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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进去,鸡鸭声鼎沸。 这里几乎已成为一个独立运转的鸭稻田小型生态系统。鸭子在水里游来游去,为水稻贡献养料。鸡去吃谷子上的虫儿。不远处是个玻璃房,模拟了榴莲生长的生态环境。 简植怕父母又觉得自己和黄隐珂重归于好,闹来闹去,不敢带这榴莲回家。她盘着腿敲开了一颗现吃,一边吃一边觉得不对味儿: 黄隐珂,总不至于,真的被父母的香火和简友来那张简笔画给祈祷成功了?跟自己分了??? * 夏雷滚了几道,冬雪落了几场,等简植又高了些,又瘦了了些,笔挺鼻梁下的眼眸更加平和温柔,江燃才发现她已经很久不提“阿黄”。 改变不止有这些。 她本是嚣张跋扈的姑娘,譬如之前有人若莽撞顶到她,她会大大咧咧地说一句“滚”。 而现在,也不知是因为心底藏了心事,还是因为长大了,居然学会了隐忍,上课回答问题的声音都低了几分贝,语速要慢许多。 她谦逊温和的样子,让江燃有些看不清。 有天他拐了下她的胳膊:“喂,你是不是又被什么奇怪的人穿越了?” 简植:“???哈?要验证一下吗?疼疼飞。” 突然被戳了旧事,江燃差点要抬起手捶她一下,但看到简植眼睛里带着笑意,心里又泛起好大一块柔软。 她好久没有这么欠儿了。 这才像原本的简植。 有人问过他,要不要追简植,她看上去没有男朋友,难道不应该乘虚而入吗? 江燃总会回答说:“不追。她有男朋友。我不敢追。” 简植也从别人口中听到他这样说。她心底疑惑:阿黄到底还算自己的男朋友吗?以及,什么叫“不敢追”?“不敢”是为什么? 但这些都是再小不过的插曲。 当前,学业对自己来说是最重要的,事业和目标更是重要中的重要。 一个秋日清晨,当简植被阳光暖醒,撩开窗帘,正见到楼下靠着车挥手的江燃。 这一天,他们将去市中心公演厅,作为普通市民向司法部提报司法意见。 为司法提议,是立法机构在为最近人大会做准备。 本届人大会将对法律进行修改。 开会之前,立法机构的相关负责人对全民召集会议,若有人对法律有想提出意见和建议的,可以于公演厅进行发表态度。 人人皆可说,人人皆可提议。 他们打算在此时正式提出完善《保护野生动物》法下关于野味流入市场、进入餐厅走到餐桌的法律,以此从源头杜绝未来可能会出现的野味市场。 曾经,江燃打算用父亲的关系,让自己和简植直接进入司法部门,参与法律修订。 可是经过深思熟虑,他认为用这样的方式才更能凸显这法律的公平公正,更显出自己的提议经得住推敲。 简植今日梳起一个非常干练的马尾,她对江燃莞尔一笑。 江燃道:“准备好了?” 简植点头:“可以了。只是……案例的部分还是老样子,你知道的,实在不够充分,这也没有办法。毕竟这个年代因为吃野味而感染病毒的人并不多。” 江燃笑道:“心里带着希望才能赢得更快,不如许个愿。” 简植淡淡一笑,心底却闪过一丝隐约期待。 今天不止是去公演厅的日子,不止是为了让几十年后人类免于灾祸的重要日子,更是自己的生日啊。 在生日这天许个愿,愿望来临得会不会更快? * 简植和江燃在学校里还算得上是风云人物:都以状元身份入学,而且还有一个是市长儿子;但到了公演厅,立马就被打成了“普通市民”,和许多看似平凡的大众百姓坐在一处。 简植的左手边坐着个带了老花镜穿羊毛衫的阿姨,对这两个年轻人分外好奇:“我是来提议完善《刑法》的,你们来提什么?” 简植:“《保护野生动物法》。” “嘶……”那阿姨轻声叫出声,“保护它们干什么,保护我们自己都来不及呢。” 江燃右手边的大叔也听见了,他好奇地问:“你们两个是大学生吗,你们来这里捣乱,不怕学校知道了开除吗?” 江燃:…… 他看了眼简植,一瞬间也觉得自己来这儿是捣乱了。但简植非常镇定,她和左右两边的人说,“保护野生动物很重要,只是你们都不知道。如果现在不做准备,以后国家会遭受很大的损失。” 她这解释不太能说服两边的人,而江燃则静静等待,他安慰着拍了下女生的手:“事在人为。” 讲台上的人轮番换着,很多人都是有备而来,左手边的阿姨讲完了关于完善《刑法》的建议,是一条在大家眼中很是不错的提案,台下涌起热烈的掌声。 江燃终于站起身来,带着简植走向前方。 负责人道:“请问你们所要提议的是?” 江燃说出一句话,下面的人群和那阿姨大叔一样,都表示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保护野生动物法》。” 负责人也愣了。今天来的人,有的说要完善完善《民法通则》,有的说要改改《刑法》,这里怎么冒出来个野生动物了? 简植认认真真地说:“在我们华夏,在过去及现在,很多地区的人们食用野生动物。我不敢保证在未来,是否也会发生野生动物的交易。今天我的提议不止是为了保护它们,更是为了保护自己,因为在野生动物的身上存在许多病毒。大家可曾知道鼠疫、黑死病、流感、艾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