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节
闻时礼声色冷酷至极:“她轮不到你来提醒,开你的车。” 孙驰再次道歉。 时盏看在眼里,忍不住吐槽:“在你事务所上班的都是神仙吧?这都能忍,无语。” 同她说话时,闻时礼完全转变态度,话音含笑:“这有什么不能忍的阿,他们哪像你阿,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只用存在,我就会爱你,什么都愿意给你。” “......”时盏恨不得给他一刀,“得了你赶紧收住,我不想听,油腻得很。” “也没什么了不起。”闻时礼没有及时收声,反而极其凡尔赛地来了句,“你不过是平平无奇金牌大状的小宝贝罢了。” 时盏这下真没忍住,抬手又在他肩上一拳:“你真的够了!油得要死!” 被一揍,闻时礼不怒反笑,一点儿也不计较。 孙驰惊呆了。 这让他忍不住从后视镜里去窥时盏的脸,确实很美不错,但是他家闻律师不是单纯会为美色折腰的男人。 毕竟。 孙驰见过太过为他要死要活的美女了。 下车时,时盏双腿都被压麻了,只能用手扶着车身休息会儿。 闻时礼慢条斯理地以指骨推推鼻梁上金丝眼镜,败类无比地笑着开她玩笑:“你这样,别人还以为你和我玩车震了呢。” 时盏朝他翻了个白眼儿。 没理人。 歇了一会儿,时盏抬脚进酒店,此刻天色已黑,大堂里有不少办理入住的旅客,时盏排队要了房卡后进电梯。 在电梯遇到先前一直住她隔壁的那位四十多岁的女士。棕色头发。 棕发女士热心跟她打招呼,询问近况。 时盏应付地寒暄几句,熟人她都话少,更别提陌生人。 然后。 她在棕发女士口里得知一件事。 棕发女士告诉她,自己原来住的那个房间被一个有钱年轻男子换走了,一开始她并不愿意更换,那男子很礼貌地提议给她升级为五星套房,还免去她在这间酒店的一切费用,所以才愿意更换的。 最后棕发女士说,那真的是个英俊绅士的男子,如果自己年轻十岁,一定会追求他。 两人在时盏所在楼层分别。 时盏一出电梯,就看见等在自己房门口闻靳深,他一身黑正装,侧颜英俊得无懈可击,满身清隽难挡,手里拎着个电脑包。 他转头,眸光似越过千山万水而来。 时盏想,他确实好看得第一眼就会让人心动,否则自己也不会当初为他那般疯魔不成活。 但凡事终有度,丈量过后果适时抽身方为明智选择。 时盏无声靠近,他主动侧身避开让她刷卡进房间。 一时皆无话沉默。 闻靳深默默跟进房间,将电脑包放在门厅柜上,低声喊她:“盏盏。” 时盏弯腰换鞋,没出声。 在时盏换鞋的两分钟里,闻靳深回身将门关上,私人空间里,他和她独处,才会让他心里有一丝短暂的安慰。 “电脑我修好了,数据都在,我确认过了。”他主动提出此事。 时盏心中暗松一口气。 还好,还好都在。 既然稿子也没掉,时盏看闻靳深也没有那么招人讨厌,随意指了指沙发:“坐吧。” 闻靳深也在心中松口气,小姑娘终于不赶自己走了。 坐了一会儿后,闻靳深看一眼时间,晚上七点多了,于是问:“饿么?要不要吃东西?” 时盏倦懒地窝在另外一边的沙发里刷着手机,回答:“饿了。” “那我给你点外卖。” “我不要吃外卖。” “那我们出去吃?” “不想走。” 闻靳深隐呼一口气,耐着性子起身,英俊眉眼间布满温和地在她面前蹲下,主动握起她一只手:“那你要吃什么,我去给你买来,好不好?” 时盏熄掉手机屏幕,看着蹲在自己身前的男人,笑着:“以前怎么不这样呢?” 又是以前。 闻靳深也知道自己以前是个坏人,没反驳,笑笑:“吃什么,嗯?” 时盏若有所思片刻:“那麻烦你跑几趟了。” “几趟?”他没懂。 然后,就听她徐徐笑着说—— “我要吃城东宋记家的桂花杏仁蜂蜜糖,城西美口食的哈密瓜炒虾仁,城南南港溏的红糖糯米团子,最后是城北老九庄的糖醋排骨。” 第78章 九万77 跑遍这座城市的东南西北 chapter77 那是八月末的一个夜晚。 闻靳深驱车数小时, 跑遍这座城市的东南西北,为满足时盏一时兴起的口腹之欲。 