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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衍脸上难得地呈现出一种哭笑不得的意味来。 故弄玄虚。 他翻开了第一页,看到了洁白的宣纸上画了一个三角形的物件,左右各有一笔细线,其下两笔蜿蜒细线。 页面东侧上边还画了一轮弯月。 若非题目提点,他恐怕认不出这三角物件是栗子。 他又耐着性子翻过了第二页,仍旧是那栗子和几笔细线,只是细线的方位似乎略有不同,而上边弯月的位置似乎也有变化。 萧衍低声一笑,已是明白了过来。 他合上书册,从头往后迅速地翻动起来。 随他动作,纸张呼呼轻响,那一弯明月逐渐由东往西瞬移,生了手脚的栗子仿若真于纸上夜奔而行。 幼稚。 至极。 萧衍合上书册,躺回了榻上。 片刻过后,萧衍执起书册,借着微弱的烛火,又观了一遍“板栗夜奔”。 待到数遍之后,他终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夜再无梦。 第66章 财务自由 皇宫之中, 消息不胫而走。 即便皇帝远在乌山行宫,却仍旧特意赏了秀怡殿婉美人。 先有丝帕,赏银, 后有流苏,赏银。 六宫之中不禁起了风,有的人早就坐不住了。从前大家都形如冷宫, 暗暗较劲,攀比得不过是个品级,朋党有别, 尊卑有序,翻不出天去。可如今忽然半路杀出来个来路不明的婉美人, 占了圣心。 那可就今时不同往日了。 落英宫德妃娘娘一大早便召了婉美人来见。 赵婉在落英宫外迎风等了足足一个时辰, 才被德妃召进了正殿之内。 转过琉璃屏门, 赵婉朝着上首处的德妃,拜道:“问德妃娘娘安。” 德妃细观她面目, “婉meimei客气了。”却不叫起。 赵婉半蹲着,耳边只听德妃娇笑一声, “听闻婉meimei女红技艺了得,连陛下都赏了数回……” “娘娘谬赞了。” 德妃又笑一声,语意轻快, “想来,婉meimei从前在浣衣局里,为奴为婢, 颇精此艺……” 赵婉轻咬朱唇,说不出半个字来。 德妃见状,面色稍缓,“起来罢, jiejiemeimei间不必多礼。” 赵婉垂首一拜,“谢德妃娘娘恩典。” 德妃说起了正事,“今日本宫请你来,是有一事与meimei说道,去岁本宫办了一场捶丸戏,阖宫都乐上一乐,今岁十月将至,趁着还未下雪,便想着也办来解闷,去岁是王贵人,宫贵人替本宫参谋,可如今meimei新封,本宫便想将筹备此事的差事,交予婉meimei……婉meimei意下如何?” 赵婉不得不从,“但凭娘娘吩咐。” 未时正。 盛乌宫中,一个面容清秀的青衣宫婢进门来,蹲身一福,“拜见敬妃娘娘,端妃娘娘。” 端妃微微侧头,头上所戴金步摇轻晃,“初彤回来了,可打探到了陛下的回程之日?” 一旁坐着的敬妃轻轻吹了一口茶,也望向了初彤。 “回娘娘的话,听御前的侍从说,陛下后日就回京。” 端妃抬手示意她起身,转眼对敬妃道:“这眼看都快十月了,皇帝也该回来了。” 敬妃娘娘轻抚金甲套,“陛下近月余不在宫中,刘太妃也去了道观,这宫里头可太清静了……着实无趣……” 端妃淡笑一声,“jiejie没听说?这宫里近日来的趣事?秀怡殿婉美人风头正劲,落英宫那位都按捺不住,今晨就叫了她去,且等着看戏罢。” 敬妃轻轻一叹,“柳氏家世不错,可就是人有些蠢。瞧不透皇帝的心思,怎么得圣心呢。” “jiejie所言极是。”端妃笑道。 皇帝性子如此,这婉美人姓赵,左不过就是个竖在外人面前的靶子罢了。 如同她,如同敬妃,早年皆是先太后赐给萧衍的侧氏,家世甚是不显,年岁又比当时的萧衍大了不少,高太后此举不过是意在折辱。 既是先太后赏得,他就得受着。 可萧衍待她们,虽是疏离却也有礼,在外人看来,更是风光得很,早年间时有赏赐,绫罗绸缎,金银珠钗。 登基后,更称感念先高太后仁厚,还将他们二人封了妃。 面子上的事,谁不会做呢。 见端妃沉默,敬妃饮过茶,开口问道:“住在西苑里的顾才人,meimei可曾见过?” 端妃见敬妃问起此人来,也不惊讶,回忆说:“中秋夜宴上,远远瞧过一眼,可瞧得并不真切。顾才人被贬之后,一直住在西苑里,从不与各宫往来,因此不常得见。” 敬妃听罢,只“嗯”了一声。 * 两日之后,皇帝的驾辇果然回了京,而顾仪也再一次收到了十月捶丸戏的请帖。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顾仪兢兢业业地练了数月的捶丸终于要等到这关键的一天了。 能不能实现财务自由,成败在此一举。 顾仪绝不敢懈怠。 要在赛前,保持住最好的状态! 她因此辰时就起了,梳洗罢,用过早膳,匆匆换上了锦靴和及膝的袄裙便去殿前庭院之中练习捶丸。 为练习坡球,顾仪专门用木板搭了一个斜坡。 午时过后,即便天气业已转凉,她的脑门上还是起了一层薄薄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