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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懿嘴唇抿起, 过了一会儿,终于认命,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朝后院走去。 李德顺连忙跟上来, 看了看皇上的模样:“哎哟, 皇上这是醉得狠了,劳烦王爷将皇上抱到轿子上, 杂家吩咐……” “不必了。”谢懿说道,“天色已晚,轿子颠簸,今天就睡在这儿吧。” 李德顺一惊,连忙低头到:“还是王爷想的周到。” 谢懿将孟泉放到了自己的床上, 然后坐在床边,垂眸扫了一眼孟泉。孟泉睡得正香,俊秀的脸庞红扑扑的,鸦黑的眼睫垂下,不说话时像个讨喜的小团子,手里还紧紧抓着他的衣袖。 然后他的目光往下落到他纤细的腰上,整天说乐师的腰细,谢懿此时看着,倒觉得都不如孟泉自己。腰身纤细而柔韧,好像一只手就能握过来一样。 不过谢懿的目光倏然一烫,连忙移开了。 他将自己的袖子抽了抽,没有抽动,反而让孟泉抱得更紧了一些,还用柔软的脸颊蹭了蹭。 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王爷,奴婢秋霜。” 谢懿嘴唇抿起,眼中寒光乍现:“进来。” 秋霜一顿,推开门进了屋子。 屋子里只燃着一盏蜡烛,昏黄的烛光下,她眼神一尖,瞧见两人的姿态,竟是谢懿半拢着皇上,两人姿态亲近,旁若无人。 秋霜心里猛得一跳。 皇上与摄政王的关系不是素来不和吗?怎么……怎么会如此亲密的纠缠在一起? 她眼神几变,但在谢懿看过来的时候,连忙垂下了头:“奴婢前来是想问,皇上身子不好,不知那药是否服用?” 谢懿的目光刀子似的在她身上略过:“那药是医治什么的?” “回王爷,皇上自幼体虚,这药是太后让御医开得调理方子。”秋霜脸色不变地答道。 “好一个调理。”谢懿冷嗤一声,朝外面喊道,“韩晨!” “属下在!”韩晨立马出现在了门口,大马金刀地踏了进来。 谢懿冷声道:“秋霜擅闯本王内寝,图谋不轨,将她捆了扔到柴房。再去找玄清子来。” 秋霜神色顿时一变:“奴婢没有!” 韩晨却不听她辩解,直接上前将人制住。 秋霜咬牙愤声道:“我可是太后的人,摄政王怎敢动我!” 韩晨“哈哈”大笑两声:“别说你是太后的人,就是玉皇大帝的人,咱们王爷也动的!” 秋霜脸色苍白,叫骂着被韩晨捆住,塞了嘴,直接扔到又冷又漏风的柴房里去了。 韩晨料理完秋霜,也觉得摄政王这事有些不对,以往可没有这么硬碰硬的。他咂摸了一下,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刚才谢懿内寝中的情形,他们王爷……好像抱着皇上? 一张床上??? 韩晨好像洞察了什么,脸色变了又变,最终愤愤地锤了一下树:“说好的一起做处男,你却率先开了荤!” 料理完了秋霜,谢懿的衣袖仍然被孟泉紧紧攥在手中,他干脆脱了外袍,然后一转身的功夫,就发现自己拿件青色外袍被孟泉拖拖拖,一路拖进了被窝里,然后抱着翻了个身。 谢懿看得一阵无言。 不多时,韩晨又扛了玄清子过来。玄清子年过五十,蓄着一撮小山羊胡,吹胡子瞪眼睛地叫骂道:“大半夜的闯进老夫家里,扛着老夫就跑,谢懿,你给我说清楚怎么回事?当老夫是什么人了!!!” 谢懿穿着青色的衣裳,腰带束紧,显得很是英姿挺拔,他看了韩晨一眼。 韩晨神色有些无辜,他见谢懿神色紧急,所以快马加鞭地把人扛过来了。 谢懿移开视线,对玄清子说道:“一百两。” 玄清子的眼神亮了一下,顿时换上了一副乐呵呵的语气:“成成成,给谁看病啊?” 谢懿转身:“神医跟我来。” 玄清子跟着他进了内间,就看见床上睡着一个模样俊秀的少年郎,怀里抱着的衣服,好像和谢懿身上的是一套? 玄清子的眼睛顿时睁大了,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在谢懿身上扫了扫。 谢懿神色不变,语气恭敬地说道:“请神医看看他的身子。” 玄清子捋了一把山羊胡,手指搭上孟泉的手腕。 他目光猛地一顿,然后眉头渐渐皱起,收了不正经的神色,愈发严肃了起来。 “慢性毒药,活不过二十岁。” 谢懿一怔,孟泉没有骗他。 谢懿喉间一紧,看向玄清子:“可有办法医治?” 玄清子收回手,凝眉沉思了一下:“这药深入骨髓,怕是没得救。” 谢懿脸色陡然一变,目光扫过睡得毫无防备的孟泉,心里不知道怎么的,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他将孟泉露在外面的手塞进了被子,掌心里的手触感温软,微微有些凉。 “不过好在有老夫在!”玄清子陡然大笑,“全天下就没有老夫解不了的毒!” 谢懿动作一顿,一双黑眸顿时黑幽幽地看着玄清子。 玄清子连忙后退了一步,跺脚说道:“这么看着老夫作甚!老夫又没有说错!那些庸医岂能跟老夫相提并论!” 谢懿深吸了一口气:“一千两。” “少了。”玄清子不客气地说道,“一千两买床上这位的命,怕是不够吧?” 一千两就想诓老夫,那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