那段时间,也是温华把闻靳深逼得最紧的时间。 温华派人跟踪他, 要知道他二十四小时的行程在做什么, 他忍无可忍,冲跟踪自己的人大发怒火, 要他们滚回去给温华传话,说这些的这些都是徒劳。 在买完最后一家的糖醋排骨后, 回酒店的路上, 闻靳深亲自拨一通电话给温华, 不屑嗤笑:“你没办法强迫我去娶一个不爱的女人, 逼我也没用。” 温华一点儿也不生气,在电话那端气定神闲地说:“我这是在给你机会自己解决, 如果你真的不愿意,那我就用我的方法替你解决。” 闻靳深沉默下来。 温华又说:“婚姻不需要爱情,世上也没有天长地久的爱情, 唯有利益才能永存。” “还有,”温华也不管他在不在听, 自顾自己说着, “靳深, 你不能这么自私, 你是闻家长子, 爱谁娶谁都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希望你心里有数。” 语气里多少带着点威胁。 闻靳深没往下听, 摘掉蓝牙耳机随手扔在副座上,两只耳机正正好好地落在食物包装袋上,发出几声窸窣轻响。 他现在只知道, 他的小姑娘饿了,在等他。 ...... 结果令闻靳深没想到,他满身倦浓地拎着四家的食物到时盏面前,她只是淡淡扫一眼后,说:“放那会儿吧。” 闻靳深:“你现在不吃?” 时盏已经洗完澡靠坐在床头,漫不经心地说:“谁能等这么久阿,也不看看几点了,我已经吃过了。” “你吃过了?”闻靳深在瞬间觉得来回六小时的自己像个笑话似的,心中怅然着脸色也难看,“中途不能给我打电话说一声?” 时盏手里捧着一本导演专业类书籍,手指随意翻上两页,还是满不在乎的口吻:“也没求着你去吧,上赶着对我好,我不接受而已,有错吗?” 一如当初自己追着他疯跑,他没错,他当时只是不爱她。 闻靳深被怼得没了脾气,他把手里的袋子放在桌上,严肃的表情化作nongnong无奈:“行吧,是我自己要去的。” 然后就在沙发上坐了很久,像在发呆。他想,是他活该吧,人总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谁会知道,那一道哈密瓜炒虾仁,那家美口食已经关门了,他在招牌上看见老板的电话,亲自拨电话去致歉打扰然后说明目的,他守在厨房里,一分一秒地等着老板完成,这是他能给她的温柔和细节,哪怕不会被珍惜。 也没关系,就像她追求他时也没想过会被重重伤害。 闻靳深坐了会儿后,站起身:“我先回去了。” 时盏嗯了声。 在离开前,闻靳深抬睫看着靠在床头的她,她上方有一盏橘黄的花灯,将她白白薄薄的皮肤渡成橙色,能看见细腻的浅绒。 这样看着令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生气。 只想去摸摸她的脸。 闻靳深也确实这么做了,他靠近床边,只是手还没伸过去,时盏就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两声。 那是微信提示音。 他真不该看。 内容清晰地在屏幕上显示。 千岁小朋友的家长:【在吗】 千岁小朋友的家长:【在的话看看小草莓】 男人嘴里小草莓是什么。 不言而喻。 闻靳深的手霎时僵在半空中,往前也不是,收也不是:“你又把他微信加上了?” 时盏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屏幕,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他妈的。 傻逼吧。 时盏几乎是弹起来将手机翻了个面倒扣着,书也掉到地上去,面不改色道:“你也不是不知道他这人的作风,就爱打嘴炮。” 正因为闻靳深对他那个小叔足够了解,才深知这绝不是打嘴炮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