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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寂一听江晔的爷爷出事了,他陡然紧张了起来,担忧地问:“你在哪呀?” 江晔靠着墙蹲下身,有点疲倦地闭上了眼睛,轻轻说:“我现在二院,没事,我就是忍不住给你打个电话,明天还要上学呢,你快睡吧。” 林寂手紧紧揪着被子,不想挂电话,他很想安慰江晔,奈何自己嘴笨,只会一遍遍说:“没事的,你不要担心,爷爷不会有事的。” 江晔沉默了半晌,他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冷静,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内里在一点点崩塌,江晔止不住地想,要是爷爷没能熬过去呢? 他不敢再往深处想,越想心越慌。 林寂没听见他说话,就担心地叫了一声江晔的名字,江晔闷闷地应了。 “江晔,你不要怕。”林寂一边通电话一边起了身,他抬头看了一眼房间墙上的钟表,勉强能看清时间快凌晨一点了。 江晔说了几句话,林寂没有听清,因为江晔说得实在是太轻了,估计是叫他睡觉,林寂随意地应了,人却已经下了地。 林寂又和江晔说了些话,就把电话挂了,他翻出一件卫衣,林寂不敢开灯,勉强认了个正反面,就把衣服套身上了,他怕吵醒徐云升,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 林寂觉得自己可能疯了,但他想去陪着江晔。 江晔需要他。 林寂随意在脖子上围了条围巾,摸黑走到门口,屏住呼吸盯着徐云升房间的门好久,才慢慢开了门。 前些天刚降了温,十月的凉风兜头一吹,林寂觉得自己穿得有点少了,他把围巾往上拉了拉,猫着腰走下楼。 外面黑洞洞的,走到街上才有了点光亮,林寂独自站在街头有点怕,他住的小区太偏了,偶尔出现一两个游荡的人,都能把林寂吓个半死。 林寂等了好久,才打到车,坐上车他也很害怕,坐在车门边贴着车窗紧紧的,眼睛一瞬不瞬认真地关注路况。 好在安全到达目的地,林寂下了车,站在医院门口又怯场了。 他没告诉江晔自己来了,只靠着江晔语句中含糊透露的信息就找过来了,甚至连江晔是否在这家医院里,也不能完全确定。 林寂在医院下面徘徊了会,风吹得他鼻子都没有知觉了,林寂才掏出手机,给江晔打了一个电话。 江晔接到他的电话很惊讶,问他:“你怎么还没睡,怎么了?” 林寂抱着胳膊,冻得说话都说不清了,磕磕巴巴地说:“江晔,我到医院了……” “你到哪了?”江晔说话声音都大了很多,林寂吸了下鼻子,小声说:“我在医院楼下。” “你等等。”江晔说完就挂了电话,林寂在楼下等了会,就看见江晔从医院里快步走出来了。 气势汹汹的,林寂被他的架势吓到了,还没想出应对人的话,就被人一把抱在了怀里。 江晔人高,手也长,很轻松地就将林寂搂在了怀里,林寂被闷得说不了话,也不敢动,就让江晔抱着,手抬起几次,又不知道往哪放,最后小心地扯住了江晔的衣角。 “你怎么来了,现在都多晚了,多危险你不知道吗?”江晔抱着他,脸埋在他的肩头上,说的话听上去很凶,语气却软绵绵的。 江晔抱得太紧,林寂觉得自己的腰都快被他勒断了,他拍了拍江晔,想安抚江晔的情绪,“我,我就是想来,我想陪陪你。” “你别怪我。”林寂声音很小,他动了动,想转头看江晔的表情,但江晔不给他看。 林寂伸手摸了摸江晔的脸,摸到湿湿的一片,他不敢再摸了,整个人都顿住了。 他从没想过平日里对什么事情都游刃有余的江晔会趴在他的肩头哭。 “你别碰我。”江晔嘟囔着,脸却往林寂的脖子上蹭了蹭,要不是林寂围了围巾,估计他脖子就要被江晔蹭湿了。 “没事的,江晔,不会有事的。”林寂退开了几步,江晔手臂松开了些,头垂着,林寂只能看见一点他发红湿润的眼尾。 林寂用手背抹掉了江晔的眼泪,江晔可能觉得丢人,紧紧地抓住了林寂的手。 江晔还没走到医院门口就看见林寂了,他那么小一个,那么胆小一个人,独自站在凌晨一点的医院门口,被冻得抱在怀里还哆哆嗦嗦的。 江晔的心像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针尖般尖锐的疼痛蔓延开来。 他觉得自己混账,他总是像个旁观者打量着林寂,他做一个理智精明的评判者,估量着林寂行动的动机。 江晔忽视了一点,人并不是完全的理性动物,相反的,人大多都是感性动物。 林寂真心赤忱,而真心是估量不得的。 江晔平复了一下心情,不忘教训林寂:“下次不许再这样了,多危险啊。” 林寂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被拉住的手回握住了江晔,江晔就牵着他的手往医院里走,两人坐上电梯,林寂才觉得牵手有点不妥,手指挣扎了几下,见江晔没有什么反应,就不动了。 林寂就这样被江晔牵着手带到了他父母面前。 江晔的父母看上去是正赶回来的样子,两人身上都带着车马劳顿的疲惫,见到林寂的时候,两人都表现出了轻微的惊讶。 苏佩刚哭过,眼睛也红红的,她惊讶地问江晔:“你从哪里带的孩子,那么晚了,他家人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