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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大臣面面相觑:“回皇上,今年的选秀,上半年拖延了, 不如重新举办?” 沈星濯幽幽地盯着上奏的臣子, 你不如找摄政王说去。 果然, 下一秒,谢懿冰冷的声音就响起:“李大人, 有时间举办选秀,不如把税法改制的事情好好推行下去。” 被点到名的人后颈皮一紧,讪讪地闭上嘴退回了队列。 下了朝以后,回到御书房,沈星濯拿起一本奏折熟练地看了起来, 小声嘟囔:“这些个大臣也真是不无聊,不就是想打着选秀的名义把自己闺女塞到朕这里来,一个一个,说的可真冠冕堂皇。” 谢懿长眸一扫,落在孟泉白皙的面颊上,漫不经心地说道:“他们说的也不无道理,毕竟皇室需要传宗接代,皇上是怎么考虑的。” 沈星濯无辜地看着他:“朕对女人没兴趣。” 谢懿语气慢悠悠地说道:“本王记得,皇上以前夸过舞姬的容貌,这是对女人没兴趣?” 沈星濯一噎:“朕那纯粹是欣赏!” “那卫乐师呢?”谢懿眼神凉凉地看着他,“皇上不仅把人留在了后宫,还赐了一处偏殿,难不成,是想将人收入后宫?” 沈星濯连连摆手:“这可不是我安排的,估计是哪个太监总管随便找了一处偏殿让人住了进去。朕今天就把他们遣散!” 眼见着谢懿的神情并未松快,沈星濯一拍桌子叫来李德顺:“太后今年不用祝寿了,将乐师班子送出宫去,立刻送走!” “遵旨。”李德顺领着旨意,连忙去办了。 谢懿的神情这才缓和了些,但嘴上却还阴阳怪气地说道:“皇上素来喜欢听乐师抚琴,倒也不用因为本王几句话就把人都送出宫去。” 沈星濯一双桃花眼含笑,讨好地拉了拉谢懿的衣袖:“摄政王放心,朕心里绝无旁人。” 谢懿的目光落在孟泉白皙的指尖拉着自己的衣裳,白色与玄色分明,却又纠缠在一起。 “油嘴滑舌。” 摄政王每日专属帝王课程结束以后,回府料理事务。沈星濯目送他远去,然后放松地仰躺在龙椅上。最近天气越发炎热,御书房里已经用上了冰块,凉凉冰冰的,温度很是惬意。 沈星濯无所事事地看着外头日影移动,就见一道人影匆匆地进来,抬眼一看,是李德顺。 “事情办好了?”沈星濯拖着腮问道。 李德顺点了点头,然后面容上又浮现出些许难色:“回皇上,乐师班子已经走了,但是……卫乐师死活不愿意走,说想见皇上一面,此时在后花园等着。” 沈星濯眉头轻挑:【我的魅力有这么大吗?居然有人为了我要死要活?】 系统:【你可要点脸吧。】 李德顺见孟泉没动,问了一声:“皇上要去见吗?” 沈星濯懒懒散散地瘫在龙椅上:“每天有那么多人想要见朕,朕见得过来吗?不见,让他走吧。” 李德顺点头:“遵旨,奴才这就去说。” 谢懿刚回朝,要处理的事情太多,直到晚上也没回来,只让韩晨进宫带了话,让孟泉记得读治国策,要考。 沈星濯深深地吸气,这都不放过朕。 果然是你,摄政王。 他认命地抽出治国策,钻进被窝,对着烛火读起来。 没出一刻钟,他就将治国策扔到一边,滑入了梦乡。兴许是谢懿不在的缘故,他睡得并不安稳,睡时烂梦,还多梦,许多场景纷乱零碎,像宫里夜风中摇晃不止的碎叶。 半梦半醒之间,他好像清醒了那么一瞬,那一瞬,他陡然感觉脖子一凉,眼前的情景不再是华丽的寝宫,而是一处破败的庙宇。屋顶和四墙到处是结了灰的蛛网,中央的那座菩萨塑像蒙了厚厚的沉,原本慈眉善目的脸都变得灰败黯淡。 身体整个被束缚住,手被反绑在身后,脖子上也缠着绳索,浑身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地上一只瘦骨伶仃的耗子从眼前跑了过去,大眼瞪小眼。 沈星濯警觉地没有出声,而是敲了敲系统:【这是哪里?】 系统:【京南郊的破庙,出城五里远了。】 “醒了?”一道缓慢悠扬的声音缓缓响起。 随后,沈星濯看到了卫檀那张熟悉的脸。 卫檀的手指轻轻滑过他的脸侧,手指冰凉,没有一丝温度,语气呢喃地说:“草民在后花园等了皇上许久,一直没有等到……无奈之下才用了这样的法子,委屈皇上了。” 沈星濯被他的手指冰了一下,眉头立刻蹙了起来,随后放缓和了语气:“现在你见到了,可以放了朕吗?” 卫檀嘴唇一弯,轻轻笑出了声,眉眼竟然染上一丝仇怨:“皇上真是狠心,说要送走就一点情面也不留,好歹草民也是冒着生命危险出宫寻皇上过,好生绝情。草民心悦皇上,皇上若是不愿,就别怪草民手下无情了。” 沈星濯:…… 这个口吻为什么像在控诉渣男? 他看着卫檀,神色并不见多少惊慌,反而平静地不像话:“我让李德顺给了你不少安置费,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至于你心悦我,那我确实不愿意。” 卫檀脸色生生裂开了一道痕:“你说什么?” 沈星濯眼神十分认真:“朕不愿意,这种总得讲个你情我愿吧。你在我身边也有几个月了,难道没有受到朕的潜移默化,怎么连道理都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