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五章 死去元知万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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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薛落雁听到这里,立即给云缡眼神,而这里伺候云缡的几个太监与几个丫头都惶恐的跪在了地上,砰砰砰的磕头。 在这样此起彼伏的声音里,云缡道;“皇上的意思。是让他们去殉葬了?” “嗯。”刘澈点头,“照料娘娘都不周全,娘娘现如今已经这模样了,却连丁点儿的注意都没有,实乃是让人瞋目切齿,就因了这个,却也不需要聊其余了。” “皇上,娘娘一人溺水,您如此悲痛,这些丫头与侍女,太监与嬷嬷,虽然在帝京听差,但毕竟他们也是有家庭的人啊,他们做下人,已经很痛苦了,您这样做,何尝是杀了他们,您可也毁灭了他们的家庭啊,您……” “您这样做,简直和刽子手没有区别。” 薛落雁认识刘澈这么许久,从来没有顶撞过刘澈,也绝对不可能用这种口吻和刘澈说话,这是薛落雁第一次这样说,而刘澈呢,面对薛落雁这等模样,却也在冥想什么。 “皇上,”云缡给薛落雁帮腔,现在,“您那样做的确是残暴了,既然已经去世了一个,就让meimei早早的入土为安就是了,您何故要让人人都因此而不安呢?” “皇上,您想要让人殉葬,也不过是一个礼仪罢了,依照落雁看,您果真希望他们能追陪娘娘到地下,也不需要杀了他们啊,让尚宫局的人过来,将他们的面容,做成一比一的陶俑,让那陶俑代替他们下葬了也就是了。” “这是什么?” “土龙刍狗,陶犬瓦鸡,什么不是用来做礼仪的呢,要是人果真有另外一个世界,也应该功德无量,皇上,难道您……就不为您的小皇子积一点福报吗?”听薛落雁这样说,刘泓似乎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 薛落雁说动了刘澈,唯恐刘澈将事情的端倪看出来,对刘澈又道:“这里冷飕飕的,你和皇后娘娘暂且摆驾到养心殿去这边的事情,有落雁呢,落雁会料理好的。” “嗯。”刘澈点了点头。 薛落雁看到刘澈与太后娘娘去了,舒口气,而地上的太监与嬷嬷,侍卫与丫头都连连对着薛落雁叩头,众星拱月的模样,有的欢喜的礼赞,“女官女官真是了不起。” 有的激动的已经语无伦次——“娘娘,娘娘,奴婢对您感激不尽啊,您就是奴婢的重生父母再长爷娘啊。”薛落雁让诸位起来。 “你们刚刚也看到了,皇上几乎要震怒,现如今,以后的当差,无论是在哪里却也莫要忘记了,自己做事情是要瞻前顾后的。” “是,是,娘娘。”人们都欢喜,除了刘澈。 刘澈回去后,就去休息了,云缡知道刘澈心情不好,所谓闷上心来瞌睡多,刘澈既然要休息,他遣散了这边伺候的人,让刘澈去休息了。 让薛落雁一人处理丧事,云缡感觉过意不去,立即过去找薛落雁,希望能帮助薛落雁,至于这事情,自然是比一般的大事情要好处理不少,因此上,没有多浪费时间与力量,事情已经处理停当了。 此刻,不仅仅是云缡,每一个参与了这件事情的人对薛落雁都是感激不尽,妃嫔死亡,循例,是需要停灵三天的,这三天平静的过去了,当将云笙埋葬后,诸位却在注意到刘澈一病不起。 薛落雁看到刘澈这模样,也是着急上火。 今日,是埋葬了云笙的第一天,也是刘澈昏昏沉沉的第四天,自从云笙的事情发生了,刘澈就这模样。 此刻,医官刚刚号脉了,给刘澈去斟酌药去了,等他们将那药方写好了,交给了薛落雁,薛落雁对医药学触类旁通,却比云缡那一窍不懂的要厉害点儿。 因了这个,薛落雁的目光盯着眼前的药方,“这个,可是第一天用吗?” “之前,用的也是这么一个药方,不过在肆意的增加减少云云,娘娘看看,没有什么毛病吧?” “先这样吃着,我想,倒是不如让卫可期来看看。” “卫神医能来,那就更好了,我这边也有点儿事情,要和卫神医聊一聊呢。”那医官一听薛落雁要邀请卫可期,哪里有不开心的呢? 毕竟在中京,人人都知道,卫可期的药,总能化腐朽为神奇,要是一般人,生病后想要找卫可期,却还不容易呢。 但在薛落雁,想要找卫可期却简单。 而卫可期也早已经给多灾多难的薛落雁说过了,一旦是遇到自己能协助他的事情,招呼自己也就是了。 薛落雁看了一眼刘澈,刘澈看上去憔悴的很,不很久,外面的晏远山也来了,他是来探病的,但要刘澈的身体好,晏远山却也是想要和刘澈聊一聊其余的事情。 比如,现如今已经成龙五年了,统一货币后,货币应该是什么模样的等等的问题。 