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三章既往不咎
是的,谢谢简悠然。 终于想明白自己对她的心思,冷修容的心境空灵澄澈,在刹那间突破了极限,体内蛰伏许久的灵力如摘下枷锁的鸿鹏,一飞冲天! 封压双环脆弱得不堪一击,根本锁不住他的力量,困囿飞云,百年枯坐,这么长的时间里,看似不曾修炼,可却无时无刻不在磨练他的意志和心境。 此刻的冷修容,就仿佛是被时光打磨千百年,聚天地精气灵秀而生的玉石,熠熠发光,谁也阻挡不了他的光芒。 九转炼血,每一个境界的提升,都要修炼九次。 九次凝脉,九次筑基,再九次金丹。 得益功法的无限压缩之下,他的灵力相当雄厚,是普通金丹所无法比拟的。 即便当初他被封压时只是金丹初期,但以灵力强弱来论,已经相当于金丹后期,更是直逼巅峰! 此刻心境通透,澄澈如水,厚积薄发之下,自然一举冲击元婴境界! …… “修容……” 刑堂掌院远远的眺望着飞云峰,冲天而起的剑气,纵横捭阖,带着一往无前之势,迎着雷劫直冲云霄! 他不禁喃喃,心情复杂得无法言表。 既有为自己这最得意的弟子能够证道元婴的欣喜,又有着明明是这样天资优异的弟子却偏偏屡犯门规的懊恼。 明明只要稍微低个头,就依然还是灵兽塔风光无限的大师兄,金粟门下任掌教的候选人,却偏偏死心眼的不认错,宁愿在飞云峰枯守百年。 有时候,他恨不能把冷修容打一顿,可真要动手时,看着他站的笔直的身形,看着他腕间那封压的双环,又难以真正出手了。 “唉……”千言万语,最终也只是汇聚成一声叹息。 刑堂掌院悄悄转目望向身边的掌教师兄。 赤阳真人面无表情,双目微眯,完全看不出喜怒哀乐。 刑堂掌院想要趁机给冷修容说些好话,可见赤阳真人的模样,实在有些拿不准他的心思,反而不敢轻易出言。 突然,漫天劫云猛地朝着中心汇聚,如同长龙吸水,卷起飓风高柱。 众长老全都面色凝重,“这是雷劫最后一击,能不能成,全看这一下了……” 刑堂掌院也紧张了起来,元婴雷劫,虽然他还没经历过,但是金粟门传承千年,门派之中自然有许多先辈们留下来的笔记,不乏有先贤大能们记录下来的,对元婴雷劫的描述,感悟,心得等等内容。 所以,一众长老并非对元婴雷劫毫无了解。 可以说,能够如此近距离的观看元婴雷劫,对这些金丹期的长老们来说,也是一大机缘。 日后自身如果有机会突破元婴的话,那也算是有了对应的经验。 …… 翠生谷。 遮天蔽日的梧桐树下,长条青石上恒久坐着的绿色身影,被一个少年所取代。 他就是那个在千御走后,从翠生谷里走出的,自称是千御弟子的少年。 少年面容清秀,盘膝坐在青石上,闭合的双眸在此刻轻轻张开,绿色的眼珠如同养在水银中的翠玉宝石,湛湛夺目。 他缓缓的仰起头,虽然头顶的天空全都被亭亭如盖的梧桐叶遮住,可天空中那恐怖的劫云却仍旧倒映在他的瞳孔中,仿佛那些叶子就如同是他的眼睛,可以让他看得更远。 此刻,天空中的劫云已经形成飓风旋转,风眼下的飞云峰,宛如锥天之柱,柱尖上的那一抹剑光,便如同锥芒,仿佛要将天捅破。 “元婴,大成。” 少年开口,声音有些晦涩,仿佛是因为太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话而导致了遗忘,又仿佛是刚刚学会说话的孩童,还不能很好的控制声带发音。 如果千御还在这里,便能够轻易的看出,这少年正是与他相依相伴数百年,生长在翠生谷正中的那颗巨大的梧桐树。 在经过这么多年的修炼之后,有在简悠然的地灵汁帮助下度过了自身劫难,终于化形为人,以着少年的样貌出现在了翠生谷中。 轰! 一声巨响,云开雾散。 宏大浩瀚的气息从飞云峰直洒而下,强大的神识一瞬间扫遍整个金粟门,那是属于元婴境界所独有的威压气息。 刑堂掌院有些激动得握紧双拳,忍不住喃喃道:“成了,成了,修容他进阶元婴了!” “是啊,成了,竟然成了……” “我金粟门,从此再添一位元婴大修。” “从此以后,宗门实力大增,这是崛起之势啊。” 一位长老更是激动得大声感叹,眼圈都红了。 金粟门这些年,虽然靠着两位供奉,在天道八门中不再垫底,可距离老大的位置却是仍旧遥远。 似他们这种传承千年的大派,硬实力的体现便是高端战力的多少。 金粟门的元婴大修,也只有赤阳真人一人而已。 虽然赤阳真人修为高深,可只是一人,这数量上就实在是太少了点。 虽然金粟门还有着两位深不可测的供奉大人,但毕竟是在暗中,他们的存在只是保证宗门不灭,平时想要他们出手,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也因此,同样是元婴期的天老,单枪匹马就敢大闹金粟门。 现在,宗门终于再添一位元婴大修,任何不让人激动到泪垂? “恭喜掌教师兄。” “恭喜掌教师兄,宗门大兴,这是宗门大兴啊!” 众人纷纷向赤阳真人贺喜。 “恭喜掌院,名师出高徒啊。” 也有长老想起冷修容是刑堂掌院的徒弟,也向他祝贺,弄得刑堂掌院终于放开了复杂的心思,脸上露出笑容,连忙回礼道:“那里那里,全赖修容他天资卓越,聪慧过人,自身又是勤奋刻苦之故。” 一时间,仿佛人人都已经忘记了,冷修容被封压修为百年的事情,仿佛他今日成功迈入元婴境,全都是得了宗门的庇佑,得了名师的教导,得了掌教的指导,得了所有长老们的好处。 赤阳真人仍旧面无表情,目光四扫之下,只是道:“去把他叫过来吧,思过百年,得此进境也算难能可贵,曾经他犯下的过错,本座愿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