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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飞捷与众位弟子迅速站在左台峰的最中央,将一条通向天路的狭窄道路堵住,他们以双人一行站定,双双负手而立,背脊挺直,目视着瑶祁。 高台高出平地三丈有余,在晚夏渐冷的风中矗立,直指苍穹。 望君生双脚牢牢地立在高台,安静地呆在瑶祁的身侧不言不语。 瑶祁此举,意在为他立威,他何必阻拦?他一个凡人若是想要在这些高高在上的仙shòu之中立足,自是需要依附瑶祁的身份 只是,那并不能他满足。 他需要的,是他们从心到外的尊敬,而不仅仅是表面的敬重。 瑶祁,还不够了解他。 他心里渗出苦闷,却是只能扯出一丝温润的笑意,站在瑶祁的身旁。 瑶祁在短暂的扫视一圈之后,终于将自己的目光再次放在了眼前的少年身上,他所说的话,却是让望君生一惊。现在,你便与大师兄比上一场。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将表面上的和睦炸开,露出了它伤横累累的内里。 魏俊发甚为轻佻地坏笑,轻声对着身旁的四师弟道,有好戏看了,我赌大师兄赢,想要赢过师兄,根本不可能。 他说的自信,甚至都不带一丝的犹豫,就好似那个结果他已经得知。 就连二师兄邱高阳憨憨的表qíng之上也是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他覆上魏俊发的秀发,示意让他将那表qíng掩盖一下,随后唯恐天下不乱道:师父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是要让那少年在我们面前出丑? 四师弟康越泽也是紧蹙眉头,从喉咙口发出一声哼声,却是将自己的视线放在了不远处单薄的少年身躯上。 的确是场好戏,还是场胜负已定的好戏。 郗飞捷平日里就是他们金虹谷最为认真修炼的弟子,同时也是仙shòu之中算得上数一数二资质的,甚至在幻化成人之后短短二十年间修炼到了元婴中期的阶段,也就是说,或许在短短十年之间他便会再次突破,步入后期,甚至突破出窍阶段,与瑶祁如今的修为等同。 虽然望君生已经是元婴初期,但修为越往后,那么差别就越大,即便是同一个修为,只要阶段不同,那么差别就是极大的。可谓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郗飞捷自然是理解这个道理的,也因此,他对于师父提出的这个要求觉得莫名。按理说,师父是断然不会提出如此有着确定结果的战斗的,毕竟,师父一直是以公平著称的,万万没有以qiáng欺弱的爱好。 他拧眉,随即踏出一步,恭敬问道:可否现出真身? 瑶祁认真思忖了半晌,冷声道:若是需要,便现出真身。 这句话,不仅是左台峰上的外门弟子觉得不可思议,连关门弟子都觉得不可置信。原本他们都认为这个结果已经有了定论,却不想师父却认为大师兄不仅打不过望君生,甚至很有可能需要大师兄直接用真身应战。 众人都是倒抽了一口凉气,心思已经转了一个弯,态度也从刚才的不屑轻佻转变成了稍许的认真。 望君生这时才踏出一步,露出了他的面容,淡笑道:承让了。 如果说一开始的他因为瑶祁的袒护而胸闷中带着一丝满足,此刻便算作是全数的欣喜。毕竟,从这个行为来看,瑶祁的确把他看得极重,并不只是单方面不知进退的袒护,而是进退有度,让他可以慢慢进步,面对更大的危机。 这次,瑶祁提出这个方式,无疑就是让他自己立威的意思。 这么拐弯抹角的方式,让望君生觉得有些好笑,但他很快便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对手身上,脚尖不过轻轻一点,便从高台之上跳落在地面之上,稳稳当当地站定之后,抬起眼帘,礼仪得当地对郗飞捷点了点头,温和道:请。 郗飞捷凝视着眼前矮了他一个脑袋的少年,随后微微蹙眉,做了个请的姿势,应战了。 众人向后退,给他们让出了足够他们灵活动作的平台,围成了一个圈,来看他们的战斗。 当然,他们如今的重点还是在看望君生如何出糗之上,虽然心底有些担忧,但很快就被他们的理智抛在了脑后。 