其实这些问题,他先后找到了礼部尚书,将历朝历代的铜钱与元宝都研究过了,接着去找工部,让工部制作出来几个模板,给刘澈观瞻,孰料,今时今日过来,却看到刘澈成了这奄奄一息的模样。 这是让晏远山始料未及的。 “怎么好端端的,却成了这般模样?”看到刘泓奄奄一息的模样,他拉薛落雁到旁边僻静处,担忧的问。 “都是云笙那事情闹的,一尸两命,什么人只怕都会这样,”薛落雁道;“不过,你也不要担心了,已经找了卫可期过来。” “那就好,那就好。”晏远山连连点头。 “你今日过来,是有事情的,对吗?”薛落雁问,毕竟薛落雁知道,他是那种无事不登三宝殿之人,晏远山点点头,“可不是有事情。” “君王一病不起,什么事情却都不能去谈了,也莫要着急,可究竟是什么事情呢,你且说来听听。”薛落雁问,晏远山将袖口中那一张纸以及铜钱的模板拿了出来给薛落雁看。 薛落雁握着铜钱,只感觉那一文钱是如此的小巧玲珑,又是握着旁边的纸张看,在那纸张上,批注了很多东西,此刻,薛落雁却也不好研究心的去看,只能点点头。 “莫要着急,他会好起来的,这个先收起来。”薛落雁一面说,一面将那模板以及东西都一股脑儿给了他,他点点头,尽管心情不好,但又能怎么样呢? 卫可期最近也比较忙,自从玉飞龙有了孩子后,他的生活是充满了温馨,但是也充满了疲惫。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有了孩子,这孩子不仅仅是一个人的,而是整个儿家庭里的,一个家庭都会为这个小孩儿奔忙,这一个孩子的到来,是生命最好的恩赐与大礼包。 其实,这一个孩子,也是最好的孩子。 两人都忙忙碌碌的,玉飞龙建议找一个丫头,但急切之间又是不能找到合适的这,卫可期又是感觉丫头照料孩子,倒是远不如自己了,索性也就将此事给搁浅了。 听薛落雁说,刘澈的身体抱恙,需要自己走一趟,他只能关闭了医馆,准备拦马车到帝京去。 按照原计划,他一个人去就好,并且是速战速捷,看过了后就赶回来,所以,原计划的时间是很早去,很晚回来。 但毕竟这是治病救人,唯恐计划赶不上变化,等马车预备好了,卫可期上了马车,玉飞龙却舍不得卫可期了。 “你去,我也去。”她上拦马车,抱着孩子。 “都什么时间了,还闹这个,我不过是去出诊罢了,很快就会回来的。”尽管,卫可期在解释,但玉飞龙却还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跟定了卫可期,卫可期看到这样,也只能点点头。 “我如何就不能跟着你,现在我刚生孩子了,谁知你会在外面怎么样呢,你要是在外面勾三搭四的,我却什么都不知道,这可如何是好呢,所以,你去哪里,我就跟你到哪里。”宇飞龙用女孩那无理取闹的决心跟定了卫可期。 “为夫原来是那种人啊?”卫可期怪笑一声,瞪圆了眼睛——“不过,你这样一来倒是提醒了我,我呢,实在是想要纳妾。” 玉飞龙坐在马车里,坐在卫可期的后面,刚开始还是敲诈呢,不过是穷极无聊胡乱说话罢了,但是想不到卫可期居然能接下去。 “你,你不会是真的看上了谁家的姑娘吧,不对,不对……”女孩子都是敏感的,尤其是在感情方面,玉飞龙一开始还顾着和卫可期开玩笑呢,但这玩笑开的这里,却连丝毫搞笑的感觉都没有了。 “不对,不对,一切都不对啊,你一定是心有所属了,呜呜呜,呜呜呜。”玉飞龙悲悲切切的哭着,一边哭,一边伸手擦拭泪珠,泪珠越滚越大,晶莹剔透的。 不时地,有泪水滚落在小孩的面颊上,小孩跟着也哭了,马车里,一片鬼哭狼嚎。 “喂,我不过是玩笑话罢了,至于吗?” “至于,至于,世界上就没有绝对的玩笑话,当别人开玩笑的时间,说的就是平日里不能说的正经话,卫可期,你这郎心似铁的家伙,卫可期,我恨你,你朝三暮四,你朝秦暮楚,呜呜呜,呜呜呜,卫可期,你是个混蛋,你是个地地道道的混蛋。” 她骂的很激烈,抽抽搭搭的哭着,张口就来的骂着,卫可期听到这里,面上浮现了一抹淡笑。 “我真的是玩笑话。” “我要给薛落雁告状,你准备让我退位让贤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玉飞龙哭的肝肠寸断,看到玉飞龙这般哭,卫可期的面上确浮现了一抹宁静的微笑。 至少能说明,她是那样的担心自己。 他们的马车从早上就启程的,之前的卫可期喜欢的是闹中取静,所以,他的草庐一般都是闹市中,取的是大隐隐于市的概念。 但现如今,生命里多了玉飞龙与孩子,卫可期就和之前截然不同了,现如今的卫可期,陷入了一种防备意识很强的生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