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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秦钰问,?态度和缓了不少。 “合欢宗宗主的确有问题,?请师兄多提防一下他。”沈长宁道。 秦钰点头,“我知晓了。” 在沈长宁的身影要消失于眼前时,他叫住了他,“小师弟,我所做一切是为你好。” 沈长宁停住了脚,?淡声回道:“我知,?只是师兄,?我亦觉得自己并未有错。” 从刑堂去往思过崖处时,一路上遇见了许多弟子。 他们站在一旁,恭恭敬敬同沈长宁打招呼。 沈长宁负着一只手,面色冷淡地从他们身边经过。衣衫上的血迹明明还在,却依旧没让他狼狈起来,?给人的感觉仍然是那个宛若谪仙的长宁君。 等他走过之后,那些弟子才小声议论。 “长宁君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 “我知道,听说长宁君要与魔尊结为道侣,宗主发了怒,责罚了他。” “你说得不对,我当时在大殿。魔尊来和解时,其他宗主不同意,说魔尊杀了人,和解的心不诚,长宁君帮魔尊解释了一番。后面魔尊和那些宗主打起来了,长宁君要去帮他,宗主不允,还搬出了宗规,但长宁君说魔尊是他的道侣,他不能看着不管,还是去帮他了。” “我以为宗主说得刑罚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他真的责罚了长宁君。” “肯定要责罚,天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长宁君这可是偏帮魔尊,他莫不是忘了两界的仇怨。” “不管怎么说,宗主真的是大公无私啊。” “大公无私就应该将他逐出师门才对。”一道愤愤不平的声音夹在这些议论里显得很是突兀。 其他弟子看向说话的那人,“那可是长宁君,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不过是说实话而已,你们天天捧着他,也没见他多看你们一眼。” “……” “所以长宁君是真的同魔尊结为道侣了?”另一个声音讶异道,将方才那道质疑的声音压下去了。 * 思过崖。 名副其实,真的就是一处悬崖峭壁。 只是悬崖某个位置被人特地凿出了一个洞府,供那些思过之人住的。 沈长宁进了洞府之后,看见里面摆着一些陈设,上面都积了灰。 对他来说,秦钰让他来这里思过其实算不得什么责罚了,不过无人同他说话而已,可这样的生活在天竹峰时他便已经习惯。 将洞府收拾了一下,沈长宁盘腿坐在石榻上。 三个月时间,他可以试着去触碰一下渡劫大圆满的那层壁膜。 闭眼时,后背隐隐疼了起来。 想起衣衫上的血迹还未处理,沈长宁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套新的衣衫。褪下里面的内衬时,内衬已经与后背模糊的血rou粘黏在一起。 他终于闷哼了一声,鞭子打在身上是真的疼,用了灵力的更甚。 若不是要维持人设,他只怕当时就叫出来了。 衣衫褪尽,后面的伤口却是触碰不到,沈长宁干脆用了清洁术,将血污给清理了。 血迹清理干净后,能看到他白皙的后背上那些很深的鞭痕,纵横交错。远远看去,显得触目惊心。 他手腕上沈长生的神识从他腕间退开,散成一团雾气,而后慢慢覆盖在沈长宁的后背。 带着主人的要求,它极小心轻触着,像是怕将这人碰疼,于是给予他很轻的轻吻。 沈长宁身体微微颤栗。太亲密了,他心想。 可在这时,长生以这种方式陪着他,他又开始有些安心甚至心底某处软成一滩泥。 修真界岁月漫长,思过的三个月不过弹指须臾间便逝去了。 从洞府中出来的那日,沈长宁遥遥望见山崖下站了一个人。 黑衣黑发,容颜俊朗。 见他出来,黑衣青年脸上露出笑意,无声喊道:“小师叔。” 沈长宁御剑到他身边,收好剑后,看向他,“你怎么来了?” 师兄如今看起来并不喜沈长生,不可能会让他进来,总不能又是偷偷过来的。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沈长生解释:“是秦宗主告诉我你在这里的。” “我在这里等了许久,我想小师叔出来时第一个看见的人,是我。” 师兄愿意让长生过来见他,应该没有再生气,对他也妥协了。 沈长生没有告诉沈长宁,他通过留在沈长宁身上的那缕神识感知到沈长宁大概受了伤,立马从魔界赶了过来。 沈长宁已经是渡劫期,又是修真界公认第一人,不知世上还有何人能伤到他。 到了宗门口,刚好听到守门的弟子说沈长宁受罚了。 什么罚?沈长生心想。 他本想偷偷潜进宗门了解情况,但他又想得到宗主的认可,便老老实实呆在了宗门外,而秦钰也并没有让他进宗门。 那时秦钰便站在宗门口,冷声问他:“你可知他为何受罚?” 沈长生摇头:“……不知。” 正如他不知为何沈长宁也甘愿受了刑罚一般。这世上应当没有谁,比他更懂得克己守礼才是。 秦钰沉下了脸:“因为你,你同陈穆打斗时状态不对,他便想去帮你,我甚至搬出了宗规,也没改变他的想法。我从不知,我的小师弟是这样固执的一个人,他为了一个魔修,甚至忤逆他的师兄。”