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
“教习武功,难免会有肢体接触,但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不该做的,我还没有那么饥不择食!”一秒又变回了不正经,男人邪魅一笑调侃道。 “你什么意思啊?”这样的玩笑话果然很好的缓解了两人之间的尴尬,何沐晚一听他的话,便气不打一处来,自然也就忘记了刚刚的不自在。 “你别误会,我只是想说,我还不至于饥渴到对一个有夫之妇下手!” 他这话倒是圆的不错,何沐晚偏过头向着侧后方的男人看了一眼,没再说什么。 初次见面,但这两人看上去好像已经认识了很久了一般,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心性相投吧。 武术招式的学习,对于何沐晚来说并不难,但力度的控制、准度的把握便需要下一番功夫了。 几乎从嫁到瑞凌王府开始,雪月居便冷清的很,何家出事之后更甚,几天的时间过去了,雪月居一直无人问津。 何沐晚想着没人理她倒也是件好事儿,如此她偷偷跟面具男学习武术的事情,也就不会被人发现了。 尤其是北冥尘,若是他知道了这件事,必然又会火冒三丈的跟她问罪,现在这般,有吃有喝,何沐晚每天倒是乐的清闲。 白天的时候,她会自己练习一下前一晚男人交给她的武功路子,剩下的时间,她便会扎扎马步,跑跑步,进行一下力量训练。 每天深夜,戴面具的男人都会按照约定的时间,出现在雪月居,手把手教何沐晚学习。 弩弓还算比较好上手,通过几日的学习,何沐晚射击的准度已经有了很明显的提高,射击的技术她也掌握的差不多了。 瞅准自己画在树上用来练习的圆圈,何沐晚手指扣动扳机,“嗖”的一声,射出去的弓直接插在了目标位置的最中心。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对于武学,你还真有几分天赋!”见状,男人在一旁连连拍手称赞道。 “那是!”偏过头,何沐晚毫不谦虚的随声应和道。 “还是我教的好!”眸光中流露出一抹得意之色,男人往自己脸上贴金道。 未置可否,何沐晚只是面带微笑看着眼前的男人,似乎是默认了男人所说。 “从今天开始我教你练剑吧!” “练剑?那这弩弓怕是不好用了吧?你要不要再送我一把剑?”秀眉轻轻向上扬起,何沐晚毫不客气开口道。 “我来教你武功,不收学费,竟还要给你准备兵器,那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小气,一把剑而已嘛!”何沐晚不屑道。 男人轻轻一笑,翻身一跃,随手折下一根树枝,又轻巧的落回地面,“一开始就用这个来练习吧,免得不小心伤到你!” “切,用它就用它!”伸手把树枝接过来,何沐晚细细打量道:“柔韧有余,这个倒是也不错!” 抓住何沐晚的手,男人从身后把人环住,手把手带着她舞动着手里的树枝,两个人相处的自然融洽,看上去像极了相识已久的知音。 练习了大半个时辰,何沐晚明显的有些体力不支,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将人放开,男人温柔的用袖子轻拭女人的额角道。 突然怔愣住,何沐晚只觉得眼前之人竟是那么似曾相识,可她细细去想,又着实不记得,她在出阁之前有过什么蓝颜知己。 “我们之前认识吗?”心有疑惑,何沐晚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男人手中的动作好像微微顿了一下,但却又不是那么明显,何沐晚不敢确定,只能等着男人的回应。 第98章 “聂轻狂” “不知何大小姐说的之前是指什么时候呢?前几天算吗?”将手放下,男人不正经调侃道。 虽然没有明确回答,但何沐晚也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从他的说话方式来看,她应该确实不认识他,自己对他,或许只是一见如故吧。 “前几天,就勉强算吧!”