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书屋 - 历史小说 - 回到2000年遇见你在线阅读 - 第60页

第60页

    “我还指望抄你的呢。”小猪抖着我的数学作业,恨不得抖点答案出来。

    “不急,咱隔壁不是住了个苏泽嘛。”

    “班长作业不外借的,尤其是数学。”

    “那是你,”我得瑟挑眉,自信满满,“我不一样。”都是有肌肤之亲的人了,你说能一样吗?

    苏家书店初八就开门了,因为巧阿婆去世的事又关了几天。苏泽今天正好帮他爸看店,于是我和小猪带上语数外所有寒假作业直奔学士路。

    学校附近又新开了不少店门,那鞭炮灰跟红毯似的一路铺到新新网吧。

    “这网吧得天天被教导主任光顾吧。”小猪虽然嘴上这样说却是一步三回头,瞧他那样别说被教导主任光顾了,就是他爸提着杀猪刀光顾,他以后还是照样顶风作案。

    说到这家新新网吧,我倒是对他家那位网管小哥印象深刻。我们这年代的确流行杀马特发型,要不是学校不允许,否则全校几千个男生一人顶一个鸡窝头你信不信。非主流就是我们这个时代年轻人的主流,而这位小哥完全走在主流的最前端,长发飘飘不说,脖子上一根闪闪发光的粗银链子完全不觉得土气。

    有时候我都会被自己的记忆能力吓一跳,多少年了我连他一身黑色低领紧身衣都记得清清楚楚。惊艳这个词我很少用在男人身上,但他绝对配得上这两个字。和桃花顺的女装扮相不同,他的五官精致到多一分显得娘,少一分显得硬,美的是恰到好处。

    我拉住小猪,“走,申请个QQ去,到时候留给子孙后代,让他们也能用上六位数的企鹅号。”

    “有道理,我给刘艳也申请一个,因为我觉得我们能生两个孩子。”

    结果人还没进网吧就被门口的牌子拦了下来,凭身份证上网几个字硬生生把我们这两个未成年打回原形。我还是不死心地往里张望,却没见着那位网管小哥。我说改天偷老爹的身份证出来用,小猪乐得就差喊我爸爸了,因为他肯定是偷不出来的。

    苏泽果然在书店,正和秦江羽趴柜台上做题。和他们两个学霸比起来,一门心思只想着怎么偷身份证进网吧的我就显得格格不入了。

    格格不入也要入啊,我推门进去,“你怎么来了?”

    “哦,有几道题不会,找班长看看题。”秦江羽竖起手里的习题册,唇红齿白,多俊的一个少年啊。

    我嘿嘿笑了两声,手伸向苏泽翻在桌上的寒假作业,“我也有几道题不会,也借我看看。”

    苏泽毫不犹豫收回作业,连个不字都没说。

    这个拔rou无情的男人,亲完就不认人了。正巧又瞥见他手边的《傲慢与偏见》,心想女孩子才看爱情小说呢。我指着苏泽的书,说他就像达西,固执冷漠傲慢!

    他愣了会才缓缓说道,“那是因为你对我有偏见。”

    “没关系,我的借你。”秦江羽一向最懂缓和气氛,“对了,你想过考什么高中吗?”

    我正要回,苏泽比我还快,埋头说,“天一。”

    “他问的是我。”我敲敲柜台玻璃。

    苏泽抬头瞧了我一眼,又继续做题。

    “天一。”他说,语气不容置疑。

    苏泽这小子,对我也是够自信的啊。

    天一是我市最好的高中,按我们学校往年的录取情况,年级排名至少要进前三十。现在的我成绩自然是绰绰有余,可当年我真是挤破了头才挤进这所高中啊,用头悬梁锥刺股来形容那段日子都不嫌夸张。为的只是我和苏泽那几句气话。

    有件事我记得清清楚楚,大概在初三下学期,所有同学都在备战中考的时候我却突然迷上了反恐精英。当时CS还是款单机游戏,网吧几十个人一起联机玩,那玩的是真爽。迷上游戏的是同时我还迷上了一个叫字母C的ID,用现在的网络用语来说就是大神级人物,他让所有人都尝过枪枪爆头的滋味,当然也包括我。

    苏泽就是在我被字母C爆头的时候找到了我,冷眼蔑视我的样子到现在还历历在目。他后面跟着一群老师家长同学,我骂他不是兄弟,而“垃圾”是那学期他对我讲过的最后两个字。

    第74章 2001年2月12日 月光下的邂逅

    今天刚去学校领完新书,明天就正式开学了。往年老妈都会用旧挂历帮我把书包上,免得我一学期还没结束书却先烂了。可今年我是怎么也不敢去找老妈,因为前阵子我把她那辆十几年的嫁妆给弄丢了。

    这还要怪我性子太急,那天苏泽发烧我把自行车扔在卫生站门口,别说锁车了我连停哪都记不得。结果第二天出来不见车,急得我腿都软了。

    苏泽烧还退完,我让他先去卫生站里等,他说受不了消毒水的味道,硬是坐在冷冰冰的台阶上看着我找了几个来回。要不是苏爸爸赶来接苏泽,我可能都要打电话报警了,不是为车,而是为我。

    “回去等着帮我收尸吧。”我对苏泽说。

    果然那天晚上我屁股被老爹打得屎都要出来了,老妈在一旁劝都劝不住。后来还是苏泽他爸从天而降救我于水火之中。我抱着苏爸爸的大腿哭着喊爸呀,他答应着只当我是被打傻了。

    “算了老王,车子丢也丢了,”苏爸爸抢过老爹手里的扫帚,“你不是要调去煤厂了嘛,正好换辆摩托车。”

    我是那天才知道老爹真被调去工地上挖煤了。老妈像是早就知道,一个劲地叹气,抹着眼说大队里也不知道怎么安排的,分到那么远的地方,以后一家人怎么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