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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小蓝瞪眼咬牙,扬手作势要打他。 孩子们故作惊恐地退后几步。 俞小蓝气鼓鼓的没奈何。 赵岩恰好进来。 那些孩子胆子大了,进来拿了点心瓜子笑着跑走了。 屋子只有两人,他神色冷淡,看不出当新郎的喜悦,蹙眉站在桌子旁看着她,高大的身影显得屋子更加逼仄。 俞小蓝懒得去想为什么他是这副良家妇女被强迫的表情。 两个即将成为最亲密的人大眼瞪小眼不说话,简直太尴尬了,俞小蓝决定说点什么拉进彼此距离。她摸摸憋下去的肚子,说:“我饿了。” 赵岩看她一眼出去了,过了一会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菜进来,还有两个白面馒头。 菜是金针菇炖rou,色泽金黄,rou质软糯 “好香啊。” 俞小蓝赞道。 赵岩闻言顿了一下,没说什么,给她递上筷子。 俞小蓝闻着诱人的rou香,食指大动,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rou,果然香的想吞了舌头。 馒头也白白胖胖,她拿了一个,三两下剥了馒头皮,咬了一口馒头,一股nongnong的麦香味充斥口腔,味道很地道。 她口齿不清的邀请赵岩:“一起吃,你不饿吗?” 赵岩摇摇头,“你自己吃吧,我还要出去。” 俞小蓝知道这种时候他应该很忙,就说:“先吃两口垫垫,不耽误事。” 赵岩没再拒绝,将桌子上的馒头皮捡了吃了。 “等等。”俞小蓝叫住他,在他询问的眼神里,抬着小下巴说:“你怎么捡我扔的东西吃,馒头皮被人摸过,不能吃。” 赵岩神色古怪的看她一眼,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并不言语。 俞小蓝皱皱鼻子,解决了一个馒头,又剥了一大块馒头皮递给他,“吃吧,管饱。” 赵岩定定看她,仍是接过来,几口下肚。 日头西斜,人声渐落,客人们酒足饭饱,摸着鼓鼓的肚皮回家了。 赵元顺家院子被帮忙的本家媳妇们收拾干净,也恢复了平静。 俞小蓝坐在自家院子里的板凳上,晃着两条腿看院墙外面咸蛋黄一样的夕阳。 周围寂寥平静,她觉得自己很像被遗弃在外太空,没着没落的。 她现在的心情倒是很应景。 婚礼的热闹过去,贺喜的人散去,一切繁花落定,只剩下生活的柴米油盐。 一院子的寂寥。 直到天色暗淡,赵岩才从外面回来。 一个是被赶上架的鸭子,一个是被困笼中的鸟,院子里的两个人,相对无言地站了一会,脸上都带着点对以后的迷茫。 赵岩更迷茫,他觉得他猝不及防被人推了一下,就成了某个人的丈夫。 家里凭空多了个人。 现在这个人正用一种探究的好奇的眼光打量他,而他也在打量她。 这情景实在是太诡异了。 他的亲妈在他七八岁时丢下他走了,然后他才知道,他还有个弟弟,只比他小两岁。 继母进门之后,他的“好日子”就来了,吃不饱穿不暖每天有干不完的活。 十来岁的时候,忘了因为什么事,他差点饿死。 然后他就搬到了奶奶的院子,与奶奶相依为命。 十五岁的时候,奶奶过世了,他一个人开始在外面讨生活,一直到现在。 暮色渐浓,赵岩轻轻叹口气,看一眼昏暗的天光,说:“不早了,洗洗睡吧。” 俞小蓝打量四周,皱皱鼻子,“泥巴房子,睡到半夜会不会塌呀?你家这墙结实吗?” 赵岩横她一眼,走到压水井边洗脸,说:“那你在外面睡吧。” 俞小蓝冷“哼”一声,她的嫁妆里有脸盆毛巾,她取出来,到压水井那里洗了洗,回屋了。 现在气候不冷不热,屋里也凉爽,俞小蓝上了床。床上的铺盖都是新的,环境虽然不好,但总不能睡外面,只能忍着。 过了一会,外面传来“哗哗哗”的冲水声,俞小蓝翻了个身,她也很想洗澡,但冰冷的水,陌生的环境陌生的男人,她想想还是算了。 水声停了之后很久,赵岩才光着脊梁进了屋子。 俞小蓝看他头发都快干了。 不知道在外面磨蹭什么。 他看了自己床铺一眼,那上面铺盖簇新,还有个活生生的女人。 一进门,女人的目光就粘在他身上。 他拿出一件衣裳穿上。 俞小蓝移开视线,咳嗽一声,说:“我不习惯跟人睡一张床,你自己想办法睡。” 第3章 激怒 他浓眉皱了皱,从旁边找了个草席往地上一铺,从柜子上拿下一床被子。 他拿被子时,手臂擦过俞小蓝的肩膀。 她像被针扎了一样赶紧往旁边挪挪,好像他对她有什么企图一样。 他眸色暗了暗,脸色更冷了。 把被子铺在草席上,躺到上面。 不大的屋子里立刻一股子霉味。 他经常不在家,被子不发霉才怪。 俞小蓝揉揉鼻子,忍着躺下了。 张巧兰太黑心了,吞了那么多彩礼钱,只给了一床被子,不然她可以匀给他一床。 现在只能给他一个枕头。 窗外月色皎洁,墙根处有蟋蟀不停的叫,俞小蓝再次翻了个身,看见地铺上的他也睁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