轻笑着应和道,何沐晚随后又转了话锋,“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认识这么久,我想我们也可以算是朋友了吧,我竟然连怎么称呼你都不知道,以后见到你,总不能喊你面具男吧?” 几天相处下来,何沐晚觉得男人不是什么坏人,自然地,心防也便完全放下了。 “你要这么叫也行!不过就是个称呼而已,我倒是不在意!”男人不以为意道。 “你还真是个怪人!”何沐晚笑着感叹道,“你不方便露脸,难不成竟然连姓名也不方便透露吗?” “聂轻狂!”何沐晚话音刚落,男人已经开了口。 “哈!”听到这三个字,何沐晚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音。 “你还别说,这个名字跟你倒是搭的很,你的父母还真有先见之明,从小就料想到了你长大以后的样子!” 历经世事浮沉,她却始终没有变,依旧还一如初遇般清纯美好,不过是他信口胡说的一个名字,竟足以让她开怀大笑。 怔愣向着女人看去,在她抬眸的瞬间,男人才快速的将目光移开。 “这个名字是我自己取的,人不轻狂枉少年,这世间,无奈的事情太多,总归无法改变,倒不如活的随性洒脱些!”男人恢复了一贯的玩世不恭道。 “怎么,你一个江湖游侠,竟也会有烦恼吗?” “人只要活在这个世上,就不可以避免的会遇到很多麻烦事,我的烦恼啊,那可真是多着呢!” “比如一日三餐吃什么,晚上失眠了怎么办,到了适婚的年纪,娶不到媳妇怎么办,娶回去的媳妇长得太难看又该怎么办……” “这些就是你所说的烦恼啊!”男人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却突然被何沐晚打断。 “是啊,难道这些琐事每天不够让人头疼吗?”男人摊摊手回应道。 未置可否,何沐晚只是轻轻一笑,偏过头,她向着远方凝望而去,唇角笑意还未褪尽,她的眸光却在不觉中染上了几分暗淡。 “如果你的至亲遭人陷害,莫名惨死,而你明知道凶手是谁,却无能为力,你会怎么办?”沉默了片刻,何沐晚突然低声询问道。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跟一个认识不过十天,而且从未见过真容的人诉说自己的心事,或许是憋在心里太久了,又或许是一种无言的信任,反正她就是很想听听他的意见。 “等!”虽然只有一个字,但男人的语调却十分的沉重有力。 “等?”何沐晚面露疑惑重复着反问道。 “对,就是等!善恶到头终有报,恶人不会一直逍遥法外,等到出现合适的时机,你的仇自然可以得报!” 清楚的看到了男人面具下面那双晶亮的黑色眸子里,熠熠闪烁着深邃之光,拨开表面的玩世不恭,何沐晚突然察觉到,眼前之人的身份,或许并不简单。 见女子凝眉看着自己,男人将悠长的目光收回,唇角噙上一抹笑意道:“干嘛这样看着我,何大小姐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别开玩笑了!”回过了神,何沐晚撇撇嘴回应道,“我连你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喜欢上你呢,万一你是一个丑八怪呢?” “难不成,你们女子选夫都是只看外在的吗?肤浅!”男人挑眉道。 “只看外表,那是你们男人一贯的作风,对于我来说,外表和内在我都要!”何沐晚俏皮一笑回应道。 “你这个女人,还真是够贪心的!”语气中暗含了几分嫌弃,但男人嘴角却漾开了nongnong的笑意。 “可是,你已经是有夫之妇了,这选男人的事情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了!”转了话锋,男人补充着调侃道。 “你刚刚不是说了吗,人不轻狂枉少年,我也是少年,难道我就不能在心里轻狂一次吗,嗯?聂大侠?” “行行行,你这伶牙俐齿的,我还真有些说不过你!”说着,聂轻狂打了个哈欠,慵懒的展开双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时候不早了,你早些歇息,我也要回去睡觉了,困死了!” “嗯!”何沐晚冲着男人点点头算作回应。 “明晚见!”落下这最后几个字,聂轻狂转身施展轻功而去,只一瞬间的功夫,他那黑色的身影便融进了nongnong夜色之中。