魏俊发暗自咬牙,默默为自己的大师兄加油。他的大师兄一直尽职尽责,从不对他们这些弟子喝来斥去,甚至勤勉认真,以身作则,实在不是那一个刚来这里的小娃娃可以拉下来的。 在他的心目中,大师兄永远只有郗飞捷一人,任谁都无法撼动。 他有点愤恨地瞅了两眼望君生的方向,随后快速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大师兄傲然伟岸的身姿上。 望君生与郗飞捷皆严阵以待,等待着对方先出手。 但双方都是理智之人,竟是在一段时间内没有任何动静。 郗飞捷微微蹙眉,总是觉得他看漏了什么,毕竟,现在有件怪异之事,就是他竟然无法看清望君生的修为,这理应来说,不该。 毕竟,前日,是他亲眼见证望君生从金丹后期晋升到元婴初期,所以,他能确定,望君生绝对不可能在这一日之内,再次突破。 从未有过先例,晋升是越来越简单快速的。 他必须承认,望君生是天才中的天才,竟然在短短半个月之中上升到了元婴初期,若是再过个几年,他或许的确不是望君生的对手,但目前,肯定是他占据上风。 他一时好战因子汹涌澎湃,多年大师兄的自尊不允许他在一个小小的少年面前露怯,他提起自己的棍剑,双手jiāo叉迅猛一跳。 他跳跃的极高,白衣道袍在半空之中翩翩飞起,手中的棍剑已经指向望君生站定的地面,就要向他压去。 望君生抬起眼眸,眼中温润如玉,似乎并不为郗飞捷眼中的狠意而有所退缩,他仅仅是向后退了一步,又迅速以ròu眼无法企及的速度掐了个剑诀。 全程,姿态优雅,未有一丝的慌乱。 英灵剑瞬间从他的芥子空间之内飞出,携带着他的身子飞向高空。高空的冷风四溢,击打着望君生单薄的身子,但他的眼眸之间,却是一种超脱世间的洒脱,而他的动作流畅,似乎对于他来说,这场战役极其轻松。 郗飞捷马上顿住脚步,棍剑被他收住,但那余力却是打在了左台峰之上,将那封顶挤压出了一个深坑。 地表皲裂开来,郗飞捷却是没有时间纠结这些,身子迅捷地向上一跳,与望君生的高度齐平,而他的身子也倾身而上,向望君生的方向纵身一跃。 望君生默念剑诀,英灵剑的剑气生风,一时之间,整座天幕以穹顶为形状,聚集而成一道剑阵,剑阵剑尖凌厉,青光大放。 放!望君生淡淡下达命令。 剑阵猛然发力,向郗飞捷的方向刺去。一瞬间,天幕中散开白茫茫一片的剑花,如同天女散花一般快速落下,却又在落入地面之时突然收住,转了一个弯,再次冲向那个半空之中白衣潇洒的郗飞捷。 郗飞捷瞪大圆眸,以棍剑为圈,在半空之中蜷缩成一个圈,迅速转动起来。 下方看戏的众人已经没了先前的淡定,甚至连心脏都开始揪紧,看向那天幕之上完好无损一脸温润的少年都是一阵心悸。 不过一个小小的十二岁左右的少年,竟然可以与师兄打到如此地步,而且看起来,竟是他略胜一筹。 魏俊发暗自咬牙,却是有气无处发,只得收紧了自己捏在手掌之中的羽扇,心思混乱,一阵恍惚。 瑶祁的坠在一半的心总算是安定下来,嘴角不自觉露出的自豪笑意bào露了他冰冷面皮之下的得瑟。 系统续:【宿主,收一收你的嘴角,这不符合你的人设,太痴汉了,对了,你的口水似乎流出来了。】 瑶祁下意识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嘴角,郁闷地发现自己竟然被系统君给调/戏了。 你说,郗飞捷会不会输的太难看?决定无视这次失误的瑶祁转移话题。 系统续冷冰冰地给出模拟结果:【模拟数值指出,望君生成功的可能xing高达百分之七十九,所以除非望君生突然肚子痛要出恭的话,一般来说,不可能输,所以,郗飞捷输得太难看是一定的。】 瑶祁为可敬的大师兄默哀了一秒钟,随后又开怀地看起了望君生jīng彩的表现。 若不是他现在需要保持着瑶祁冰冷的人设,他早就屁颠屁颠地站在外圈去给望君生拉个巨大显眼的火红横幅,大喊我家徒弟最厉害了。 哎,当个酷炫霸酷拽的师尊真是不容易啊。 他美滋滋地想着,眼睛微微眯起,心qíng好到爆表。 郗飞捷与望君生对抗了整整四十个回合之后,已经是qiáng弩之末,现在每次的抵抗等于是负隅顽抗,根本没有翻盘的可能,但他又不想承认自己输给了一个比他小了八岁的少年,一时之间,胜负yù战胜了理xing,他大喝了一声,身体在瞬间扩大了一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