戚以前在户部当差,哪儿是三个月一小考,半年一大考,年底更是考,考核过了接着上差,考不过,嘿,回家卖红薯吧。”看着地下的听众们一脸的惨不忍睹,说话的人更来劲了,“诸位,想想吧,如今圣主是户部出来的,他自己都是烧饼夹咸菜在户部大堂打半个月地铺的主儿,对自己狠,对人家更狠,那真的是不好相与的,想想老圣人的儿子那么多,到了最后,居然让孙子拔得头筹......咳咳......我想起来了,我媳妇今儿让我早点回去呢,家里今日有客来哈......回见回见了各位。” 众人开始摇头,纷纷感慨起来,“咱们这位圣主怎么说呢,不近女色,不好犬马,不喜华服,就是喜欢折腾那些当官的。也不知道是幸也不幸。” 先前的那个中年男人接着又说“圣主如何,离咱们太远,但是如今,能光耀门楣对咱们来说才是大事,诸位有心,来日去北王府上一行。” 言尽于此,倒是显得极为光明,和众人纷纷告辞,喜气洋洋的走了。承岳听了放下杯子,转头听着中年男人下了楼,伸出一只手来,有侍卫立即扶着他站起来。 “你去看看那人是何人?和北王是和关系?” 侍卫转身离去,令有人侍立在他身后,扶着他下楼。 “九爷,九爷”承岳听到身后有人喊叫,也没停留,直直的往前走。 一个人从后边追上来,要和承岳攀谈,侍卫立即上前挡着他,腰内的兵器已经出鞘。 “九爷,肯定认得草民,草民贾赦,贾恩侯。” 听到是贾赦,承岳倒是真想起来了,“再想不到能在这儿遇到你,你不是回金陵了吗?” “是,草民是回金陵了,葬了王氏,听说了草民母亲去世的事儿,就带着孙子回了京城,前不久,刚刚把草民母亲也葬了,想着京中有大儒,草民的孙子是个读书的种子,就带着他上京来了。” “人生际遇莫过于此,贾恩侯,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你孙子跟着你过日子,他父亲呢?” “他父亲脑子活,如今也肯下功夫过日子了,就跟着商队一起四处跑商,挣了几个钱也不跟草民说,带着当年王氏的陪嫁丫头一起,听说在江南一个地方买了地和宅子,他如今的填房在老太太还没去世的时候怀上了,听说生了孩子,也不知道男女,王氏生下的这一对儿女跟着草民夫妻。”喝了一口酒,贾赦有一种说不出的老迈。“自从当日抄家算起,我们家早就零散了,可怜老太太还以为一家子住在一起,就是一家人呢。” “那你如今在京中怎么过活?”承岳摸索着端起杯子,问了一声。 “草民自小对金石之道有些天分,如今在棋盘街上给人掌眼。平日里,草民的meimei和外甥也接济一二。虽没有当初在公侯之家过的排场,整日为衣食奔波,倒也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