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何沐晚几乎快要跟外部的世界失去了联系。 就算偶尔觉得闷,她也有雪月居的下人以及那个每晚都来教她武功的“师父”聊天排解。 这样的生活,让何沐晚觉得简单充实,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她在武学上小有成就,跟聂轻狂也越发的熟络起来。 中秋之夜,是聂轻狂从出现开始,第一次缺席了,虽然前一晚,他已经提前相告,但在这团圆之夜,何沐晚一个人形单影只,总难免会有些失落。 人都说,每逢佳节倍思亲,对于刚刚失去所有至亲的何沐晚来说,天上那象征着美满的圆月似乎变成了一种嘲讽。 大红灯笼挂满街头,摊贩的叫喊声此起彼伏,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几乎个个面上都挂着节日的喜庆。 但这热闹的背后,却是暗流汹涌…… 二层的阁楼上,北冥尘和秦宇宁各着一身黑衣简装在茶桌边对坐,看似在品茶,可他们的余光却时不时向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众人打量而去。 街边不少商贩,看上去似乎也不并简单,虽然他们全都身着粗布衣裳,面带笑容卖力招呼着客人,但从他们的行动,却可以感觉到,这些人都是江湖上的绝顶高手。 第99章 激烈的厮杀 八月十五,是西楚附属国月落国朝贡的日子,为表诚意,每一年,月落国国王都会派月落王子亲自带着贡品前来朝拜。 从西楚收服月落以来,这个习俗延续百年,一直都未生出什么变故,但最近几年,西楚边陲游牧民族崛起,建立了契丹民族。 对于中原沃土,契丹一直虎视眈眈,三年多的时间里,已经有不少契丹细作混入了中原。 三年前,月落国哈纳王子入中原朝贡之时,便命丧契丹刺客之手,那时候在位的还是宣帝北冥海。 哈纳王子遇刺的事情,可是引起了不小的风波,月落国国王震怒,勾结藩王,向西楚发起了进攻,但最终却以失败告终。 无奈,月落国只能再度向西楚俯首称臣,那件事情之后,北冥海下令全国通缉契丹细作,并开始着手削弱藩王势力。 风声骤紧,这三年以来,契丹细作倒是消停了许多,月落国依旧如往常一般进行朝贡,再未出现过什么意外。 但今年,局势却有了变化,北冥海驾崩,新帝继位,根基不稳,根本无暇他顾。 加上这几年的发展,契丹也越发的强大起来,契丹似乎又有不少细作开始在西楚活动开来。 这条热闹的繁华小路,是月落国王子进入皇城的必经之路,探子的消息精准无误,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早已经掐算好了时间,在这里恭候。 一辆豪华的马车晃晃悠悠的驶入了众人的视线,阁楼上的两位,还有路边的摊贩全部打起了精神。 街上人多热闹,马车自然没有办法快速行进,这月落国的王子,似乎也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听到外面的吵嚷声,他忍不住掀开车帘向外看去。 哈纳王子三年前已经死了,这一次月落国国王派来的是他的小儿子,哈达王子夜庭轩。 皮肤嫩白,双眸有神,夜庭轩虽然长得娘了些,但他的容颜,也可以算的上是世间少有的绝色美男了。 “他们要动手了!”放下手中的茶杯,北冥尘淡淡说了句,他的话音一落,只见那些商贩各自随手抄起藏在案板下面的长剑,直接向着马车冲了过去。 将脸上的面纱拉好,北冥尘和秦宇宁相互示意后,提起长剑,双双从阁楼飞身跃下。 夜庭轩才刚刚探出头,长剑反射的寒光便晃在了他的眼睛上,吓得他赶紧把头缩了回去。 马车外那些随行的侍从不过都是三脚猫功夫,完全不堪一击,只一会儿的功夫,便被尽数放倒。 面对这突然其来的行刺,街上的行人早已经尖叫着四散逃开了,原本热闹的大街,瞬间便冷清下来。 血液的鲜红和那象征着喜庆的漫天红色恰如其分的融在了一起,只是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道,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